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实验仓里,记忆碎片来到了2002年的5月份了,五一假期里的一天,二叔一大早就叫了个车,二叔、二婶还有于佳他们三口人准备去北京,他们临走时,二婶对我说:“你在家里看家,桌子上放了5块钱,中午去小卖部买点啥吃的,我们去北京,中午回不来了”从司机和我二叔聊天的情况得知他们一家三口要去北京买车去,他们走后,我想着,这下我可自由了,我可以看电视了,我躺在椅子上,悠闲散漫的看着电视,播到中央二套的时候,看到有个主持人在教做饭,电视机里的主持人说又美味又营养,又简单。我听他这么介绍我就非常的好奇看完她教的做法,这个菜的名字叫土豆鸡蛋饼,看完后我想这我也能做啊,这个中午我就做这个试试。到了中午,我拿着桌子上的5块钱,跑去小卖部买了两个土豆,买了一根5毛钱的冰棍吃,回家的路上边走边吃着冰棍,进了厨房,我先将土豆削皮后,我一开始是想切成丝状的,但无奈刀功太差却切成了条状,然后,在饼称子里放了些油,将切好的土豆条均匀的撒在饼称子里,摆成一个饼状,然后在土豆饼上打了一颗鸡蛋,在鸡蛋上面撒了一些盐花,撒上几颗孜然,撒上几颗葱段,将锅盖盖上,把饼称子的火调到最小。过了一会儿后,土豆鸡蛋饼就出锅了,出锅后放进盘子里,在饼上洒了点番茄酱,端着走进了屋子里享受着美味,土豆饼下面脆脆的,有点炸薯条的味道,最上面的鸡蛋感觉很嫩,我边吃饭边看电视。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3点了,我时不时的按电视遥控器上的播台按钮,播到体育频道时,看到介绍足球的一个广告我停住了,这则广告是2002世界杯的宣传广告,广告上说世界杯开始于2002年5月31日开幕,中国队将首次参加世界杯决赛圈,看着这个广告,让我回想起了2001年那段伴随中国冲击世界杯的日子,我每场比赛我都要看,看完后,第二天就在学校和宋亚昆探讨比赛的过程。印象最深刻的是在世界杯出线的关键一战,中国队在沈阳五里河体育场主场迎站对手,最后中国1比0拿下对手,提前一轮获得了2002年世界杯决赛圈的入场券,那个时刻,电视屏幕中打出了几个字,“我们出线了”我当时的心情很激动啊,全国的球迷和我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在电视上看到全国各地的球迷,放炮竹,放烟花庆祝,走在大马路上挥舞着国旗,认识的不认识的球迷一块喝啤酒庆祝,就像过年一样。那一天晚上,我心里激动的睡不着觉,心想着今后中国足球应该就此腾飞了吧,在世界杯出线后,学校也刮起了足球热,我们好多孩子都开始踢足球,那些日子每到晚上和周六日假期,我就和我们这片的小孩子们踢足球,我一个人一伙,让他们所有比我小的孩子一伙,我想,这样就可以增加我的难度来练我的球技,球踢坏了,就自己用废海绵头子攒成一个足球,然后我用胶带缠成一个圆球当球踢,当时我对足球的热爱可以说是如痴如醉。就在我想着足球,自我陶醉的时候,我听到外面有汽车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是二叔回来了,二叔开了一辆新车回来,我跑出去看,从二叔的嘴里得知这是一辆叫松花江中意的面包车,旁边还站着好多工人师傅看着这辆车。到了晚上,我二姑的儿子闻讯我二叔买车了,也过来看看,他们边聊边探讨着什么,我心想,这都是二叔这些年辛苦奋斗的结果,也赶上这几年经济发展的快,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我想,我们这代人经历一个好时代,一个中国经济起飞的好时代呀。世界杯前夕,2002年的5月26日,一个周日的下午,我去林小川家写作业,写到下午3点钟左右,林小川打开他那屋的黑白电视机,播着播着跳到了中央5套,我赶紧喊:“小川停一下,足球比赛,法国和韩国的世界杯前的热身赛,咱们看看。”
我和小川看了一会儿,因为他们家的天线杆时好时坏,电视上总是有雪花看不太清楚,这时我有点急了对小川说:“我说小川,跟着我去我们家看去吧,用彩电看会好一些。”
小川赶紧说:“行,老猫。”
我们骑了5分钟到了我二叔家后院,打开电视机,播到中央5套看法国和韩国的比赛,我们一起看着法国的世界顶尖球员比赛。不一会儿,小川被他们的精湛技艺深深的吸引了,足球比赛的解说员说,法国队是本届世界杯的夺冠大热门,目前这支队里拥有着世界最好的球星齐达内,他们的头号球星齐达内刚刚踢完欧冠的比赛,腿上还有些伤,还没完全的恢复,所以今天并没有上场,看完这场比赛后,小川和说他也喜欢上足球了。2002年的足球热就这样开始了,我和小川在上下学的路上有了新的话题,那就是足球话题,到了班上,班上的很多同学课间也开始聊起了世界杯,世界杯成了我们男同学的节日了,电视上刮起了各种足球热,各种广告都好像与世界杯有关。打着世界杯热度的擦边球,有中国国家队主教练米卢代言的广告,有大熊猫坐在电视前面看着世界杯时中国队进球后吃三全凌粽子的广告,当时全国各个地的地方卫视台都用中央5套的转播信号播放世界杯,我想,奥运会时各电视台都没这么重视过一个体育赛事,看来,这届世界杯真是太重要了,因为这是有中国队参加的世界杯。世界杯开幕前的几个晚上,下午放学到家后,第一件事是打开电视机看世界杯的消息,看看中国队的消息,在满怀期待中,终于等到了2002年5月31日的这一天晚上,这一届世界杯的第一场比赛在我下午放学刚到家后开始了。