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胆的猜想冲入北冥则的脑海中。几乎同一时间，他微微拢眉，看向神色古怪的北冥烨。看着北冥烨的视线越来越冷，他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可能是准确的。“说，那秘香是何物？”

北冥烨冷然扫向府主夫人。府主夫人突然缓缓抬起眸子，她冲着北冥烨笑了起来：“怎么？府主大人是想到了什么吗？”

“回答我！”

北冥烨冷喝，骤然间便朝着府主夫人冲了过去。他那一身强横的灵力，在这一瞬间迸发而出。伸出手的一瞬间，他直接一把掐住府主夫人的脖子。半空中原本陷入疯魔的北冥墨儿，看着下面这一幕，突然一下子便慌了起来。她哪里还顾得上带北冥则离开。眼下，她只看到平日里对母亲相敬如宾的父亲，如今竟然当众掐住母亲的脖子。而且，他那眼神，冷得吓人，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把母亲当众掐死一般……那毕竟是她的母亲，虽然带着她吃了不少苦，但所有的心血都付诸于她的身上，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出事！“父亲，父亲你放开母亲！”

北冥墨儿嘶喊着，直接便朝着北冥烨冲了过来。在她冲过来的时候，她周身的蓝色火焰也瞬间失控，直接便灼伤了北冥烨。北冥烨吃痛，骤然松手。北冥墨儿连忙趁机把府主夫人拉向一旁，并迅速张开双臂，护在母亲的身前：“母亲，没事的，墨儿在，父亲他只是一时生气而已。”

府主夫人缓缓抬起眸子，看着挡在她面前的女儿，看着女儿周身已经开始消减了的蓝色火焰，她的眼泪不自觉地淌出。又是悲伤，又是怜悯。而北冥墨儿却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母亲的神色变化，而是急切地冲着北冥烨道：“父亲，这次的事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跟母亲无关。秘香是我自己偷偷学来用的，我知道，我不该觊觎泽哥哥，更不该对他用迷香，惑他心智，乱他记忆。但现在秘香对他无用，他并没有背叛他的夫人。所以，丢脸的就只有我一个人！父亲，你若当真气我给仙府丢脸的话，处决我一人就行了，至于我母亲……”话说到这儿，北冥墨儿低下了头，颤声道，“她对你全心全意，更是将整个仙府的内务打理的井井有条，她辛苦了这么多年，您不能伤她，不能！”

爱而不得的痛苦，她一个人承受就够了。不必再让母亲也被所爱之人厌恶憎恨……她声声泣血地承认着自己的错误，希望能换来父亲的谅解。然而……北冥烨却远远看着她，低沉而冰冷地道：“秘香，是何物，有何物？”

北冥墨儿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北冥烨。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父亲的话，神色间掠过一抹错愕之色。父亲他……在意的为什么会是秘香？这种时候，他不是应该责怪她吗？所以说，父亲刚刚那么生气地想要掐死母亲，根本不是因为她让他们丢脸？而是因为……那秘香？！想到她悄悄拿走秘得配方的位置，那是母亲房里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突然，她像是猛地想到了什么似地，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向府主夫人：“娘……这秘香，难道是……”“不，不可能的！”

北冥墨儿失措地笑了，“一定不是那样的，不是的……”不可能的！母亲那么爱父亲，父亲也与母亲相敬如宾，他们分明是天作之合，怎么可能会是……一定不是她想的那样！然而，府主夫人却在面对北冥烨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的目光时，缓缓抬起头，勾起唇角冲他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北冥烨，既然都已经到了今天这种地步了，连墨儿都毁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你——”北冥烨语气森冷地怒喝出声，“到底隐瞒了什么？”

府主夫人深深吐出一口气，轻轻拍了拍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北冥墨儿，温声道：“墨儿啊！我的傻女儿，娘不是和你说了很多次了么？北冥泽不适合你，不适合你，可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你怎么就走上了这条路呢！”

府主夫人叹息道，目光却比从前的任何时候都要更加温柔。她轻轻地拂上女儿淌下的那两行血泪，心疼地道：“傻孩子，真是痴儿啊！”

“娘，不，不要说，不能说……”北冥墨儿满脸担心地恳求着府主夫人。然而，府主夫人却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畔低语道：“傻孩子，你都用了燃血秘术了，娘在这世上，还能剩下些什么呢？”

“不过，你放心，你想要的，娘哪怕拼上这条命，哪怕带上整个北冥仙府，也会帮你得到，北冥泽的命，是你的，你们此后哪怕入了轮回，也会世世缠纠！”

府主夫人的话，极尽温柔。但北冥墨儿听了，却觉得一半震惊，一半森然。“北冥烨，你不是想知道这秘香是什么吗？那我就告诉你，这秘得，名唤换魂。”

府主夫人说着，缓缓走向北冥烨那边。北冥烨在听到她说“换魂”二字的时候，眉头再次收紧几分。他沉默不语，府主夫人却一边走向他，一边继续道：“当年，你心心念念的人，不是我，是我姐姐，没错，你们是心心相印的一对璧人，我姐姐她啊……”“她真的是太耀眼了，她天赋好，又是嫡长女，深得我父亲和祖父的喜爱，本就已经受尽了世间的极宠，可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救你的人是我，你却对她情根深种？”

“北冥烨，你知不知道，当我听到你们私定终身的时候，我心有多痛？我为了救你，失去了一半的修为，可你要娶的人，居然是她不是我！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既然她敢跟我抢人，那我自然不能让她好好活着了！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吧？我的亲姐姐，她在临死之前，看到了什么！”

“你……姐姐？”

北冥烨的眉头再次收紧，眼底掠过复杂之色。随后，他如同被打开了什么记忆的阀门一般，伸手扶起额头。“其实，我原本没打算让她死的，是你！是你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分明已经跟我有了肌肤之亲，分明都已经答应了我父亲，说要娶我为妻了，可心里想的念的，却还是我的姐姐！”

“北冥烨，要说是谁害死了我姐姐，那么，那个人只能是你！”

府主夫人说话的同时，人也已经走到了北冥烨的身旁。她看着扶着额头，面露痛苦之色的北冥烨，眼底却掠过一抹报复性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