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秦湘湘应了一声,随即,她默默退到寝宫的角落站着。此时,在离她最近的纯妃用冰冷的眼神,冷冷的瞥了一眼秦湘。纯妃最讨厌新来的人,本来妃嫔们要得皇上召见就挺不容易的,现如今,又新进几个年轻貌美货色,加大竞争压力,想要侍寝简直是难于上青天。那厢云从瑢如同一只乌龟似的,姗姗来迟。一看寝宫里坐着两排,都是一些熟悉的老面孔了,云从瑢给皇后娘娘施了一礼,脆生生喊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瞥了一眼元从瑢,连话都懒得跟云从瑢说,只抬了抬手。云从瑢乖乖的坐到了一张空的椅子上,倒不是皇后良心发现特意给她留着的,而是云从瑢现在的身份是贵人,又有伤在身,萧启元特意命人来传话,必须给云从瑢赐座。皇后开始提起《女诫》中的内容,给众嫔妃讲解她自己的感悟。皇后侃侃而谈,似乎只要聊起女诫,她总有说不完的话。突然,一位身穿红衣女子不知从哪儿沏了一杯茶,她端着茶盏盈盈款款的走到皇后的面前,令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云从瑢眼睁睁的看着那红衣女子将茶倒在皇后的金黄色的凤袍上!“啊!”
皇后被那滚烫的茶水给烫到,发出一声被鬼吓到似的惊叫。此时,那茶杯碎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碎渣子碎了一地。“秦湘湘,你好大的胆子!”
皇后颤着手指着秦湘湘,她身边的女官如叶忙给皇后擦拭那被淋湿的凤袍。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云从瑢觉得这女子似乎跟她有些说不出来的相似,眉毛和眼睛什么的都不一样,唯独这胆大包天,气吞山河的鲁莽劲儿,可跟当初的她不相上下。“对不起,对不起!”
秦湘湘跪下来,给皇后娘娘磕头,犹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小脸吓得煞白,嘴唇哆嗦道:“娘娘,请恕罪,我只是看娘娘讲得口干舌燥,便想给皇后倒一杯茶,谁知,自己竟笨手笨脚的……”“你冒犯本宫,罚你去抄写《女诫》20遍!”
皇后一声令下。云从瑢心下一震,这皇后果然是叫人罚抄罚上瘾了,连这种小事也要斤斤计较。云从瑢还记得自己之前被罚抄的经历,怎一个惨字了得。“多谢皇后!”
秦湘湘还感恩戴德的给皇后磕了几个响头。“此人是……”云从瑢小声的问秋燕,秋燕是个女官,又是个暗卫,她消息来得比云从瑢还要灵通,想必也知道这红衣女子的来头。“主子,她叫秦湘湘,是刚选秀进宫的答应。”
秋燕小声解释道。原来是个答应,云从瑢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当初首次参加选秀的感受,不少妃嫔是逼不得已才被送进宫内,就有不少抗争派,不希望脱颖而出,好在这朝代每次选秀,都只挑两三个。“慢着!”
云从瑢按捺不住,挺身而出,她也是个过来人,知道罚抄并不是一件易事。云从瑢萌生出想替秦湘湘打抱不平的念头。皇后狠狠瞪了她一眼,幽幽道:“云贵人,有何高见?”
“臣妾想,秦答应也不过是体贴皇后,才会为皇后端茶送水,她刚入宫没多久,在面对皇后娘娘时,难免过于紧张!”
云从瑢从容不迫道。话里话外,是劝皇后最好要善良,宽宏待人,否则没人敢为她沏茶了!皇后听罢一个头两个大,这云从瑢好一张伶牙利嘴,说得她是无言以对。她思忖着,早知道不让云从瑢来请安了,她一来准没好事儿。“不!皇后!我心甘情愿认罚!皇后聪明绝伦、英明神武,统领后宫,皇后的决策一定没有错!”
秦湘湘声嘶力竭,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我勒个去,我他喵的是在救你,你居然不领情!云从瑢在心里默默啐了一口。皇后听秦湘湘的那句话,嘲弄一笑,道:“本宫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更不是记仇之人,本宫让你抄写《女诫》也是让你的内心多加沉淀……”“是,皇后英明!”
秦湘湘跪下来,行了个五体投地跪拜大礼。云从瑢看得目瞪口呆,微笑中透露出一种MMP,秦湘湘这丫头是脑子进水了么?竟然对皇后如此阿谀苟合,一点尊严都没有。难道她是因为求生欲太强,怕得罪皇后??云从瑢不得而知,可当她看向秦湘湘时,隐约瞧见秦湘湘眼底有一种狡黠之意。被罚抄还这么开心,这倒是挺奇葩的。“散会。”
皇后阴沉着一张脸,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众嫔妃都陆续退出凤霞宫,刚走出云从瑢却拦住了秦湘湘的去路。“救命啊!云贵人要抢劫了!”