开幕战是上届世界杯冠军法国队对阵塞内加尔,但是比赛结果却爆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冷门,法国队0比1输给了塞内加尔队,拥有意甲金靴和英超金靴的法国队居然爆冷输了,这更让我觉得足球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之后的我每天晚上都要看世界杯,课后作业经常不完成,一点点的学习的功课落下了很多,我也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我根本就控制不住我对足球的热情,回家路上骑着车的时候我和林小川总是提醒自己不能看,但是到家里不看我根本就受不了,我总是想着打开电视机就看10分钟,可是,看了10分钟就不知不觉的变成了看完一场比赛,看完比赛后我总是后悔,我心想要是期末考试考足球战术和足球知识就好了,我肯定能考全班最高分。2002世界杯中国队的第一场比赛就要来了,全国各地的大街小巷都在看这场比赛,据报道,这场比赛收视率创下了体育赛事直播以来的新高。但是这场比赛,我们在上学的学生们无法看到,因为这场比赛的比赛时间是北京时间的下午,这场比赛开踢的时候我们正上体育课呢,我们班里的同学实在是忍不了,我和大家一样很焦急的想知道比赛的结果,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就在这时,我们看到我们学校旁边那个厂子后窗玻璃旁趴着一大群学生,我赶紧跑了过去才知道他们在看中国队的比赛呢,我赶紧窜了过去,我们一群人,争先恐后的伸着脖子看到刚刚开始升国旗、奏国歌的仪式,我们就这样在没有声音的画面中透过窗子看了5分钟,赛前仪式结束后,我们体育课的下课铃响了,我们不得不回到班上,因为下节课正是我们副班主任的课,我们谁也不敢逃课啊。副班主任在上课前,走进班里说:“大家,都醒醒神,别担心中国队的比赛了,回家的时候看吧,相信还会有重播的。”
我们班里的男生,都哎呀哎呀的叹气,我上课时听着老师讲课,内心实在无法安定下来,就盼着赶紧放校回家。终于放校回家了,我进了家门就向正在干活的工人师傅们问,中国队的比赛怎么样,工人师傅放下自己手中的工具,叹气的回答:“哎,传球都过不了半场,就知道在自己的半场瞎传,到了前场就被断球,那个挺有名的叫孙继海的人,刚踢没多长时间,就受伤下去了,最后中国0比2输了。”
我心想哥斯达黎加是我们小组赛里最弱的的对手呀,我们居然毫无还手之力,看来中国队以后的比赛要想拿分估计够呛了,果然以后的中国队的比赛中,0比4输给巴西,0比3输给土耳其,中国队提前回家了,我们心里虽然感到很惋惜,但是世界杯热还没有结束。二叔每次从北京回来都会在北京的加油站加油,因为在北京的加油战加一次油会送一份报纸,我看到二叔回家后,第一时间跳到车上翻报纸下来,拿到屋里看。我打开北京晚报和北京青年报里面全是介绍世界杯的报道,不仅包括体育版面,还有其他的版面也来蹭热度,生活版面介绍世界杯看球时适合吃的食物,经济版面介绍世界杯给经济带来的提升作用,各种都是世界杯的话题,唯一不介绍世界杯的只有一种广告,我打开一看,全是地产,各种楼盘,我看着这些广告心里觉得很纳闷,这个世界连房子都可以卖了,真是太疯狂了,房子不是用来盖的吗,住自己盖的房多舒服呀,买什么房子啊,这么多的闲着的土地,随便盖一个不就行了,花那么多钱买房子的人真是没事吃饱了撑的。这时,我的眼前一阵模糊,我从实验仓里醒了,我走到了摄录台前录我此时的心里感受:“在我的这部分记忆碎片里,我感觉到2000年到2002年的这段时间里,我们镇上办公设备制造业的快速发展,也足以证明北京和天津地区的企业经济的活跃程度是非常高的,因为,大量的购买办公设备,证明企业越来越多,证明企业处于扩张的状态,我二叔和我的几个姑姑家,是专门从事于办公家具制造的产业,他们那时处于这个产业的上升周期,这使得他们这些年有了非常多的资本积累,他们也有了闲钱购买私家车和其他的可选消费品了”我喝了一口水接着说:“在这次的记忆碎片里,我还体会到了,师傅以前说的话,果然在2000年,房地产周期已经开始了,房地产成为了经济发展的主导力量,因为从这次记忆碎片里二叔从北京带回来的报纸可以看到,报纸上除了2002世界杯的报道,广告版面大部分是楼盘的广告,那个阶段可能是房地产投资的最佳阶段吧,有人肯卖、有人肯宣传,证明就有大量的供给。”
这时,师傅在我的后面说:“嗯,21世纪开始那几年,中国起飞的主导产业是房地产。”
听见他的声音后,我回头看着他,他没等我开口问又说:“因为这一阶段是城市化加速以及交通发展的需求扩张的重要阶段,还有这之前钢铁等重化工业得到了充分的发展。那时我们已具有完备的工业体系,在这一过程中进行了以铁路为代表的工程和装备的技术积累,房地产开启后,就会增加交通需求,汽车工业也会得到快速发展的机会,但在这一发展过程主要问题是过高的经济对外依赖,这也为以后经济困局埋下了伏笔。”
我问:“师傅,是什么伏笔啊?”
“以后你的记忆碎片里遇到这些情景后,我再和你解释,简言之,一旦世界经济出现问题,我们就无法通过对外经济来产生收入支撑房地产的健康发展,唯一的办法是,用货币政策释放内部需求,这会导致房地产货币化程度越来越高,泡沫也就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