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的午夜,寒若正欲眠时,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寒若的床前,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就在寒若想要发问之时,却发现这道身影没有半分的鬼魂气息,也没有一丝活人的样子。仿佛是游走于天外的活死人一般。这道身影,却似一道气体一般。只堪堪借着寒若周身的灵气聚集身形,但也只是维持了数秒而已,便成了一道飞散的灵气。“姐姐,妈妈不要我了,我冷”这灵气飞散之前,似乎是囡囡的声音向寒若求救,惊的寒若立即释放了一丝法力重新汇聚灵气,这道身影才重新聚合。也许是鬼魂受损太言重,即便是寒若的混沌真元,也无法将囡囡的魂魄重新聚合,只得勉强维持一个稀薄的影像。只是这勉强维持的灵魂,却根本无法沟通,但是能看出来,寒若曾经寄与希望的囡囡母亲,却并未接受这个死去多年的女儿。“凌卅,快过来,有急事”无奈之下,寒若传音给了凌卅,一边加强了真元的输出,可依旧拼接不出一个完整的灵魂。推门而入的凌卅,也被囡囡这残破的灵魂惊了一下。“这该杀的冯淑珍,自己的女儿也下得去手”身患内伤的凌卅,也祭出了一丝真元,但却也是泥牛入海,根本支撑不起这个快要飘散的灵魂。“囡囡不恨妈妈,囡囡想姐姐,囡囡好困”苦苦支撑了几分钟之后,囡囡的灵魂终是飘散而去,只剩下了一颗虚无的灵魂之火,依靠着两人的真元苦苦支撑着。“人死为鬼,鬼死为流。这是囡囡的流魂,想必这天诛地灭的贼父母,又杀了她!”
小心翼翼的用真元包裹住这个灵魂之火,凌卅的眼中却带着一丝不忍。当日寒若执意将囡囡送回冯淑珍那里,他就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这桂宫的仙子,大多未曾见过人间疾苦,哪里会知道,人间竟有如此狠心的父母!“这,若不是我将囡囡送回去,她也不会如此”看着那随时要熄灭的灵魂之火,寒若几乎快哭了出来,心底也越发的愤恨着冯淑珍,本以为囡囡的父亲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没想到这个母亲却也是一个毫无人性的女子。两人的真元,就像灯油一般,替囡囡的灵魂之火延续着生命。但两人的法力又能燃到几时。“恐怕,只有混沌之地能容得下这个流魂了”撤下了法力之后,凌卅轻轻摇了摇头,凡间的灵气稀薄,地府也无法容纳这个虚无的流魂,虽于心不忍,但目前也只能任由这个流魂飞散。“姐姐,助我回混沌!”
听着凌卅的话,寒若尝试着在心底喊了一句,随即便灵魂出窍,现出了阴凝仙子真身,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起随时会熄灭的灵魂之火,尝试着与远在众神囚禁之地的阳雪,取得联系。可能是姐妹之间的心意相同,也只是瞬息之间,寒若碰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出现在那个小水潭附近。“怎么想起来主动找我了”众神囚牢之中,四季风景永远不变,时间也在这里失去了作用。阳雪仙子仍是斜倚在寒潭边的一块巨石上,面色似笑非笑的看着寒若。似乎是混沌之中的灵气之充沛,寒若手中的灵魂之火也快速的吸收着周围广袤的灵气,囡囡的身形也逐渐的聚合成实体。“这孩子是?”
阳雪有些疑惑的看着聚合后的囡囡,似乎是灵魂飘散之后的痛苦尚未褪去,囡囡下意识的躲在了寒若身后,小手止不住的哆嗦着。寒若简短的解释着囡囡的故事,话还没说完,阳雪仙子却是重重叹息一声,起身牵起囡囡的手。囡囡似乎有些畏惧阳雪,但在寒若的鼓励下,还是怯生生的被阳雪拉着小手。“囡囡,跟姐姐说说,你是怎么成为流魂的”阳雪的眼中带着一滴泪,随即滑落到这无边的水潭之中,泪滴泛起一丝涟漪过后,却再无波澜。“姐姐让妈妈带我回家,囡囡很开心。妈妈说我是丧门星,是来害她的,就烧掉了我的塑像,没地方住了,囡囡就来找姐姐了”这稚嫩的声音,似乎没有半分哭腔,或许这个小小的年纪,经历了两次的生离死别,让她原本稚嫩的心,变的无比的坚强。这下,寒若却是无比的悔恨,若不是她将囡囡封印在塑像中,期望冯淑珍能好好对待这个孩子。可未曾想到,这毒妇却如躲避瘟神一般,躲避自己的亲生女儿。“我的女儿,被叶无名害死的时候,也和囡囡一般大”抚摸着囡囡的脸庞,阳雪仙子似乎看到了自己在凡间的那个女儿,不过千年时光已经过去,不光是尸骨化成了飞灰,就连灵魂也几经轮回,却是无法寻找了。“囡囡,可否寄养在姐姐这里”看着阳雪仙子的反应,寒若也提起勇气问了一句,毕竟这众神囚禁之地,并非是凡人该来的地方。令寒若没想到的是,阳雪仙子却是欢喜的笑了笑。“妹妹,姐姐当初如此对你,你却以德报怨,如今还带了个孩子过来,我这数万年的孤寂,却是有人陪我了”听着阳雪仙子的话语,寒若却是一头雾水,她的记忆之中,阳雪并未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可为何阳雪不止一次的透露,她对不起寒若。“姐姐说笑了,咱们是姐妹。如何说谢”可听着寒若的笑声,阳雪仙子的眼泪却落了下来,随即看着寒若,轻轻抽噎了一下。四周的风景,依旧是那么乏味,虽有几株常开不败,甚至连花瓣都掉不完的桃花,也有诗人笔下的寒潭群山,但看久了,却也不觉得有什么美感。“那是你还没有记起来,千年过去了,你每百年便会来几次,初次来,惊奇。二次来,欢喜,三次来,便是打斗了。可这回偏偏不同,你主动前来,我还以为你记起了呢,未曾想,却给我带了个解闷的孩子”阳雪摸着囡囡的小手,眼中的泪花却不停的滑落着。四周的风景,也在寒若的疑问中,迅速的变换着,最终凝聚在凌卅的那张大脸行!“啊!”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寒若直接给了凌卅一耳光。心生委屈的凌卅,却也只是摸摸的揉了揉火辣辣的脸,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寒若。“醒了就好,囡囡送过去了?”
这场景,似乎有些尴尬,在寒若醒来的时候,分明看到凌卅闭着眼睛,嘴唇都快靠到她的嘴上,就算是寒若再不喑世事,也能看出这个登徒子要占她的便宜。“送过去了,混沌灵气果然好用,囡囡重新凝聚成身体,我姐姐也喜欢她,留着在那陪她”这场景,寒若似乎也有些尴尬。静谧了许久,寒若一拍窗台,却是吓了凌卅一跳。这姑奶奶,不会是憋着报仇吧?就在凌卅胡思乱想之际,寒若的眼神却变的有些阴冷,这感觉就好似被一名困在创世之渊中的魔神盯上一般,直让人胆寒。“去找冯淑珍,这个毒妇!”
没等凌卅反应过来,寒若便祭出了白玉杖,拖着还在发愣的凌卅,直接冲出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