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越今天穿着长长的毛呢风衣,带着同色系的围巾,越发显得容貌清隽,身材欣长,气质出众。 刚下车,便引门口的工作人员频频注目。 他这次来自然是从宁氏集团的人来的,只是其中原由不好和母亲秦薇说,于是只随便找了个理由含糊过去了。 秦薇眼底有淡淡的青色,她最近没怎么休息好,因为在和秦朝晖谈离婚的事。 她如今虽然已经看开了一些,不再试图留住破碎的婚姻,但在上流豪门圈里,离婚并非简单地一拍即散,而是牵扯着许多方的利益,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处理好的。 尤其马上就是薄老夫人的寿宴了,事情很多。 秦薇挽着薄越的手臂,两人一起进了拍卖会的内场,被工作人员态度恭敬地领到前排的位置坐下。 内场里温度不低,薄越摘下了围巾,递给一旁等候的工作人员。 秦薇脱下了自己的毛绒外套,同样递过去。 工作人员礼仪很到位,先微微弯腰,然后才带着围巾和外套离开。 秦薇这才看向薄越,提起她来这次拍卖会的原因: “今晚会拍卖一款玉雕五色牡丹,不知实物是否有图片上那么好看。”
秦薇已经买了一些比较罕见的花卉,打算当做给薄老夫人的寿礼,但又觉得不够贵重,于是又盯上了今晚将要拍卖的玉雕五色牡丹。 “等会看看就知道了。”
薄越一边说,一边打量周围,只是并没有看到宁家的人入场。 秦薇没注意到薄越的心不在焉,薄越能与她一起来拍卖会,她实在开心得不得了,注意不到其他,听了薄越的回复,又笑着问: “你给你奶奶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
薄越简单道: “手写了一百个字体不一样的寿字——姜笛儿给我提的建议,我觉得很不错。”
秦薇笑起来,经过之前几天在薄家老宅和姜笛儿的相处,她如今对姜笛儿观感甚好。 “那孩子一向想法多。对了,过几天的寿宴,她来不来?”
薄越点头道: “来,奶奶邀请了她。”
这在秦薇的意料之中,薄老夫人有多喜欢姜笛儿她早就知道,会邀请也不奇怪,毕竟姜笛儿确实讨喜。 秦薇还想说什么,毕竟这还是自薄家老宅那段时间后,她第一次面对面和薄越相处,只是一时却根本想不到合适的话题和薄越聊。 秦薇不由得又想起姜笛儿,之前在薄家老宅,她每每不知道该如何和薄越说什么时,都有姜笛儿在旁重新聊起话题,不至于让气氛冷场。 就在秦薇搜肠刮肚想要找话题礼物和薄越聊天时,薄越也终于看到了他想要见的人: 宁氏集团总裁,宁瑷的父亲——宁鹤。 宁家古今的家主是宁鹤的父亲宁和明,宁鹤作为独子,注定要在宁和明去世后继承所有财产。 宁鹤个子高大,但长相斯文,非常有书卷气,看上去像是一名大学教授,而不是一位公司总裁,哪怕他此刻正被众人前拥后簇着。 薄越扭头对秦薇道: “我过去一下。”
秦薇愣了愣,随着薄越的目光望过去,她是知道宁鹤的,毕竟薄家和宁家这两年往来不少,而且这段时间,宁家和薄家还有意联姻。 “……难道是为了联姻的事?”
秦薇暗自琢磨,犹豫自己要不要跟过去。 然而她才刚起身,便被人喊住。 是秦家的人。 秦薇表情立刻就淡下来,她和家里的关系并不好,此时秦家的人找过来,估计是希望她过几天能带他们一起去参加薄老夫人的寿宴。 薄越不知秦薇那边的动静,他已经走到了宁鹤面前,开门见山地道: “宁叔叔,你好,我是薄越,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宁鹤有些诧异地看向薄越,知道他是薄英华的小孙子,虽是晚辈,却不可慢待,挥手让身边围着的一群人退开。 “有什么事坐着说吧。”
宁鹤坐到位置上,示意薄越就坐到他旁边。 作为拍卖会主办方的代表,宁鹤坐的位置是最前排中间,左右有两个空座,上面摆着的牌子上分别写着“汤窈”和“宁琤”两个名字。 薄越来之前特地了解了一下宁家的人员构成,瞥了一眼,就知道这是宁鹤的妻子和儿子的名字。 没有宁瑷的座位。 薄越立刻意识到这一点,他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重点,正好这次来他也是想和宁鹤聊一聊宁瑷,于是便开口问道: “您的女儿宁瑷今晚不来吗?”
听到宁瑷的名字,宁鹤的表情微变,这神态反应并不起眼,但依旧被薄越看清了。 薄越若有所思。 宁鹤态度明显冷淡起来,方才他让薄越坐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此刻这笑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宁鹤直视着薄越,他和薄朝晖年龄相仿,但性格与能力都天差地别。他是被宁和明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如今虽然还不是宁家家主,但沉下脸时,威势颇重。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问宁瑷,你和她关系很好?”
薄越回视宁鹤,视线不避不让,摇头道: “并不好。”
宁鹤似乎来了点兴趣,他又露出那带有几分儒雅感的笑容,但目光却锐利,认真地问: “……所以你过来找我又提起宁瑷是为了什么?”
“宁瑷最近一直在针对我的一个朋友……” 薄越将宁瑷这半年来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他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去找宁瑷本人聊,但一来,他和宁瑷非常不熟,没有任何联系方式;二来,这种事,薄越觉得他应当找能够管住宁瑷的人,才能够尽快解决,毕竟打蛇打七寸。 正巧秦薇今晚要来参加拍卖会,他于是决定先过来找宁鹤聊聊。 只是没想到会发现宁鹤对宁瑷态度上的怪异—— 这实在不像是一个父亲提起女儿的态度。 宁鹤提起宁瑷时,充满防备,毫无爱意。 宁鹤听完薄越条理清晰地讲完所有事,眉心一点点皱起,表情越发冷沉,仿佛暴风雨将至。 过了一小会儿,宁鹤才开口,语气有些艰涩: “你那朋友叫什么?”
“姜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