“啥?”
姜尤瞪大眼睛,心都碎了。老子的太子妃,沈黎你个王八蛋。苗欢心特意说谎,倒不是她不喜欢太子殿下,而是身份摆在那里。她经历那么多,阿姊也跟她说了那么多私房话,她自然是明白,阿姊回不去了。一个太子,一个反贼家属,只要皇帝姜承龙活着一天,萧家就不可能平反,而阿姊就不可能嫁给太子。而且,作为女性的直觉,她知道,阿姊也喜欢沈黎,只是不说出来而已。面临太子询问,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前些日子,少爷从佟州特意赶回去,就是阿姊临产。”
“啊?”
姜尤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我的那个她,居然已经生了娃!远在仙平的苗欢盈也不知道,自己咋就生了娃了。姜尤气的如同一只蛤蟆一般,胸膛一起一伏,他恨不得现在就提刀砍了沈黎。可想想,他又颓丧的低下头叹口气。王权富贵,绝不可能让他再迎娶苗欢盈了,除非是为萧家平反。为萧家平反,那岂不是昭告全天下,当今的姜承龙是个昏君,是个混账王八蛋,他残害忠良。那皇帝陛下死了都不能答应。皇帝没错,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落寞的回到后院,唉声叹气,等了这么多年,却等到这么个结果。“阿莹,不,欢心,说说,你们当年被流放,都发生了什么。”
苗欢心沉吟一番道:“也没什么,刚开始从京城出发,被三个皂吏押着,路上他们见阿姊好看,便起了歹念,阿姊拼死不从,哥哥又拼命反抗,结果打死了一个皂吏,我们便从中逃了,结果又被西厂的人抓回去。”
“陛下后来松了口,将我们卖入教坊司,哥哥要流放,路上出了一些变故,我们被抓,成了奴隶,卖到金陵后,便被少爷买回来。”
“那三个皂吏,应该还在衙门,他们叫什么?”
“钟神秀,朱阿毛,还有一个死了。”
苗欢心嘟着嘴:“他们都可坏了。”
姜尤忽然温和的笑了起来,他摸摸小新的小脑袋道:“沈黎对你们不错吧?”
“嗯,很不错,当时买回来,少爷便烧了奴籍,然后跟我们说,花了二十两银子买回来你们,你们要走也行,还钱。”
“你们没钱?”
“有钱呀,只是我们不想走,少爷待我们就像家人一样,从来没有训斥过我们,阿姊也是,我们在仙平,都是一个桌子上吃饭呢。”
苗欢心颇有些花痴的笑道:“少爷人可好了呢。”
姜尤长出一口气:“那你姐呢,在他家,是做大还是做小?大夫人有没有欺负她?”
“没有呀,您应该见过小新吧,小新也是少爷的小妾。”
说着,她竟然有些羡慕起来。小新那死丫头有什么好的,凭什么她就能做小妾,我做不了?不就是她年纪比我大一点,本钱比我多一点嘛,等过两年,本姑娘女大十八变,看我的本钱不比你大得多?“我明白了。”
姜尤舔了舔干瘪的嘴唇,他虽然是太子殿下,但这种事,他完全做不了主,事到如今,也只能认命了。沈黎不错,真的很不错。从这些日子相处就能感受出来,而且小新,他好几次都看到她直接上桌吃饭。在奴隶制的古代,这种情况,实在太过少有。他唯一能做的,先去东厂,再去大理寺。……家中的情况,沈黎一概不知,他上了早朝之后,朝中百官看着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姜承龙看起来有些疲惫,他坐到龙椅上,先是喝了一杯浓茶后,转而询问工部尚书许青竹。“前线的兵器,盔甲,棉衣的制作情况如何了?”
“回禀陛下,兵仗局已经加紧赶制十万套盔甲送往前线,时间紧迫,下一批得一个月之后才能造出,至于棉衣,也赶制了二十万套出来,预计冬季之前,能将所有棉衣送往前线。”
许青竹沉吟一番后:“最难的是刀兵弓箭,兵仗局压力过大,即便臣调了不少工匠过去,目前也赶制出七万把钢刀,四万盾牌,三十七万支箭。”
姜承龙抿下茶水:“虽然差得远,但还是不错了。”
兵部尚书站出来道:“陛下,现如今李清策将军已经带走顺天尖刀营,是否还要再加派人手过去?”
京中三大营,尖刀营,神箭营,骑兵营。三营在无战事时,巩固京城周边,护卫皇城,一旦有战事,派出去,便是担任主力。尖刀营,主背后袭杀,里面的将士各个悍不畏死,他们的任务,便是在战场中如同尖刀一般,将敌军冲散。而骑兵营的兵士,大多是选自归顺的狼族士兵,他们的骑术天下第一,马上战术更是无人能挡。至于神箭营,则是负责拉弓射箭,里面的每个人,都是百里无一的神箭手,基本上是百发百中的。这三大营,人数不多,每营只有三千人,但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姜承龙摸着下巴,现在的战场,有李清策加入后,还算比较稳定,军队一动,便是黄金万两,如今大渝国库虽然不算空虚,但也算不得富裕,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动他们。“算了,目前战况,还算稳定了一些。”
群臣纷纷附和:“是啊,我天威浩荡,将士们所向披靡,定能打的那帮蛮夷满地找牙!”
可刚刚说着,砸场子的就来了。外面一个小太监匆匆进入,然后递上折子:“陛下,北境八百里加急。”
姜承龙皱着眉头,群臣的心也随之揪紧。“念。”
“六月十七,何奇远将军带兵出关追杀狼族,却中敌方奸计,损兵三万,六月十九,敌军再次来袭,声势浩大,在烈阳谷一带,大败我军十二万人马,如今边军退防五十里,在青牛山扎营。”
众人倒吸口凉气。十二万,加三万,这相当于随手一击,便斩落大渝人马十五万!众人纷纷痛骂那个贪功冒进的何奇远将军,傻叉一个,白白葬送三万人马。姜承龙脸色黑成锅底,他预想中的情况,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