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就是库尔勒吧?”
我指着远处的楼房,问阿衣古丽。“是啊,如果你着急,就去抓紧安排住宿吧!”
她竟然劝我离开。“不着急。”
我心想,这位好心的司机免费把自己拉到这儿来,自己还没表示谢意,怎么好意思贸然走开。“这儿的住宿很紧张。”
阿衣古丽劝我:“你要是不抓紧时间,旅社里没有了床位,你就得露宿街头了!”
“床位有那么紧张?”
我反问她。“不信就算了。反正我提醒了你。”
阿衣古丽见我不听她的劝,有点儿生气了。“可是,你哥哥他……”我暗示自己没与司机告别呢!“唉唉,你还管那么多?他去办理手续,要半个小时才能完事。”
阿衣古丽说,“等他回来,你转告你的意思,行了吧?”
“那……这是我的一点儿谢意。”
我掏出了两包黄金叶香烟递给阿衣古丽,“麻烦你转交。”
“嗯。”
阿衣古丽笑着接了过去,接着却问道:“哥哥的礼物我转交,可是,我的呢?”
“怎么,你……”我楞住了,一个姑娘家,怎么能伸手向陌生人索要礼物呢?再说,我是坐了你哥哥开的车,我凭什么感谢你?“呵呵,你以为,自己只是搭了我哥哥的车,感谢我哥哥就是了。我没有资格索要你的礼物。是吧?”
我心里想,你说对了!“可是,如果我不给你空出驾驶室那个位置,你能上来车么?”
阿衣古丽有点儿强词夺理了。呵呵!我微微一笑,觉得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送她什么礼物呢?我的行李袋里倒是还有纱巾,可是,那是送给三哥的。我怎么也舍不得送给这位萍水相逢的小姑娘。再说,那些纱巾让我在半路上送来送去的,已经没多少了吧!“哼哼,我知道你舍不得。可是,就算我不欠你人情,我这么可爱的样子,你就不想送我点儿什么吗?”
“阿衣古丽,你真的很可爱。”
我不想太尴尬,决心忍痛割爱,连忙打开行李袋,打开了装纱巾的盒子。装纱巾的盒子共有三个,一个盒子装了十二条纱巾;我打开第一盒,那儿空了。他只好打开第二盒,掏出一条粉红色的,送给了阿衣古丽。“红色纱巾,牙克西!”
阿衣古丽亲吻了那条纱巾一口,随后上前拥抱了我。一条纱巾,值得吗?我接受了她的拥抱,心里想。不过,送出了纱巾,我的心放下了。我最担心的事情,是阿衣古丽不能转达自己对司机的谢意,转交送司机的礼物。现在,既然她接受了自己的礼物,那么,她就一定能够把自己的谢意转达给那位司机师傅。“解放军哥哥,如果有缘,也许我们还能相会。”
阿衣古丽最后握了我的手,两个人分手告别。离开运输站,我顺着阿衣古丽指引的方向往市区走,沿途看到路旁的平房里住的都是维吾尔族人。我看到每个家庭的院落里有男人、女人、孩子、狗,就是看不到一家是我熟悉的汉人的身影。走到邻近市区的路旁,我本想打听一下旅社在哪儿?两个维吾尔族男人只是摇头,意思是听不懂他的话。我觉得非常恐惧,心想,这儿语言不通,遇到什么事都不方便。如果哪个院落的狗窜出来咬了自己,可能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吧!有些穷酸文人总是说什么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那是他们没有冒险的经历。要是他们经历了我的偏远荒僻之行,恐怕就不会发此高论了。来到街市中心,总算是看到了穿了军装的兵团职工,一问他们,才沟通了语言信息。他们告诉我,不远处是农二师的招待所,干净卫生安全,但是也要花钱。不便之处就是离客运站太远,如果着急赶路,就得去住库尔勒旅社了。我正要着急赶路,就选择了库尔勒旅社。走过两条街,一拐弯,看到了库尔勒客运站的标识牌,附近就是库尔勒旅社。我心想,这儿不通火车,没有火车站,客运站就是通往外地唯一港口了,所以旅社也建在客运站附近。我进了旅社,登记住宿一切顺利。安排好房间,放下行李,就急忙赶到客运站,查看库尔勒发往且末的客运信息。不看还好,一看,我一下子惊呆了:发往且末的班车,不是每天都有,而是十天一班;每个月的一号、十一号、二十一号各发一班。今天是十二号,这么说,昨天刚刚发走了一班。我要想坐车走,还要等上十天才行。这……岂不是抓瞎了!我来到售票处,工作人员已经下班了,只有一个维吾尔姑娘坐在窗口,像是值班回答乘客的疑问。我走向前去,详细说明了自己的情况。询问有没有其它车次可以乘坐?维吾尔姑娘听了,头摇得像货郎鼓似的,连连说:车没有,车没有……我问她为什么到且末十天才发一班车?维吾尔姑娘告诉他:库尔勒至且末路况不好,汽车难以行走。中途常常发生抛锚事件,即使不抛锚,一趟也要走上四天才能抵达目的地。来回时间就需要八天,这样,客运站只能安排十天一班车。呵呵,十天一班车,还常常抛锚!我感叹起来,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看来,从这儿去且末,也与上青天差不多了!但是,面对现状,毫无办法。等吧!等是等得起,可是,无缘无故地在这儿候着,心里总是别扭:这是宝贵的休假时间,自己十天在途中无所事事,太浪费时间了吧?第二天我购买了车票,回到旅社不由地还是焦急。我是在部队紧张惯了的人,闲下来总觉得难以空耗光阴。于是,我突然就想到了读书、写作是打发时间的最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