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亿看着姑娘一通比划，实在不懂，好在这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谭淼已经走了过来，对李亿说道。　　“李亿，这是黎华。她有些不方便，我会一些手语，我帮你翻译。”

李亿这才知道，原来这姑娘不是不搭理自己，确实是因为不方便。　　谭淼解释完后，就和黎华开始用手交流。　　片刻之后，谭淼对着李亿说道。　　“我和黎华交流过了，她说这钱包是她的，里面有她的身份证，打开就知道了。”

李亿打开钱包，果然里面有一张身份证，是黎华的名字和照片。　　“对不起对不起。”

李亿连忙把钱包还给黎华，也不知道这小姑娘怎么会和慰问部队一起，这听不见也不会说话怎么演出呐。　　黎华不知道李亿所想，接过钱包，竖起大拇指对着李亿弯曲了两下。　　“这在手语中是谢谢的意思。”

谭淼及时解释，李亿连忙摆手，表示不用谢。　　大巴车稳稳的开着，过了一个小时，李亿看着黎华背着包，转过身对李亿挥手告别，李亿也挥手告别。　　黎华先下车，下车之后，大巴车再次启动。　　李亿坐到谭淼旁，问道。　　“淼姐，这黎华什么情况？”

谭淼听到李亿的询问，回答道。　　“黎华，是华夏残疾人艺术团的，两岁就失聪，但是小姑娘一直喜欢跳舞。因为部队和残疾人艺术团有合作，所以经常黎华有时候会和我们一起演出。”

这一说，李亿心中可有些惊讶。　　“两岁失聪跳舞？这也听不见音乐呐。”

谭淼解释道。　　“确实听不到，但是她跳舞不需要音乐，都是看指挥，然后在心中默默数拍子。”

李亿一愣，心中默数拍子，那就相当于时钟，一分一秒都不容许差错。　　这黎华，当真了不起。　　“那残疾人艺术团像黎华这样的多吗？”

李亿若有所思。　　“多啊，好多小姑娘，虽然听不见，但是她们跳舞可不差。甚至因为没有外界干扰，她们跳舞比普通人更加专注，当然，付出的汗水，也更多。”

谭淼解释道，看着李亿一副思考的表情，又问道。　　“怎么，看你这表情，有什么想法？需不需要我帮帮你。”

李亿笑了笑，确实有些想法，先看看再说。　　“谢谢淼姐，你也挺忙的，帮忙就不必了。”

“那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谢谢淼姐。”

李亿问完情况之后，回了家，直到第二天一早，李亿又出门了。　　出门去哪儿？　　那自然是华夏残疾人艺术团。　　李亿一到艺术团，就受到了主席甘恬的热情接待，领着李亿就参观残疾人艺术团。　　甘恬在前面带路，李亿跟随者，身为武术的大师的李亿，感知超过常人，很快就发现了甘恬步伐的不对称。　　“甘团长，冒昧的问一句，你的脚受过伤？”

甘恬停下身子毫无做作的拉起左脚裤腿，露出的是金属义肢，没有血肉。　　“这腿许多年前出事截肢了。不过不想赢生活，你看我能走能跳的。”

李亿脸上顿时露出愧疚的神情，自己提这一嘴干什么。　　“实在对不起甘团长，让你想起不好的往事了。”

甘恬放下裤腿，继续走着，边走边说。　　“不碍事，残疾人艺术团嘛，当然都是些身体有缺陷的人。但是生命的缺陷并不能阻挡对艺术的追求。到了，李大师，这就是黎华她们的排练室，你看，正在排练呢。”

李亿透过窗口，果然看见一群女孩子在跳舞，黎华也在其中。　　而所有跳舞的女孩子前，是一名老师，老师盯着所有女孩子，跟着音乐，老师的手上正在女孩子们用动作提示。　　黎华她们是听不到音乐的，但并不妨碍她们跳舞，只要记着节拍、记着动作，也一样能够跳舞。　　而老师就是他们的指路明灯，指导他们的动作，知道她们怎么不需要音乐，也可以跳出动人的舞蹈。　　李亿很难想象，在没有声音的世界里，自己要怎么跳舞，或许根本不会跳舞。　　身为古典舞大师的李亿，自然知道听不到音乐跳舞有多难，他想象不到这些女孩是怎么卡点的。　　“甘团长，这些女孩听不见音乐，那他们怎么跟着节奏跳舞呢？”

甘恬看着女孩们，眼神中流露出一点不忍。　　“记，死记。”

“记动作，记节奏，记位置。”

“不能有丝毫错误，因为一旦错了，就对不上音乐了。”

“练，苦练。”

“直到练成肌肉记忆，保证一点丁不出错。”

“十遍不行就百遍，百遍不行就千遍。”

