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下肩膀开始微微颤抖的时候，一只手绕到她后颈，将她按进自己怀里，她越是推，他搂得越紧。“别哭，算我错了。”

他开口。这一句话像是镇定剂，林乐好不再用力挣脱着他的怀抱，双手慢慢垂下来。“不是你错了，是我错了。”

“从你提出结婚的时候，我就错了。”

她双手又缓缓抬起啦，逐渐抵住他的胸膛，往外推，“算计我，救我，爱我，背叛我，这都是你为我们定好的结局过程，现在该落幕了，把康嘉乐的学籍弄回去，离婚协议你拟定好，我签。”

她越说声音越小，让他怀疑下一秒她就要消失了似的，但她依旧在把他向外推。“这次你推开我，林乐好，我不会原谅你。”

他撤了力气，任由她抽离，微低着头，看着她的双眼，像在等她下最后宣判。“你和康家签了什么东西？”

万物瞬息静寂下来。雪落得纷飞，有几片雪花落到他的睫毛上，林乐好看着，眼眶红了瞬，从他怀里彻底抽离出来。“那是以前——”“结婚证在我的房子里，我猜你应该去找过了，拟好离婚协议发我，除了app，别的我都可以。”

林乐好打断他。她叹了口气，将脸别过去，又扭回来接着说：“还有康嘉乐，别动他，算是给我的补偿，成不成？”

对面的人像成了雕塑，维持着刚刚低头凝视她的姿势，直到她说完最后一句话，才动了嘴：“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谁？”

“康嘉乐。”

“和你无关。”

林乐好忍下所有话，心里不停地重复对自己念叨着：就这样吧，别再多说，多说了越纠缠，就这样吧。就这样吧。她想快速转身走人，但太高估自己的身体素质，脚底的麻木让她的感知失去判断，在摔倒和往后让他接住的选择里，她选择了前者。膝盖重重跪在地面上，豆大的泪珠顷刻滴落。“好好。”

她赶紧抹了把鼻子，没有回头。“回国吧，通感要撑不住了。”

“我不会再找你。”

她点了点头，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背对着他往回走。雪又薄薄落了一地，慢慢盖住地上她来时和离开的脚印，宴稍把手揣进兜里，又伸出来。一枚近乎方形的钻石镶嵌在铂金的环形圈上，拿在手上看还略带一点透蓝色的光，他放在掌心看了半响，合住了手掌。大雪有要掩盖万物的驾驶，宴稍带着一肩的雪走了，地上，两人纠缠的脚印被一层白霜盖住，脚印交汇处，一枚钻戒静置。圈戒内侧的凹陷处也布上雪花，拉近去看——Kærlighedenidetteliv。此生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