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听到了吗?外面好像传来了一阵雷声,但是天上似乎没有雷……”苏慕烟正在闺房内临摹着叶平的诗词,尤其是在花满楼力压汤少郢的那一篇,不禁感觉与现在的气氛极为契合。忽然间心神一动,跑到了父亲的书房,蹙着眉头说道,“这个声音,让我想起了几日前的那个晚上……当时雷霆营的人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声音。”
苏玉楼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神色慨然,不禁望向了窗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叶将军,正带着人往这边行军……来到这里的也不是别人,正是那叶平,叶将军。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筹谋,想要将陈安之引过来,但却一直没有这方面的迹象。”
说着,苏玉楼便站起身来,神色之中难掩一丝担心。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担心,而是为了叶平担心。他并不是修炼者,只是一个商人,很多东西并不是他能够了解的。只是知道陈安之一直都是天玄当之无愧的军神,多少年过去了,从来都没有人能够动摇他的地位。叶平这般光速崛起,未必就能够得偿所愿。他崛起的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陈安之的实力,是很多人都认可并且清楚的。但叶平不是,他虽然很强,可给很多人的感觉都不是很真实。不真实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失去这些力量。这也是为什么,苏玉楼十分担心的缘故。“烟儿,你莫非是对叶平将军动心了吗?”
所谓知女莫若父,看到苏慕烟的表情,苏玉楼就大概知道了什么,兀自叹息道,“你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是不可能会幸福的。或许以前可以,他的心性、气质还有迹可循,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愈发的让人感觉不真实。”
听到父亲这么说,苏慕烟难得的俏脸绯红了起来,连连摇头,“爹爹,不是这样的……”苏玉楼正色道,“你也不用反驳,像他这般惊才绝艳的年轻人,不要说你了,就连我都没有看到过几个。只是自从发生了之前的事情之后,他身上的压力却陡然增加了。能力越大,责任自然也就越大。他现在不只是为了自己,更不是为了天玄,而是为了整个人族……”虽然苏玉楼不是修炼者,本身没有什么实力。但他也是个读书人,不只是个商人。他有儒者特有的看问题的准则,远远望去,好像叶平的身上凝结着一股大运,一股磅礴的气运。他所到之处,好似皇帝出巡一般。华盖于头顶,天女散花,地涌金莲。这并非是叶平灵气创造出来的,实际上他身边的很多人也看不到、感受不出来。这纯粹是气运加身的结果,这可以说是一种好事,也可以说是个坏事。因为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承载这样的气运的, 不仅需要强悍到极点的实力,还要拥有大毅力、大勇气、大智慧才可以。而叶平,仅仅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而已,他要做的还有很多。其实苏玉楼所感觉到的那种气运、气象,并非是无迹可寻,而是人王之道。包括此前让陈洪大为震惊的便是如此,叶平的身上凝聚的民心所向,便是如此。当时在临安一战成名,成为三国天骄的领袖之后,他的人王道就逐渐开始真正成长起来了。甚至分摊了很多宣和帝的人王道气运,他的背后多了许许多多影影绰绰的人。聚集的人越多,就越是能够成为气运最为浓烈的人王道。这是自古以来,人族的君王之道。宣和帝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这也是为什么他当时对叶平产生了极为浓烈的杀心。因为他感觉,很多站在他人王道的身影,都偏向到了叶平的那一边。为了避免叶平更多的影响到他,所以才想办法趁机将叶平调离临安,前往了人烟相对稀少的西北。更何况,叶平是正宗的真王传承。自古以来,真王都是人族之中当之无愧的君王,天下敬仰的存在。而他并没有得到过真王传承,所以从大义上来说,他甚至就要比叶平更低了一头。他是不能够坐视叶平就这样成长起来的,于情于理都要杀了他。现在,叶平他不仅仅是要成为天玄的守护神,更是要将整个人族的气运都攥在手里,拧成一股绳。他的身上,代表的就是整个人族的希望。这样一来,宣和帝的人王道自然是没有办法与叶平相媲美。虽然现在叶平还不及宣和帝的气运,长此以往却不一定了。这一点,聂武等跟随在叶平身边的人,感受的就尤为明显。他们这一支军队按照道理来说,其实已经算是叛军,根本不听从陈安之的管辖。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跟着叶平站在一起,就决然没有那种叛军的心惊胆颤,惶惶不可终日。若是以前,每一支叛军看起来气势汹涌,可绝对不敢在盛世之中造次。盛世的民心所向是很可怕的,谁也不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向皇帝挑战。乱世却不同,因为民心不在皇帝那里,所以叛军也不会有那种担心的感觉。而现在,却 适逢天玄百年难得的盛世。无论是设立靖安司,还是与地窟强势作战,平定西北……种种迹象,都展现着难得的盛世光景。可赵尧他们,也决然没有任何的担忧。因为叶平,仿佛就代表着天下的民心、民意、天意。他们,就是大义之师。叶平显然也有这样的感觉,那就是在自己的身上,时时刻刻都仿佛凝聚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运。这虽然能够提升自己的拳意,让它变得极为厚重。可一旦无法承受这种压力,那也会陨落。毕竟成就人王之道,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就在这时,就在即将要抵达常阳城的时候,叶平却忽然间心中一动。仿佛有人在千里之外,紧紧锁定了自己的气机,召唤自己前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