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海浪将她荡起,串终于缓缓靠了岸边。海岸上的黄昏线裸露,林乐好几乎是凭着一口气跑,康海和她的手腕拷在一起,在身后拖着她她也不停,摩擦划出血痕,血一滴滴掉在地上。康海有意拖延她,在躲了两回保镖巡查后,林乐好掐着他的脖子,眼里的杀意不加掩饰。康海这才告诉她宴稍真正被关在哪儿。三段连跑旋转式的楼梯,林乐好下到底部,只觉得脚被冻得麻木,四周荒芜,没有床、没有桌椅,最基本的供暖也没有。铁器碰撞,锒铛响。阴暗最深处传出沉沉传出一声“谁”,林乐好身子一抖,往声源处走去。康海跟在她旁边,一脸的怒气,林乐好蹲下,扯着那只拷在一起的手往下无限撕扯。打开手电,水泥地面血迹斑斑,宴稍两只手被拷挂起来,两条长长的链条钉在墙面高处,他双膝跪地,因为猛见亮光,双目紧闭。林乐好张开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灯光熄灭,他的声音又响起来,像秋冬树枝上最后一片没掉落的树叶,残破低沉。“韩淑,别掉价。”
林乐好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撕碎了。她蹲在距离他一米的地方,眼泪擦了又擦,随后,往前慢慢挪动,手颤抖着去碰他的脸。他先生捉住她的手腕,张了张口,随后,又立刻攥在自己手里,大拇指摩挲她的手背。“林乐好..?”
他声音忽然有些颤,却忽然撒开她的手。林乐好再次抬起手,拇指落在他的脸上,轻轻摩挲,楼梯口映射进阴黑的地面,一道光照在宴稍左眼下方,他皮肤过分白皙,她能看见他眼底下的乌青。他身上有清苦气息,忽然,他微微抬眸,似笑非笑:“要气死我?找到这儿了。”
林乐好闭紧眼睛,滚烫的泪滴在地面上。康海冷哼:“死得其所。”
这话在此情此景下有种唱二人转的感觉,宴稍很看得开,这种时候也逗她:“听听,你还真称了人家心意。”
他说话时总是懒散调侃的,林乐好觉得他不正经,眼泪止不住地掉,一边哭一边问他:“我怎么救你,怎么解开,你告诉我。”
康海笑起来,顺着坐到地上,接话讽刺着:“解开?拿钥匙,否则别想,林小姐,现在你该履行承诺。”
宴稍抓住关键字眼,问她:“什么承诺。”
林乐好瞥康海一眼,举起两人拷在一块的手给他看,语气故作轻松:“我威胁他。”
“她身上有炸弹,宴稍,今天你们活不成。”
“活不活得成,还得看您。”
她接话过去,顾不上脸上还挂着泪,“把钥匙给我,我给你手铐钥匙。”
“我没有。”
“那你就和我们拷着,如果宴连海来,我们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