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看了一下后院的人，有些犹豫，本想家丑不可外传，把虎子和红玉拉到他的房间里说，可是虎子让他现在就说，他也顾不得了：“昨晚我在家吃的晚饭，全家都吃的挺好，，秀莲没啥不正常，吃完晚饭还主动洗碗呢，后来我我就去小芳家了。然后差不多亥时吧，我爹来找我，说秀莲没在屋里，他们一看炕柜的衣服都没了，家里问是不是到咱们这来找兴子哥了，如果在货栈，我就赶紧去一趟老爷岭找他们，二叔说就让秀莲在货栈和兴子哥在一起先别回葫芦屯了。”

红玉说：“昨晚不见的，要来早就到了。”

张兴坐在木墩子上，小声嘀咕着，眼泪流了下来：“这是为啥呀，我的钱都给她了。为啥不想和我过了？”

凤鸣赶紧安慰兴子说：“兴子哥，你也别着急，我爹、二叔和你娘，他们三个今早去了老爷岭了，，说看看她是不是回娘家也顺便通告一声免得以后落埋怨。我出来时，他们也出发了。叔说，让你们下午到家就行，他们也回来了，看情况再商量。”

红玉说：“陆姨咋样啊，她去老爷岭，身体能行？”

凤鸣说：‘早晨出来的时候，她是躺在车上的，反正已经上路了，说啥也没用了。”

虎子：“咱先吃早饭吧，吃完走。”

大雨说：“虎子哥，“兴盛货栈”的老板不是让你上午去结账吗？这笔帐都拖了一年了。”

兴子马上对大雨说：“你不是认识他家货栈吗，你去呗。”

“兴盛季老板只认虎子掌柜的，我去过，他就是这么说的。”

大于马上解释。虎子说：“都去厨房吃早饭。我上午去结帐。兴子，等我回来咱就回家。”

张兴擦着眼泪，脱开虎子拉他的手，说：“不吃。不想吃，我现在就想回家，不，我去老爷岭找她。”

虎子急了，大声说：“说不定这就是有预谋的，你娘已经犯病了，你别再要死要活的。动动脑子好不好。”

张兴吃了一惊，站起来说：“你说啥？你咋知道？”

红玉赶紧解释说：“虎子就是瞎猜，他那里知道。”

虎子犹豫了一下，不再说话，胖婶趁机拉着虎子去了厨房，众人也跟着走了，留下，兴子，他坐在院子墙角的木凳上，仰望天空默默哭泣。此时后院安静了，虎子刚才脱口而出，说有预谋，他心里就像被一桶冷水从头浇到脚下，顿时清醒了，自从秀莲上次从货栈被赶走后，兴子回家秀莲也不热情了，除了要钱没话说，更别提晚上一起睡觉，两人隔着一米远，这些兴子是有苦说不出，到田家生活后，性子越发觉得秀莲不是安分的人，她潜意识中要‘出人头地’的念头越发强烈，尤其是看到红玉的做派，说不定一直在‘找’男人，显然现在秀莲是找到‘那个‘帮手了。吃过早饭，虎子和红玉拿了欠条，匆忙走在县城街道上直奔码头。兴盛货栈季老板今天上午在码头仓库等虎子，他借着结账，面见货栈的掌柜的田山虎，也就是想和虎子面谈有关生意上的事，老板只有和老板或是主事的掌柜的谈，才节省时间成本，一锤定音。虎子自从吃早饭就开始沉默，一路上也是心事重重，红玉气愤的情绪还没消，说：“兴子咋娶了这败家娘们啊，真闹心。说话啊，想啥呢。”

虎子说：“是不是我心狠了，要是让她来货栈，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就不会有着事了。”

红玉说：“你在想这个啊。算了吧，她这人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不对路，心里不安分，在哪里都能挑事。对了，上次陆姨跟我说，兴子回家她都不跟兴子睡觉。”

虎子说：“真的，兴子，哎，说他啥好啊。要是真来了县城，还不知道要出啥事呢。恐怕我也没办法。”

虎子感叹道，红玉拍了虎子一巴掌，调皮地说：“还是我红玉好吧，田掌柜。”

虎子开玩笑滴说：“当然，我媳妇是天下第一，……。”

红玉突然站在他面前，等着他表扬，虎子接着说：“……的能吃。”

红玉气的就要打他，虎子往前跑，红玉在后面追。突然，一阵轰鸣声在头顶传来，虎子和红玉抬头一看，太吓人了，天上飞来几架飞机，飞的很低，街上正在走的人也都停住脚步，驻足仰面看新鲜。虎子忽然反应过来拉着红玉，赶紧站到街旁店铺前的屋檐下。他俩刚站稳，飞机上丢下毫无征兆的落下两枚大炸弹，响声巨大，街上仰着脸看稀罕的人，纷纷瞎跑，场面乱成一团。然后，飞机往县城东南门外码头方向飞去，沿途还一阵扫射。人群里有人喊：“小日本子来了。小日本子来了。”

红玉仰头大骂：“王八蛋，祸害人啊。”

虎子一愣，大声喊道：“不好，东南方，去城防营看爹去！”

二人撒腿就跑。杨怀和秀莲已经到了自己租的小院，二人这时也懵了，站在一个院子里，看着天上的飞机。杨怀说：“看来日本人真要来了。”

秀莲搂着杨怀的腰说：“秧歌队来屯子里宣传时说，日本人可凶了，咱今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吧。”

杨怀想了想，信心百倍地说：“有我爹在警察局，不管咋地也错不了。日本人也得过日子。”

秀莲兴奋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有些兴奋：“这院子真不错，四间屋子那，啥时能成为咱自己的院子呀。”

杨怀目无表情地说：“买院子？你真是太贪了，没房子你说租个院子就知足，这刚住下，你又想自己买院子。”

秀莲撒娇地说：“你感情打小就住在大院子里，我小时候住的房间跟你家马棚差不多，跟了兴子住的也不咋样，也就是到了田家住的还算凑合。”

杨怀有些烦了：“得了，慢慢来吧。”

秀莲换了口气，说：“你说这小日本子突然来飞机是干啥。”

杨怀说：“我看是侦查，看看咱这疙瘩是不是有大部队吧，也可能是吓唬一下。”

秀莲说：“小日本的队伍很快会进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