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提出质疑的是东海这个老油条。“孟晨,我感觉这小兔崽子在撒谎。”
东海暗中警告孟晨。“何以见得?”
孟晨问道。“凡事都要讲究合理二字,这小兔崽子所说的话明显前后矛盾,他既然连窦苞都想杀,证明早就做好了消灭所有人的打算,既然如此,又怎会留窦苞他爹的性命?依我看,窦苞他爹早就死翘翘了,方烈之所以说这人还活着,只是权宜之计。”
“是有这个可能。”
“他说自己有个同伙这件事估计也是胡扯。同伙越多,事情越容易败露。残杀同门,这严重违反龙胆镖局的法规,是杀头重罪。在镖局里面,他身边前呼后拥,跟着一大帮子人,但是做这种昧良心的事情,他根本不敢带太多人。与其带同伙增加风险,还不如一个人单干。绑架窦苞的爹很容易,绑架完直接杀了,然后再跟踪你们,做这些事有他一个人就够了,不需要第二个人。”
东海这番推断依然合情合理,让孟晨找不到辩驳的话。“信我的,别管那小兔崽子说什么,直接一刀杀了他来个干脆。就算你们被他牵着鼻子走,找到的充其量也不过是窦苞他爹的尸体而已。要是窦苞他爹还活着,老爷子我跟你姓,改名叫孟东海,你看如何?”
东海对于自己的推断十分自信,甚至不惜以姓氏作为赌注。换做平时,孟晨或许会跟东海调侃两句,现在却没那个心情。孟晨深思熟虑一番,最后还是拒绝了东海的建议,无奈道:“我知道你说得对,可是这件事关系到窦苞他爹的性命,哪怕有一丝机会,也不能放过。你看窦苞这一路上挂念父亲安慰的样子,你叫我怎么忍心扼杀他这一丁点希望?哪怕方烈在撒谎,也得信他一次,跟他走到最后。如果窦苞的爹还活着当然最好,如果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再收拾方烈也不迟。”
“就怕到时候再想收拾方烈就难了。”
东海怪笑一声,也不知是在笑孟晨感情用事,还是在笑别的方面。……数日之后。五人队伍终于回到了龙胆镖局,遥遥望去,已经能够看到那高耸的城楼了。方烈声称把窦苞的爹藏在了龙胆镖局附近的一处地窖里,再往前走走就到了。窦苞急于见到父亲,催促众人快点赶路。五匹快马急速飞驰,绝尘而去,距离龙胆镖局越来越近。窦苞的爹是生是死,答案即将揭晓。当众人跑到半路的时候,方烈的眼神陡然一变,使劲一拉缰绳,催动马匹脱离了队列,冲向了另一个方向。方烈与孟晨四人稍稍拉开了一些距离,抓住这个机会,气沉丹田,用腹语猛然发声:“爹!我是方烈!快来救我!”
腹语跟传音一样,都是发声的小技巧,算不上什么太难的本领。方烈的嘴巴虽然被堵住了,说不出话来,可是腹语依旧能够发声,只不过声音听起来古怪了一些。这里距离龙胆镖局已经不远了,凭这个喊声,足以把声音传到镖局的城楼深处!如果窦苞的爹还活着,事情就有很大的转圜余地,方烈根本不需要求救,既然他求救了,证明窦苞的爹早已不在世上。“他果然在撒谎!”
孟晨怒喝一声,催动胯下的宝马追向方烈,同时拔刀出鞘,一刀斩了过去。刀气一闪而过,将方烈连人带马一起斩中,马匹分为两半,方烈的小腿也被一刀削断。“啊!”
方烈惨叫一声,翻身栽倒在地,紧要关头用意念对藏身于百兵匣中的兵兽下达了护主的命令。方烈的百兵匣虽然在孟晨四人的掌控之下,但是里面的兵兽并不受限制。两道流光从百兵匣中飞出,化作了两头兵兽,前去阻挡孟晨,稍稍拖延了一下孟晨的攻势。孟晨确认方烈撒谎,此时已经动了杀心。方烈命悬一线,生死就在刹那。与此同时,城楼之内。方鼎本来正在看书,忽然间听到儿子的声音响起,而且是在向他求救。方鼎轻咦一声,也顾不得多想,直接放下手中的书,纵身冲了出去。方鼎身为金级灵武者,速度何等之快,眨眼之间便冲出了老远,一头撞碎了墙壁,抄了近路来到了城楼之外。他身悬半空,双臂一震,背后立即多出一副兵兽化形而成的金属双翼,带着他振翅高飞。“爹!快来救我!”
方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方鼎破风飞行,眯眼循声望去,一眼看到了方烈连人带马摔落在地的一幕,还看到了出刀伤人的孟晨,顿时勃然大怒!“放肆!休伤我儿!”
一声雷霆怒喝传向四面八方。声音之响亮,甚至震得人们的双耳发麻。孟晨一刀斩断方烈的兵兽之一,闻声望向半空,看到了急速飞来的方鼎,心底为之一沉。果然如东海之前预料的那样,等到了这附近之后,再想杀方烈就难了。若是现在杀了方烈,方鼎必然会为儿子报仇!一名金级灵武者的愤怒,不是孟晨几人能够承受的!明知后果严重,孟晨还是一脚踢开了第二头碍事的兵兽,出刀直取方烈,施展出风车斩。一道旋转刀气飞出,直奔方烈而去,眼看着就要劈在他的脑袋上了。“你找死!”
方鼎护子心切,爆喝一声,反手怒拍一掌,打出一道掌型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