“这群女孩，比我想象中要坚韧的多。”

李亿看着练习室内流着汗，虽然辛苦但是脸上是快乐的。　　虽然付出汗水，但是是有收获的。　　“那她们的收入呢？”

李亿问道，而这个问题才是核心。付出异于常人的汗水，但是收获呢？　　人，不管健康与否，都要生活。　　甘恬苦笑回答道。　　“李大师，如果不知道国家各方面的支持补贴，恐怕养活自己都很困难吧。”

“而且这些女孩，更愿意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

“外面那么多跳舞的健全的舞者，谁会选择听不见的孩子们呢。”

“交流沟通都不方便，还要配上手语翻译，没有单位会增加这个成本的。”

甘恬说完有些难过，但是这就是事实，没有那些单位会选择聋哑舞者，交流困难，而且特别不方便。　　都是跳舞，选择健全的舞者，无非是花点钱的事，请聋哑舞者，说不定还会被扣上歧视残疾人的标牌。　　很多单位举办活动，是不愿意请聋哑舞者的。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现实从不会因为困难，而停止施暴。　　“如果艺术团的演员们愿意，理智传媒愿意和她们签合约。”

“当然，她们依旧是你们艺术团的人，签署的合约也只是演出合约。”

“理智传媒负责给团里的演员们联系演出，配上专车，配上专业的翻译，配上后勤，可以让女孩们安心演出。”

李亿直接说明来意，从看到黎华起，李亿就打定主意了。　　努力付出的人，值得拥有回报！　　“李大师...你！”

甘恬看着李亿，目光里充满敬佩，本来以为李亿找黎华，可能是觉得黎华不错，愿意带黎华参加演出。　　没想到李亿，竟然愿意与艺术团所有的演员签订合约！　　甘恬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李亿看着甘恬的模样，继续说道。　　“这群跳舞的女孩，借我用用。”

听到这，甘恬就犯了难，李亿这话说的，也太不对劲了。　　借我用用，这怎么用？　　还是说这李亿有特殊的癖好？　　不行，这些女孩绝对不能落入魔鬼的魔爪！　　甘恬心里已经做好拒绝的准备了，虽然李亿为了艺术团，愿意帮忙，但是让跳舞的女孩们陷入深渊，甘恬是不允许自己这样做的。　　这样做了，自己良心过不去！　　李亿呢，看着甘恬迟迟不能答应，又说道。　　“是这样，甘团长，我有一支舞需要她们跳。跳的好的话，今年能上春晚。”

聋哑人，跳舞。　　李亿自然是要复刻05年春晚那震撼人心的舞蹈——《千手观音》。　　从看到黎华的时候，这个想法就在李亿心里抹不去了。　　一支舞，可以帮助一个团体，这是李亿愿意看到的。　　而且是如此特殊的一个团体。　　“春晚？她们，也能上春晚？”

甘恬语气里有些激动，因为春晚，从来没有过残疾人上台表演的先例。　　“嗯，能上。”

李亿点点头，语气里满是坚定。　　“只要她们吃得了苦，就能。”

甘恬立马答应道。　　“李亿大师，这群孩子，最不怕的就是吃苦！她们已经吃了太多的苦，已经习惯了。”

李亿听着，是啊，吃了太多苦，苦尽甘来，也该尝口密了。　　甘恬把李亿带进了训练室，然后和领舞的老师一番沟通。　　领舞老师也是一愣，忽然就过来抓住李亿的手，对李亿表示感谢。　　“谢谢你，李大师，真是谢谢你。”

“这群孩子，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李亿宽慰道。　　“应该是麻烦你了，因为这支舞蹈，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助。这群孩子你和她们最熟悉，由你来最为妥当。”

李亿和老师说着，甘恬已经走到了女孩子中间，用手语和她们交流着。　　所有女孩都爆发出真诚的笑容。　　甚至不停的用手语比划着，询问着事情是不是真的。　　甘恬把所有人领到李亿面前，介绍着李亿的身份。　　所有姑娘对李亿充满了好奇，这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竟然会来帮我们。　　黎华也在其中，自然认出了李亿是帮自己捡着钱包的。　　黎华伸出手，大拇指弯曲两下，露出笑容，对李亿表示感谢。　　李亿看着汗水浸湿发梢的女孩们，也露出笑容。　　这些像花一样的女孩，可是杀手锏。　　到时候张凯安看了节目，不得把大腿拍烂咯！　　今年李亿的目标，不是办多好的春晚，而是让张凯安拍着腿，直接把腿给拍烂！　　张凯安在家里忽然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妈的，谁咒我呢！　　而右腿上，还敷着膏药呢，谁让八一节那保卫黄河太精彩，差点腿都拍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