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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路不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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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威和李玄的脸色比阴云密布的天空还阴郁。搭档沃克死了,死法血腥惨烈,和之前那个死法诡异的作家一样。李玄本以为摧毁了愚鱼教悲剧就不会发生,谁知道还是发生了。“沃克已经死了,你还要走吗?”

雅威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挽留。“他的死更加确定了我的决心。”

李玄可以说是“资深玩家”了。深知这个地图玩不起,还是早点走比较好。“雅威,你坚持的意义是什么?”

“当然是拯救世人啦。这群该死的邪恶真是杀之不尽!”

雅威说的轻描淡写,李玄却从中听到了深深的恨意。他还是自己跑路吧。雅威脸上散发着神圣的光芒,他说道:“你没发现吗?这个世界很有问题,我想纠正错误的秩序,恢复正常的秩序而已。”

李玄第一次听到雅威诉说自己的理想。想不到他的理想如此的宏大。和雅威比起来,一心摆烂的他是如此的渺小。道不同不相为谋,是该离开了。更因为自己身上的事情一旦暴露,他这个邪恶和雅威这个救命恩人怎么相处?如果自己不受控制发狂伤到雅威,他不会原谅自己的。索性离的远远的,对谁都好。李玄狠下心说道:“加入太阳教,三天饿九顿,一个没有前途的教派傻子才会来!你自己慢慢玩吧!”

说完这话,李玄头也不回的跑了。他心里又慌又乱,不敢再面对他。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需要莫大的勇气,这辈子可能再也抬不起头。对不起,我不想走,可是不得不走。廷达一看李玄跑了,二话不说也跟着跑了。还很有礼貌的对雅威说了一句:“古德拜!”

雅威呆呆的望着远去一人一狗,沉默了好半天。“走了也好,或许还能多活一会儿。”

他有一种预感,约克镇不会再平静了。一人一狗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码头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李玄却有种格格不入的孤独感。“狗子,我们去哪里呢?”

廷达来到一根石柱旁撒了泡尿,看了一眼石柱上的地图说道:“主人,要不去约克城看看,就在往南二百里外,坐船很快的。”

“约克城吗?”

李玄观察着地图,同意了狗妖的看法。站在甲板上,吹着风,喝上一杯不加水的麦酒,看看沿途的异域风情,颇有一番趣味。这个世界很怪,大海的面积很大,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大陆,全部是大大小小的岛屿。就像一块被铁锤砸的稀巴烂的大饼。像约克镇其实就在一个小岛上,规模大的约克城在一个大岛上。各地物资、信息交流全靠海运。此时李玄坐的剑与美女号客船正前往约克城的路上。出于内疚,李玄将狗妖廷达挣的钱全部留给了雅威。将兜里最后一点钱买了三等船舱的船票,李玄再次成了穷光蛋。今晚月色不错,权贵们兴致勃勃的在甲板上开起了宴会。觥筹交错,十分热闹。一大群衣衫褴褛之人捂着肚子眼巴巴的看着。像他们这样的贱民是没有资格出现的。李玄同样饥饿难耐,不过他一点都不着急。食物的事情好解决。一条破狗可怜兮兮的来到宴会的边缘,拼命的摇着尾巴。可恶!竟然让本神摇头摆尾当乞丐!黑心的家伙!等我恢复一些一定要慢慢吃掉你!心里将李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狗脸扯着媚笑不断的讨好着人们。“呀,好可怜的狗,为什么没有毛啊?”

一个千金小姐看到廷达慢慢走了过去。“别过去。”

一个贵妇拦住了她,道:“这狗说不定有病,小心传染!”

“可是它好可怜。”

“给点吃的不就得了。”

千金小姐点点头扔给他它一只烧鸡。廷达摇着尾巴,张开大嘴一口将烧鸡吞了。“哇,好厉害!”

小姐和贵妇捂着嘴惊呼,这么能吞!“再来个三口一头猪怎么样?”

小瞧我!廷达傲然一笑,像蟒蛇一样一口吞了一头乳猪,肚子都不带变化的。廷达的表现引起了贵族的兴趣,一群人送吃送喝。廷达还表演了倒立撒尿,惹得众人哈哈大笑,甲板上充满了欢快的气氛。“快看,那里有落水者!”

一声惊呼打破了宴会愉快的氛围。众人扒着栏杆一看,在月光的照射下,只见起伏不定的海面上飘荡着一具伤痕累累的尸体。“快点打捞上来!”

尸体抬上船,众人害怕又好奇的围观着。“他怎么死的?”