秦湘湘花容失色,张嘴大喊一声,云从瑢忙捂住她的嘴巴。“你的智商令人深感堪忧!方才我那么救你,你还不识好人心,偏偏要去领罚!”
云从瑢打算给她进行一顿洗脑,叫她以后别那么听话了。“云贵人,我觉得皇后说的没错,抄写《女诫》不仅能陶冶情操,还能练习笔法,一举两得,一箭双雕……”秦湘湘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这位姐妹,你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云从瑢伸出手来,探了探秦湘湘的额头,这体温倒是挺正常的。“没有,我很正常。”
秦湘湘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淡定。云从瑢算是怕了她了,再这么聊下去,云从瑢怀疑不是秦湘湘有病,而是她脑袋有问题。“在下告辞!”
云从瑢败下阵来,拉着秋燕离开这号人物。明华宫内,云从瑢翘着二郎腿,坐在软榻上悠闲的嗑瓜子。“秋燕,你说刚才那个秦湘湘怎么看怎么像个智障呢?”
云从瑢还沉浸在凤霞宫发生的那件事,无法自拔。秋燕给云从瑢揉了揉胳膊,粗着嗓音道:“主子,每个人她都有自己的活法,她乐意被皇后罚,她乐意对皇后趋炎附势,那是她的事,您就别为她发愁了!”
秋燕劝云从瑢看开点,云从瑢转念一想,秦湘湘倒也挺机智的,毕竟这是后宫,手握后宫大权的人,还是皇后,即便皇后碍于脸面,没有责罚秦湘湘,可日后皇后保不准会给秦湘湘穿小鞋。“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就不管这个了,我先管管我自己。”
云从瑢头疼的是,自己侍寝一事还没一个着落。“贵人,看您眉头紧锁,您是在为何事烦闷?”
秋燕费解的看向云从瑢。“当然是侍寝一事,我入宫这么久,还没给陛下侍寝过……”云从瑢说罢,脑海里勾勒出一个香艳的画面。一位容貌俊美的男子,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风儿吹动床幔,依稀可以看到他那弹指可破的肌肤,还有那性感的红唇,微微张开。他在她面前搔首弄姿,张开双臂道:“瑢儿,来嘛,造作呀,朕想要——”“主子,您流口水了,快擦擦!”
秋燕唤起云从瑢的一丝理智。“哦——”云从瑢这才发现是自己幻想得太过美好了,人家萧启元才不会心甘情愿屈居于她之下。为今之计,云从瑢一咬牙,只得委屈自己了。天渐渐暗下来,晚霞的红光也慢慢褪去,只剩下如墨的夜色。月亮悬挂在星空中,整个皇城都被朦胧的月光所笼罩着。“你再帮我勒紧点!使劲!用力!”
云从瑢额头有热汗滴落下来,浑身绷着一根弦似的。“已经很用力了!”
秋燕使劲,帮云从瑢把衣带给勒得更紧些,只剩下如柳的细腰。为了给萧启元侍寝,她还特意弄了梅花花钿,上次那朵梅花,就把萧启元给迷得神魂颠倒的,她不信这次萧启元还不得猛虎扑食了!云从瑢整装待发,她素来喜欢穿朴素的衣裳,今夜依然是一袭白衣飘飘,一副清新淡雅的模样。她带着秋燕来到紫宸宫的门口。“站住!”
如铜墙铁壁的侍卫们竟然拦住云从瑢。“大哥们,我前儿晚上才来过,你们记性怎么这么差呢,我是云从瑢啊!放我进去吧!”
云从瑢用手指了指自己,她不过是多了个梅花花钿,这些侍卫们不至于眼瞎认不出来吧……“云贵人,您还是回去吧,皇帝陛下说今晚不见任何人。”
一高高瘦瘦的御前侍卫面露难色的对云从瑢说道。云从瑢眼瞅着近在咫尺的紫宸宫,只能看不能吃的滋味真不好受。“啊啊啊啊——啊啊啊——”偏偏这时候,从紫宸宫的里面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叫声。What??这声音底气十足,声音浑厚,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正是她的皇帝夫君萧启元。我靠,还说不见任何人,可这销魂的叫声,明明就是有猫腻。云从瑢在心中暗自想着。“里面有人吧!说,皇上见的到底是谁?”
云从瑢从秋燕的手中拿过来一把38米闪着银光的大长刀,搁在那侍卫的脖颈上。那侍卫低头瞥了一眼锋利无比的刀刃,这才跟云从瑢说了实情,他哆哆嗦嗦的说道:“皇帝陛下所见之人,正是新来的答应秦湘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