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莫天问愣住了,哪怕是叶平离开了良久良久,他都还没从叶平给出的答案中反应过来。恐惧……任凭是谁能想得到,地窟生灵和地窟妖属这么仇视人类,不断的侵袭,不断的挤占人族的空间,不是为了夺取什么,也不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力量,而是因为他们内心深处的恐惧!他们在恐惧人族,恐惧人族的卷土重来,将他们重新踩在脚下的那一天!但更可笑的是,人族之中,却有人同样在恐惧,恐惧同族会变得强大!与此同时,格物院深处的研究区,一具被束缚在研究室内的青年男子,陡然睁开了一直在紧闭着的双眸,他虽然在平躺着,可是,那目光却莫名让人觉得,似乎看向了叶平所在的位置。良久后,他的声音喃喃在房间内响起:“天澜王……朱雀……山海观……”……而叶平,已经离开了格物院。走出大门时,他的目光,落在了远处风雪中的皇宫上。他感觉得到,皇宫之中,似乎有目光一直注视在自己的身上,在跟随着他的动作而移动,在探寻他去了什么地方,在感知他做了什么事情。“垃圾!”
这种感觉下,叶平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紧跟着,冲皇宫之中,那不知道是否真的在注视着自己的目光,竖起了一个大大的中指!地窟生灵和地窟妖属在恐惧人族的强大;宣和帝,同样在恐惧人族的强大!什么时候,人族统治者的诉求,竟然变得与地窟生灵和地窟妖属如出一辙了?!这样的家伙,不是垃圾,又是什么?莫说是中指,叶平都想啐一口浓痰在皇宫之上!“他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同一时间,皇宫之中,宣和帝看着叶平的动作,转过头看向一旁的陈洪,缓缓道。“奴才不知道,但应该……不是什么好意思……”陈洪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据实回答道。“朕也觉得!”
宣和帝同样比划了一下中指,闭上眼睛,沉默少许后,缓缓说了半句话:“叶平去见了莫天问……”“奴才明白了!”
陈洪听到这半句话,目光变了变,旋即,眼眸中有狠辣凌厉之色流露出,双手抱拳,恭敬一声,旋即,悄然向着大殿外走去。宣和帝没有回应陈洪,只是缓缓闭上了双眼。有些东西,并非不可以出现在这世上,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这些东西,不该是莫天问,更不该是叶平,而该是他才对!小半个时辰后,叶平的身形,出现在了蒲柳巷中。“叶大人,你怎么来了?”
此时此刻,夜已低沉,蒲柳巷中,灯火通明,一派烂漫不夜天,当樱雪看到叶平的身影,竟是出现在教坊司门口后,不由得露出诧异之色,失声道。不止是她,诸多教坊司花魁姐儿,也是面露疑惑之色,还有些小小的兴奋和期待。深夜来访,难道,叶大人是觉得她们今天的事情做得很好,欠了她们姐妹们人情,所以,想要人情债肉偿?“我之前曾答应过诸位姐姐,赈济灾民之事结束后,便要来蒲柳巷坐诊,为诸位姐姐把脉诊断病情。”
叶平闻声,咧嘴诚恳微笑。“叶大人,你对妇科也有所涉猎?”
樱雪愕然,很有些诧异和不可思议。“只要是涉及医道,无论是内科、外科,还是妇科,我都有所涉猎。”
叶平微笑点头,然后对樱雪道:“樱雪姐姐,你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我来帮你诊治一二……”“我……我素来有些体寒,每月总会有些肚痛,不知道大人……”樱雪迟疑一下,脸色微红,看着叶平,略带期待道。叶平微笑点头,旋即找了个凳子坐下,探出手,为樱雪搭脉,然后笑道:“小问题,不过是体虚,内气失调,所以才会宫寒,导致肚痛罢了!我来给姐姐你开一帖调养的药便是。”
说话间,便有侍女向前,献上了笔墨,叶平执笔,给樱雪写了一副药方。这一幕,让教坊司内诸多花魁姐儿相视一眼后,眼睛,立刻有些亮了。“叶大人,我身上也有些小毛病,每个月总有许多天,淋漓不尽,很是误事……”“叶大人,帮我看看……”“叶大人,我总是手脚冰寒,而且有些头晕……”……很快,教坊司内,你一言我一语,莺莺燕燕声不绝于耳,莫说是花魁姐儿,连那些侍女,以及一些小龟公们,都跑来凑热闹,七嘴八舌,向叶平讲述着自己的病症。“肃静些,闹哄哄的,吵的叶大人头大,一个一个来,先尽着姐儿们诊疗,诊疗过后,若是叶大人不疲惫,再来诊治你们ie丫头。”
教坊司的嬷嬷听得有些头大,向众人训斥道。一语落下,众人立刻有些讪讪,往后退了几步,有些期待,却又有些担心叶平不开心,就此作罢。“无妨,诸位姐姐不必着急,做人需得言而有信,诸位姐姐此前帮我,我岂能没有回报,今夜,我会一直在此间坐诊,蒲柳巷中无论年长的嬷嬷,还是年轻的姐儿妹妹们,都可前来问诊,不诊完,我不离开!诸位先排队,我一个一个来诊治!”
叶平摇摇头,笑道。花魁姐儿们欣喜万分,慌忙列成长队。嬷嬷见状,扭着肥硕的蟒蛇腰,左撞右顶,将一众花魁姐儿挤到一旁后,将手伸到叶平面前,咬着下唇,扭扭捏捏道:“叶大人,人家今年才四十,想要个孩子,可每月的赤信却是断了,不知道……”“嬷嬷放心,叶平自有妙计!”
叶平轻笑,抬手放在了嬷嬷的手腕上,感知探寻。一时间,蒲柳巷中,青楼勾栏中的姐儿嬷嬷们,都提着花灯,向教坊司赶来,门口如两条灯火长龙,照亮了夜色。与此同时,叶平坐诊蒲柳巷的消息,也迅速传遍了临安城。“见了莫天问,再去蒲柳巷,不寻花问柳,倒是坐诊,他想做什么?”
宣和帝听着奏报,不由得哑然失笑,眼眸中,更有迷惘流淌。“假模假样,装腔作势,真小人伪君子,不如禽兽!”
礼部,杨枢鄙夷冷笑,可眼底却满是艳羡,满是迷惘。“这小子,到底是想干什么?”
靖安司中,江陵听着奏报,同样眉头深锁,满脸迷惘。三日之期,今日已是过去一日,他无法理解,叶平怎是将时间浪费在了在蒲柳巷中,为那些花魁姐儿坐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