经验丰富的水手们检查片刻后说道:“从伤口来看是海兽所为。”

听到海兽两字众人脸色微变。在这个世界海啸台风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海兽。每年都有不少人死于海兽之口,让人谈海兽而色变。船长见众人情绪不稳,开口安慰道:“诸位不要怕,我们身处沿海,没什么厉害的海兽,说不定只是一些运气不好的渔民倒霉碰到了海兽。再说我们的是大船,一般海兽根本造不成威胁!”

船长的话让众人稍微安心。他说的没错,船大甲厚,一般海兽不会选择的。话虽如此,众人已经没了玩乐的心思,草草结束了宴会。连桌上的食物都懒得收拾。在一旁等待良久的穷苦人们冲出去开始大快朵颐。他们才不在乎海兽呢。与海兽相比他们更害怕饿肚子。李玄主动请缨到货物舱里居住。船长想都没想直接答应。能空出一个三等舱的床位,何乐而不为。来到最下面的货物舱,李玄挑了几件最重的货物堆在门后。然后躲在香料袋子后面安心的吃着廷达卖艺得来的食物。夜深了,头顶隐约的动静也没了,人们已经进入了梦乡。李玄靠在船舱上放缓呼吸。闭目假寝。刚才的尸体让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廷达安静的卧在一旁,两只耳朵轻微摆动收集着周围任何风吹草动。不知过了多久,等了大半夜却没有任何情况发生。连廷达都一脸懵逼。透过一个透气的小窗,李玄看到天边的墨色的夜空已经变淡,最多一小时天就要亮了。轮船破开海浪静静的前进,海雾开始蔓延,几道不和谐的波澜出现在船尾的尾流中。二十多个守夜的水手大多进入了梦乡,丝毫不知道发生块什么。一只蓝绿色的爪子突然捂住一个水手的嘴。水手惊醒刚要挣扎,另一只爪子轻松的划开了他的脖子。将全身抽搐的水手轻轻放下,寻找下一个目标。浓重的雾气中,轻微的皮肉撕裂声接连响起,浓重的血腥味还未散开,就被一条条恶心的舌头舔个干净。这里的天总是灰蒙蒙的,有阳光的好天气并不常见。尤其是在海上,又湿又冷。“喂,偷懒的家伙,赶紧给我起来!”

船长大声呼喝着,这群滚蛋竟然偷懒睡觉,幸好晚上没有意外发生。水手们呆呆站着,双目无神直勾勾的盯着船长,那陌生和冷漠的眼神让船长心里直发毛。“看什么看!不就是让你们守了一夜而已,会给你们加班费的!”

船长大吼一声,心中的恐惧减轻了许多。他上前拧住一个水手的耳朵大骂道:“滚蛋,还想不想干了,不干给我滚下船!”

水手没有说话,他的脸色惨白,似乎冻了一夜。活动一下僵硬的手脚,拿起扫把清理甲板。其他水手见状也跟着干起活来。“这群贱骨头!”

船长哼着小曲回到了船舱。回到屋里,船长揉了揉冰凉的手指头:“难道昨晚真的很冷,水手的耳朵怎么和冰一样?”

海雾慢慢散去,人们陆陆续续的离开冰冷潮湿的客房来到甲板上吸收新鲜空气。李玄带着廷达一直处在人群的边缘,如果有什么事方便跑路。廷达自从来到甲板,一直到处乱嗅,狗脸疑惑万分。“怎么了?”

李玄抓住腰后匕首的握柄。廷达低声说道:“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小心一点。”

李玄开始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早晨太冷,手脚都冻麻了。几个水手非常不自然的迈着僵硬得步伐走进船舱,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里面出来。他们简单的交流了几句,位置慢慢发生变化,将甲板上的众人隐隐包围了起来。李玄对来到身旁的水手笑了笑,水手木然的盯着他,突然咧开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好他妈吓人!李玄吓了一跳,这货的笑容也太恐怖了。廷达狗眼一凝,悄声对李玄说道:“有一股腐臭的气息从他刚刚张开的嘴里传出来。好像吃了…死人肉。没错就是死人肉的味道!”

李玄用极大的毅力维持住脸部表情,不经意的慢慢后退。至于廷达早就钻进旁边的杂物堆里了。现在它就是一条普通的狗,基本上没啥战斗力。李玄想哭。刚刚经历了愚鱼教的恐怖事件,让李玄认识到约克镇暗流涌动,所以才急忙跑路。谁知道路上又遇到吃人肉的。这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邪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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