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弘治皇上的问询,萧敬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解释下去,只能在那里含糊着说道。 “也许是奴婢听错了吧,不过后来寻找下西洋旧档案一事被众朝臣知道,群臣上谏阻拦,闹的沸沸扬扬,满朝皆知,在朝臣一致反对的情况下,刘大夏原本应该受到刑罚的举动,反而成了英明之举,在群臣的反对下,处罚刘大夏的事情,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萧敬看弘治皇上没有喝止自己的意思,讲述的也就更加详细起来,一边观察着弘治皇上的脸色,一边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关于那些档案,究竟是真销毁了,还是被刘大夏藏了起来,因为当时的情况也不允许再继续彻查下去,所以就无人知晓了,后来的人更是怕再引起朝臣激愤,避免再提起此事,所以这件事情也就成了一个谜案一般,也许只有当时作为当事人的刘大夏,才知道那些下西洋档案的最终归宿。”
弘治皇上听到此处,面色阴晴不定,下意识的就想直接把刘大夏召进宫来问个清楚,可是一想到萧敬所言的旧事,估计这么一来,朝臣们又得群起而谏之,在心中合计的许久后的弘治皇上,才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蹦出了几个字。 “查,立刻就差人去查,悄悄的查,查的清清楚楚,查的明明白白,真若如传言一般,那些海图已被销毁,朕管他是不是谁,都要追究他的责任。”
“要知道那可是拿人命换回来的海图,岂容这些宵小随意毁坏!”
萧敬躬身接旨应了下来,可是弘治皇上愤怒过后,一切的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原本还只是为灾区所缺的钱银着急,现在居然还要为捐款的事情忧心。 萧敬看到弘治皇上的脸色又开始恢复愁容,猜到弘治皇上所想的他,上前试探的说道。 “皇上,那个捐款,咱们又不用拿着真金白银过去,到时候咱们去了募捐大会,报上去一个数字不就得了吗?”
萧敬试探着说完,看着弘治皇上的脸色,见他没有责备的意思,就继续说了下去。 “反正募捐大会的时候,那些大臣和百姓又不知道咱们到底有没有真的捐献,就这样先搪塞过去不行吗?”
“等以后内帑丰盈了,再还户部就是。”
弘治皇上听到萧敬后面的话语,面色顿时开始变的有些不悦起来,一旁的萧敬见状,心中暗道不好,眼珠一转,赶紧改口说道。 “这样如果不行的话,奴婢还可以去找下太子殿下,想来他那里应该还有些银钱的。”
“皇上你还记得不记得,上个月光那个美品荟的分红,咱们这边就收了有十万多两,想来占大多数分成的太子殿下应该更多才是。”
弘治皇上听到萧敬的这个建议,眼前一亮,刚才被群臣气昏了头,就只顾着替太子鸣不平了,怎么把他那个铺面给忘记了。 弘治皇上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萧敬的建议,不过这样一来,弘治皇上还是感觉心中有些别扭,整个天下都是老子给小子钱花,自己倒好,人才到中年,就开始伸手向自己的儿子要钱了。 不过一想到他是自己的儿子,弘治皇上顿时感觉这一切都是应当应分起来,心中也开始理直气壮起来。 老子拿小子的,天经地义。 …… 正阳门外。 募捐的会台已经搭建好了,今日比昨日,只是在会台的下面,又多了一套桌椅。 文武百官早早的来到了这里,汇集在一旁,面色沉重,仿佛让他们捐款如同在他们身上割肉一般。 尤其是那些原本就不看好募捐此事的官员,在到了募捐大会的现场后,看到附近几乎没有其他人,只有到来的这些文武百官后,神态更是说不尽的嘲讽,更有些关系默契相熟的,私聊之间更是无所顾忌。 “那些百姓跟着游行喊口号还行,真让他们来捐钱,他们许还敢来?”
“哼,最多也就来看看热闹罢了,真若让他们拿钱银出来捐献的话,还不如杀了他们来的痛快。”
…… 更有些朝臣,一脸纠结的打探着其他人捐献的数量,他们不想为了那些穷苦的百姓,从自己身上拿出太多的钱财出来,大有意思意思能混过去就得了的架势,所以几个相同想法的人,开始聚集在一起,商讨究竟捐献多少银钱合适,即不要超出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又能含糊过去,不抹皇上的面子,免得被皇上秋后算账。 就在这些朝臣私聊商议的时候,谷大用带着一堆小太监搬着一堆东西到了会场,众朝臣的眼神瞬间便落在了这些小太监所拿的那些东西上,心中更是疑惑万分。 “太子殿下这是要干什么?”
“不就是个募捐大会吗?上前说上几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为何还要准备如此多的东西。”
“就说这些都是花费太子殿下的私财,可钱银也不是这么浪费的啊。”
一下子朝臣们又找到了话题,开始站在会台下面,对着那些开始拉扯条幅布置场景的小太监们指指点点起来。 就在朝臣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朱厚照也到了现场,随行的还有美品荟的那一帮女子,不过和往日相比,今日的这些女子装扮则是素淡了许多,就连衣服也尽量换成了一些比较得体的服装。 可是整个正阳门前还是冷冷清清,只有这些人站在这里罢了,朱厚照并没有因为人来的少就放弃,而是开始交代众人,开始准备起来。 一旁的朝臣们见到此景,纷纷开始议论起来,众朝臣感觉自己之前的猜测是越来越正确了,可是一些有识之士,也为这京师百姓的冷淡而感到心忧。 同样忧心忡忡的还有在路上赶来的弘治皇上,这边萧条的场景,早就传到了弘治皇上的耳中,看着原定募捐大会要开始的时间将近,就连自己都快要赶到正阳门了,可是那些来募捐的人呢? 该不会只有这大明朝的百官和太子殿下那些人过来吧? 京师的百姓不至于薄凉至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