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西拉着朱可人,在雅丹群中辨别着方向,边走边修正着,转眼看到了那铺天盖地的黄色,面色苍白,大喊一声:“沙尘暴!”
观察四周,寻找避风处。沙尘暴看似缓慢,其实一点不慢,以每月十几米的速度侵袭了过来。还没找到可以躲避的地方,疾风已经裹着大量的沙和土粒,席卷而来,将两人包裹了进去!陈俊西连忙把朱可人一把抱入怀中,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双手环抱着,扑倒在地上。拉起自己的外套,包围着朱可人的头部,自己也把头垂了下去,闭上了嘴巴眼睛。差不多过去了半个小时,狂风渐渐小了下来,空中卷扬起来的沙尘,也渐渐的裸露下来。两人趴着的地方,已经高高的隆起成一个土堆。突然,沙子流动,朱可人把头伸了出来。大口喘了几口气,费劲的把压在身上的陈俊西推开。陈俊西仰面躺在地上,眼睛闭着没有反应。朱可人吓了一跳,赶紧扶他坐了起来。手捧着他的脸。一阵揉搓,把沙土搓去。手在土堆里刨了几下,拉出背包,从里面掏出一瓶水,对着嘴喂了点进去。感觉到嘴唇的湿意,陈俊西慢慢张开了眼睛,朱可人才稍稍放下心来。陈俊西刚要开口说话,嗓子里一阵难受,“咳咳……”剧烈咳嗽起来,嘴里吐出来的全是沙土。朱可人帮他轻轻拍打着后背,好一阵,才缓过气来。两人都是满身尘土,头发上,脸上,都是沙子。拍打整理了一下,朱可人看着陈俊西的脸,一脸惊慌的说:“血!你的脸受伤了!”
一道血线,顺着陈俊西的右脸颊流了下来。陈俊西呀才感觉到疼痛。朱可人连忙拿出餐巾纸,倒了点矿泉水,把伤口擦拭干净。伤口约莫有2厘米,倒是不深。餐巾纸压在上面一会儿,去掉一看,出血量不大。朱可人难过的说道:“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
小嘴一撇,眼眶中泪水就要流下来。陈俊西慌忙说道:“不碍事,又不是多严重,你别哭。”
手扶着朱可人,站着有点吃力。他用身体挡住了大部分的飞沙走石,满手满脸都被砂砾打的生疼,身上的力气也消耗殆尽了。“看来今晚我们是出不去了,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上,明早再想办法吧!”
陈俊西深知,再荒漠里迷路是很麻烦的。没有方向,无头苍蝇一般瞎走,除了让自己的体力消耗,没一点作用。甚至有可能会偏离正确的方向越走越远。两人互相搀扶着,蹒跚走出一百多米,找到一个雅丹,土墙壁有处凹进去一米多,可以避风。两人靠着墙壁做了下来。打开包看看,里面的还有半包饼干,一瓶没开的矿泉水,手里还有打开的半瓶。这个时候,也没那么多讲究了,两人一人几口,把半瓶水喝完。夜晚的大漠,是很寒冷的。在当地有句话:“早穿皮袄午穿纱”,意思就是早晚温差特别大。中午20多度,可以穿短袖,到傍晚和凌晨,会下降到零度左右。两人做了一会儿,就冷的受不了了,朱可人抱着膀子,缓缓把身体靠了过去,头依偎在陈俊西肩上。感觉到朱可人的身体一致在颤抖,牙齿都有些打颤,犹豫了一下,伸手搂住了朱可人的肩膀。两人依偎着,彼此身上有了一点点暖意。走了一天,又碰到沙尘暴,两人早已是精疲力尽,很快比起眼睛,睡了过去。睡到半夜,陈俊西感觉到怀里的朱可人,颤抖的越来越厉害,身子也发热,连忙伸手在朱可人额头上一摸,滚烫滚烫的,“糟了!发烧了!”
陈俊西连忙打开最后一瓶水,朝朱可人嘴里喂了点水。把她身子放到,让她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朱可人身上。朱可人嘴唇颤抖,呢喃说着:“妈妈,我想你!”
眼角的泪水不停的留了下来。陈俊西从自己的长袖体恤上,用力撕下一片,折叠起来浇了点水上去,敷在朱可人额头上。一夜朱可人一直不停梦呓,身子也一直滚烫。陈俊西不停的用水给物理降温却效果不是很好。好不容易熬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朱可人身上的温度渐渐降了下去,人却还是还在迷迷糊糊的。寒冷已经慢慢褪去,地平线上,那抹肚白,逐渐变黄,再由黄变红,太阳终于露出了半个笑脸。陈俊西一夜没睡,脸色苍白的可怕。腿早已是酸麻无比,站不起来。把朱可人扶起来靠着墙壁,自己轻微着活动。半晌,手撑着地,慢慢的爬了起来。“这样下去不行,就算有救援的人,也找不到我们。”
陈俊西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伸展了一下胳膊,活动了一下浑身僵硬的骨头,在朱可人身前蹲了下去,拉过两只胳膊放在自己肩上,让她匍匐在自己背上,伸手向后,托着蹲部,背在身上站了起来。好在朱可人身材苗条,背起来倒不是很吃力。辨认了一下方向,缓缓的向景区游客中心的大致方向走去。走了半个多小时,陈俊西已经快要到极限了。眼前一阵一阵发黑,两条腿灌了铅一样沉重,靠着本能在挪动。远处,突然传来几声汽车的喇叭声。陈俊西缓慢抬起头,透过被汗水已经浸湿透的头发,看到远处几辆车,拖着长长的灰尘,朝这个方向驶来。陈俊西再也坚持不住,重重的朝前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