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鹤南推开病房门，本想让盛华音回去休息，可声音还没出口就消失无踪。盛华音小小的身子蜷缩在病床旁，手里还攥着湿毛巾，睡的极其不安稳。头靠在床头柜的棱角处，白皙柔嫩的脸蛋儿被硌出两道通红的痕迹，令乔鹤南心里如同针扎了一下。“音音……”乔鹤南轻手轻脚的过去将她抱起来，安稳的放在陪床床铺上，爱怜的用手抚摸着她的发丝。睡梦中的盛华音极其不安稳，她猛地抓着乔鹤南的手，紧紧按在心口，眼角有着泪滴不停滚落。温热的手掌触碰到不该碰触的柔软，乔鹤南想要抽回手，可盛华音哭的像是被抛弃的孩童，死死拽着不肯松手，嘴里呢喃着，“妈，别扔下我，妈……”“音音，我在，不会走。”

乔鹤南怔楞住，旋即用空着的另只手轻拍着她，安抚哄着。盛华音像是陷入梦魇，反复经历着孟佩之离开的场面，渣爹将她推入深渊，合谋害死她的那条性命，还有三千世界的种种苦难都像是海啸般袭来，让她承受不住。漆黑无边的深渊，她不停地坠落，失重感让她麻木，可眼前似乎伸出一双手，握着她，撕破一条光亮。“别怕。”

乔鹤南拧着眉，金丝眼镜折射出光芒，替她将毛毯盖起来。枕边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乔鹤南余光瞥了一眼，略感惊讶。盛华音不知从哪位医生处要来秦玉的病例，治疗方案，极近详细的发送给一个叫戴维的人。信息里戴维问，“这位病患跟你是什么关系？”

“妈妈。”

盛华音回复着简短的单词，但在乔鹤南看起来却格外重。或许在盛华音的心底，已经将他列为自己人的范畴了吧。那夜，时钟的指针滴滴答答的转动着，乔鹤南守着两人彻夜未眠，直到天亮，心底有情愫在变化发酵。中恒科技。盛华音翻阅着新赶制出来的竞标软件，手速翻飞的测试着，随即按下内线电话，“陆野，来一趟。”

“老大，你找我？”

陆野嚼着口香糖，大摇大摆的推门进来，依旧吊儿郎当的做派。盛华音指着屏幕，说，“自己看。”

几处需要上百次测验，才会偶尔出现两三次卡顿的Bug如同蛀虫般，被盛华音清清楚楚的揪出来，进行修补。陆野尴尬的挠着头，承认错误的态度倒是诚恳，说，“前几天熬夜，没做仔细。”

“不过老大，你太厉害了，以前也是黑客么？”

陆野的疑惑藏在心底多时，今天终于按捺不住的问出来。“你想知道？”

盛华音看着陆野求知若渴的表情，勾勾手，有心逗他的说，“过来，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