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上春晚，这么好的作品应该上的是国家大剧院，上什么春晚，你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陈牧阳听着李亿准备用这首歌上春晚，当时内心就撂挑子不甘了。　　在陈牧阳心里，这首歌应该在国家大剧院，交响乐团合唱团完美演绎，不是说春晚演绎不行，就是春晚这个舞台，和国家大剧院比，差了些。　　李亿好言相劝道。　　“陈老，作品还是要让人听的，国家大剧院去，艺术成分是高了，但是听的人就少了。在春晚上演出，上到老人，下到小孩，可都能听到。歌曲，还是要回归要人民中去的。”

“再说了，这首歌上了春晚，也可以再去国家大剧院演出嘛，但时候陈老一句话，我肯定来配合你，或者是要版权，我无条件给你嘛。”

听这么一说，陈牧阳才稍显安静下来，叹了口气。　　“哎，你说的，我都懂，可能是犯了些毛病。行，这事我答应了。有曲谱吗，我这就去团里，招呼人排练上。”

陈牧阳一答应，李亿便把曲谱发给了陈牧阳，并约定好，先让交响乐团排练，差不多了，李亿和邓鱼鱼过来联排，争取在第一次联排上，惊艳众人。　　李亿走后，陈牧阳收拾好行装，关上四合院的大门，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吱呀吱呀的就去了团里。　　团里的一见着陈牧阳，顿时就惊艳了。　　“陈老，你生病了，不是在家里修养身体吗？还来团里干嘛？”

陈牧阳摆摆手道。　　“无碍了已经，团里的人都在吧，这有一首歌，需要大家排练一下。”

“可是陈老，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没有问题，放心吧，倒是这首歌，真的很好，我想大家看到了，也一定会觉得好。我也很想和大家共同演奏这首歌。”

“行吧，那我去召集团里的人，肯定和陈老配合的漂漂亮亮的。”

陈牧阳在排练厅，所有乐手都拿到了曲谱，看到曲谱与歌词。　　看到之后，所有乐手算是明白，为什么陈牧阳想要亲自演奏了，这首歌的情怀，对于陈牧阳这样的老人来说，是抹不去的印记。　　陈牧阳拿着指挥棒，走上指挥台，先是鞠了一躬，对所有乐手道。　　“谢谢大家，最近身体抱恙没有来团里，没想到大家还是愿意配合我，这首歌，我们将会在春晚上演出。虽然不是国家大剧院，不是艺术的殿堂，但是我希望大家能够用最饱满的情绪，把这首歌呈现在所有观众面前。好的作品，不能曲高和寡，回归人群，才是真谛。”

所有乐手鼓起掌声，这个掌声，是给陈牧阳的。　　陈牧阳对着所有乐手们，灿烂一笑，说道。　　“谢谢各位，我们排练吧。”

陈牧阳的指挥棒轻轻舞动，美妙的音符从小提琴、大提琴、钢琴等乐器飘出。　　陈牧阳沉浸在音乐的海洋中，享受每一个音符带来的触动。　　“爸！医生说了你需要休息，你怎么还到团里来当指挥！”

不速之客忽然而至，是陈牧阳的女儿。　　陈牧阳看着女儿的到来，停下指挥棒，对着所有乐手道。　　“不好意思，请稍等我一会儿。”

陈牧阳走下指挥台，便和自己女儿，到了一处安静处，爆发了猛烈的争吵。　　“爸，医生说了，你的身体需要休息，不能劳累，过度劳累可能会随时要了你的命，你能不能好好在家里待着。”

“放心，不碍事的。”

“什么叫不碍事，你都七十多了，我都四十多了。你能不能让我少操心，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身体已经恢复了，不要担心，爸答应你，演出完这首歌，爸就在家好好歇着行不行？”

“不行，必须跟我回去，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不回去，你回去吧。”

“爸，你就听我一句行不行，在家休息着不好吗？非要出来折腾。”

“爸这不是折腾。”

“爸......”　　“行了，你回去吧。我还不想歇着。”

陈牧阳看着女儿，虽然语气里是着急，但是这份着急里隐藏的是对自己的关心和爱，但是就这样歇着，陈牧阳不愿意。　　不在理会的女儿的陈牧阳，起身回到了指挥台，拿起了指挥棒，意气风发，风华正茂。　　“对不起，我们继续。”

陈牧阳的女儿看着陈牧阳的背影，拗不过拦不住，跺了下脚，转身出了排练厅。　　不过也没走，反而拿出电话。　　“灵灵，你过来劝劝你爷爷，你爷爷又去团里了，从小到大，你爷爷最听你话，我劝不住。”

陈绪灵接到妈妈的电话，马不停蹄的赶到团里。　　“妈，你先回去吧，你在这，又要和爷爷吵起来。我去劝爷爷，你放心吧。”

“行，妈还有事，你要好好劝劝你爷爷啊。”

“包在我身上。爷爷最听我话了。”

陈绪灵拍着胸脯给妈妈保证，然后溜进了排练厅。　　也没人拦陈绪灵，谁还不认识这是陈牧阳的孙女啊，从小没少到团里玩，现在都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还是爱往团里找自己爷爷。　　陈绪灵进了排练厅。看着陈牧阳，正在指挥乐团。　　陈绪灵也不打扰，反而在一旁坐了下来，就像往常一样，陈绪灵记得自己最喜欢听爷爷和乐团的叔叔阿姨们演奏了。　　小时候，爷爷在指挥台上演奏，自己在一旁，拿着一支小木棍，有模有样的学着爷爷姿势，幻想自己也是指挥家，正在指挥着千军万马，让他们化作奇妙的音符，回荡在排练厅的屋顶房梁。　　现在也是一样，爷爷在上面指挥，自己也在旁边。只不过爷爷变老了，自己也长大了。　　还有，演奏的曲目也变了。　　陈绪灵看着陈牧阳神采奕奕的模样，心里就知道爷爷这是劝不住了，只有爷爷遇上特别喜欢的曲目，才会有这般精神，这种精神，是从内心延伸外表，是从心底延伸到表象。　　陈绪灵闭眼聆听，试着从曲子里感受陈牧阳的精神，她小时候也常常这样做。　　能从音符里感受到陈牧阳的快乐、悲伤、激情、愤怒......　　但是这次，陈绪灵从曲子里听到了——密不可分的情怀。　　既然密不可分，陈绪灵知道，陈牧阳是劝不住的，哪怕陈牧阳为此付出生命，陈牧阳也只会铿锵有力说出三个字——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