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姜笛儿站到薄越房门前,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抬手敲响了他的房门。 “薄越,你睡了吗?”
姜笛儿将脸靠近门,小声开口,虽然猜薄越就算没睡估计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但出于礼貌,还是得问一问。 半分钟后,房门从里面打开。 薄越身上穿着墨色的宽松睡袍出现在姜笛儿的视野里,他应该是刚洗完澡没多久,头发半干,被随意地用手抓到脑后,额前两旁散落着几缕碎发。 这样的他,清冷中莫名染上了几分蛊惑撩人的意味。 被撩到的姜笛儿微微愣神。 感觉心里有一只小鹿在疯狂蹦跶,她必须要很克制,才能避免这乱撞的小鹿因过劳而死掉。 薄越不知姜笛儿正在强行压制往他怀里扑的本能冲动,开门后见门外是她,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才会过来找他,不由得露出担忧的神色。 “怎么了?”
姜笛儿苦着脸朝他伸出一只手,薄越看过去,一眼便注意到了她中指和无名指的指甲劈了,指甲翻过来一半,乍一看有些吓人,指甲缝里可见血迹。 薄越一边侧开身子让姜笛儿进房间,一边因担忧而皱眉问: “这是怎么弄的?”
姜笛儿将她躺床上玩手机险些被手机凶狠砸脸的事说了: “……慌乱之中,虽然避开了被手机砸脸的命运,但拦手机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我回过神来后,就劈了两处指甲。”
姜笛儿说完,莫名有些羞耻,感觉躺在床上玩手机能把指甲玩劈的,她应该是第一人了。 这要不是她亲身经历了,听别人讲肯定会觉得好扯。 不过这种伤只是再小不过的小伤,姜笛儿之所以来找薄越,主要是想问问他有没有剪指甲的。 她找不到剪指甲的工具,所以就没法处理,又怕不处理,睡着后无意识翻身会导致指甲劈裂更严重进而伤到肉里面。 可能…… 还有那么一点儿想要见薄越的心思。 好吧,不是一点。 是很多点。 姜笛儿想着,走进了薄越的房间。 薄越在薄家老宅这边的房间被布置得一看上去就知道是他喜欢的风格,简约而不简单,低调却又有舒适奢华。 薄越让姜笛儿坐在床边,找出了指甲刀又翻出了药箱,然后半蹲到她身前。 姜笛儿见薄越这是要亲自帮她处理手的样子,连忙道: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而且这点伤,根本不用上药……” 说着,她就用另一只手去接薄越手上的指甲刀,然而薄越却没松手。 姜笛儿眨了一下眼,对上薄越抬眸望过来的视线,一时失语,只听到薄越说: “我来。”
不等姜笛儿做出反应,她的手指就被薄越轻轻捏住。 作为从头到脚都得精致的女艺人,姜笛儿的指甲自然也很干净,因为之前在拍《爱在音符响起时》,考虑到角色设定,她的指甲没有涂别的颜色,就是原始的粉嫩色。 姜笛儿还是第一次被人帮着剪指甲,不知道为什么,总让她联想到她从前刷过的给猫咪剪粉嫩指甲的治愈解压视频。 不过她既不是小猫咪,剪劈裂开的指甲也和治愈解压没有半点关系,可不知为什么,明明指甲处还传来隐隐的疼痛,可她却觉得整个人仿佛荡漾在勾她沉迷的美梦中。 姜笛儿看着面前的薄越,如此近的距离,趁着他低头,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欣赏心上人的盛世美颜,脑子里冒出一句又一句彩虹屁。 薄越剪完指甲,又给她上完药,一抬眸,却见姜笛儿正眼也不眨地盯着他,仿佛看到了什么宝贝似的。 姜笛儿生了一双十分出众的眼睛,眼睫长而密,还天生微微卷翘,双眼皮很深,还要卧蚕,眼眸黑白分明,又水润润的,十分干净澄澈,黑眼珠比一般人要大,看人时越发显得深情。 任谁被这样一双眼睛直勾勾望着,都会忍不住动容。 窗外夜色正浓,世界安静缱绻。 不知过去了多久,薄越从姜笛儿的眼眸中回神,却见姜笛儿还在盯着他看,不由得有些想笑: “在看什么?”
结果并没等到姜笛儿的回答。 薄越微挑了一下眉梢。 有些人做这个动作,会显得痞里痞气,还有些人做这个动作,会显得有点油腻。 但薄越和这两类人都不同,这个动作由他做来,不知为什么,居然染上了几分温润与情动。 让人想起冬去春来,湖边的柳枝发新芽。 薄越看着姜笛儿,伸手在姜笛儿眼前晃了晃,然后换了个问句: “在想什么?”
姜笛儿这下终于听见他的话了,只是似乎还没有全然清醒,下意识道: “想在哥哥的睫毛上荡秋千,想在哥哥的眼睛里数星星,想在哥哥你的鼻梁上滑滑梯,想在哥哥的锁骨里游泳……” 粉圈经典彩虹屁。 薄越:“……” 薄越实在没想到姜笛儿会说这些,先是怔住,然后忍不住摇头笑出了声。 他声音向来好听,是姜笛儿最喜欢的那种音色,此刻他笑出了声,姜笛儿感觉自己耳朵都忍不住痒起来,纯是被诱惑的。 姜笛儿终于彻底回神,后知后觉自己刚刚稀里糊涂中都说了些什么,顿时脸就红了。 救命,她刚刚在犯什么顶级花痴啊?! 她都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彩虹屁?! 明明在网上用小号说这些时完全不会面红耳赤,但此刻当着真人的面说,就感觉已经羞耻到脚趾抠地能抠出一座城堡了。 姜笛儿恨不得当然找一个洞让自己钻进去,然而没有洞,她只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故作淡定地将手从薄越手里抽出,然后语速飞快地道: “啊谢谢你帮忙我还有事先走了拜拜晚安……” 一口气说完,都不带停顿的。 薄越甚至都没来得及拉住她,只能看着姜笛儿猛地起身直接冲出了房间,速度快得仿佛身后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追。 薄越:“……” 薄越忍不住扶额,又笑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止住笑意,低头看向一旁被他剪下来的指甲。 忽地想起宁鹤请他帮忙取姜笛儿头发的事,他还没有做。 而要亲子鉴定的话,用指甲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