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舟知晓天平的构造,知晓卡尺的制造。
但张学舟无法拿捏天平砝码的克重,也难于准确绘制一毫米的正确长短。
没有正常准确的参照,他就难于去依葫芦画瓢。
董仲舒构建衡具时同样如此。
法力可维持平衡,但衡具的标准参照必须拥有。
“我们打造法器衡必须先量取重量,首先要维系这根吊杆两端的平衡!”
一根绳子挂着一根长杆平衡下来制作成了最简单的天平,而长杆两端则各有悬挂份量几近相同的容器。
一方容器放入了用大秤称重的一斤肉,而另一方容器则缓缓倒入水。
“这肉有十六两,这水也添加到了十六两,如此就能维持平衡”董仲舒道:“接下来我将肉取走,而将这十六两的水均分到平衡!”
“如此就能分出八两水,再将八两水均分成四两,四两水又分成二两,最终用一两水取得彼此平衡?”
张学舟问道。
“不错,这正是构建精度准确的衡所需构建的标准”董仲舒点头道:“你称重需求的精细度太高,这甚至还需要将一两水进行均分到五钱,这其中也需要打造数套平衡杆和容器做进一步的细化才能不断均分下去。”
通过重复打造平衡杆和容器,也不断进行分化,重复数次后得到最终确定的量,这让重量的刻度无疑被精细到了一个极小的单位。
看上去简单,但这又蕴含着重量的道理。
确定重量的最小单位后,就可以开始构建法器衡。
这存在类似砝码的吊线锤,而驱动法力到吊线锤上,就可以对另一端的物体量取重量。
根据法力的投入,另一端可量取的重量也从五钱到一两,又到二两、三两、四两、五两……等数量进行记重。
若法力足够雄厚,另一端吊起一座山也能维持平衡。
“可惜不能对五钱再细化下去”张学舟可惜道。
“你配比药材时一次可配比两份,又或三份”董仲舒道:“如此也不需要精准到太小的数目。”
“您说的是,但那药材太少了哩”张学舟道:“我哪知道将阴阳家独门的风水技艺传授出去帮忙只到手了三份辟谷散的药材。”
“咳咳咳!”
文翁觉得自己躺枪了。
炼丹向来是个大窟窿,家里没矿压根撑不住,他应下了事情,但没法做到无限量的供给。
而且张学舟生死不知躺了七天,他哪能知晓这小伙体力刚恢复小半就要炼丹药。
“其实那巴蛇我们也没逮着”文翁道。
“你们让巴蛇逃脱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张学舟摊手道:“可怜我将阴阳家独门的风水技艺卖了个猪肉价。”
“我再给你十份材料,多了郡守府也吃不消”文翁道。
“你一个大修士就这么……”
张学舟嘟囔两声,等到被董仲舒拉了拉,他才止住想得寸进尺的念头。
“仲翁为官清廉且心系民生,你别看他修为高,但他确实不算富有”董仲舒低声道:“而且他开办学宫都是自己在出钱,以后只怕要钱的地方更多。”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一个衰,一个穷?”
张学舟疑道。
“你说话不要这么直接!”
董仲舒极为不满的晃了晃脑袋,他衰能有什么办法,文翁穷也没啥办法。
至于张学舟,董仲舒觉得对方倒霉成这样就不要想着嘲讽其他人了,毕竟他鲜有看到真灵境修士落水后差点淹死。
大哥不笑二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和睦相处。
“如今有钱的人只有大盐商、大冶铁商、掌控矿产的诸侯王,其他人哪有多少钱财”文翁无奈道:“若非家里有几亩薄田,我拿朝廷那点俸禄都撑不下这郡守府。”
“人家当郡守不说富到流油,你倒是还将自家的钱财倒腾了进去”董仲舒笑道。
“总归是要做一些事才对得起平生所学”文翁道:“亏一些就亏一些了!”
文翁心宽,并不喜计较。
这类秉性者提及吃不消大概率是真心吃不消。
张学舟一番话旁敲侧击,索要到十份材料倒也不再过于纠缠。
前三份材料制造辟谷散失败,后十份他必须成功两三次。
只有辟谷散与辟谷术搭配,他才能在回到现实中的那数天维持生命特征的正常化。
至于再往后,张学舟也必须寻到挣钱的门道,将辟谷散的数量充实起来,一直拖延到他穿梭时间正常,又或实力再度拔高导致辟谷术的提升。
依他躺着的这七天来看,张学舟被人灌药汤水的情况下确实能撑七天,但几乎算是饿到了极限。
如果没有人辅助喂食,他躺七天后就差不多应该死了。
等到从将死状态恢复身体正常,这其中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甚至数天都不一定能恢复到最初的状态中。
这也会导致他的状态会一次一次继续下滑,直到陷入恶性循环中难于逃脱。
若不想迎接那样的局面,张学舟处于第一阶段时就要杜绝后续的可能。
他蹲在铁匠铺,看着匠人们打造陷阱,又等待着董仲舒指导打造的那件衡具法器完成。
“此刃甚锋,那蛇上身覆鳞,腹则光滑用于盘旋爬行难有遮挡,应能划破蛇腹揪出肠肚!”
临近傍晚,文翁的捕蛇陷阱才完工。
只见那捕蛇长管有壮汉胳膊粗细,又有两丈长。
这长管内置弧形锋刃,几乎与董仲舒的需求并无不同。
等到转入巴蛇之眼,又将这根长管用树皮包裹,一个简单又实用的捕蛇陷阱工具已经制成。
文翁脸带喜色,随即叫上军士抬着长管去进行放置。
铁匠铺的另一侧,张学舟索求的那件‘衡’具法器也从粗胚进入了细雕琢,近乎进入完工的阶段。
“看清楚了,这个是精金制作的吊锤,没有这三两精金传导法力,这就是个只能称五钱重量的衡具!”
董仲舒指着衡具最重要的组成部分,等到传了张学舟一道墨家炼宝决,他才心安理得将自己那把扇子晃了晃。
等到张学舟施展炼宝决,一股掌控由心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看着精金制作的吊锤,又看了看衡具的杠杆,张学舟只觉拥有了一个支点,脑海中多了一股荒诞到想翘起星球大地的念头。
念头虽然乱作祟,但从实际上而言,这是真正意义上属于张学舟第一件有需求的法器。
“墨家的炼宝决滋润法器法宝极具灵性,你精炼法器越强,这件衡具所能称重的重量就越高,若你能锤炼到极致,说不定能拿这件衡具对一匹马称重!”
董仲舒道。
见到张学舟一脸开心,董仲舒心中不免还有几分小得意。
作为一位大儒,他就是这么棒,所学诸多的他几乎时不时有一些能耐能做利用。
“最多只能对马称重啊!”
张学舟想到自己翘起星球大地的念头,又想想一匹马的重量,再到如今衡具只能量取一斤范围内的重量,他心中诸多念头齐齐消退了下去。
“称马的重量都还不满意?”
董仲舒摇头晃脑了数次,但若要让他说量取一匹马的重量有什么实际的好处,他也说不上来。
总之,他的三两精金砸到这件法器上,实用性确实有限。
若张学舟拿了衡具依旧炼丹不成,董仲舒必须说这小伙搞到了一件废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