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天空，莫问肃道：“能抗住我的剑气，说明你的武体很强，但仅仅如此，你胜不得我。”

“请战。龙勾爪。”

“战。”

莫问肃剑指之上凝出火焰剑气。下一刻，模糊的龙形，赤色的流光径直碰撞在一起，随即不断纠缠、追赶，最后龙形突然坠落。莫问肃没有痛打落水狗，而是同样降回地面，收剑后，等着姜圣灵站起来后才道：“我纯钧剑法至阳至刚，你不仅承受了剑气的灼烧，而且足足接下了三十七次的劈斩，做到这一步，四境之内，你已经算登堂入室了。”

“至刚至阳，那速度呢？龙腾术。”

姜圣灵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如鬼魅般俶尔移动到莫问肃面前。速度是相对的，在姜圣灵眼中，莫问肃的动作被放慢数倍不止，此时才堪堪将剑挡在身前。这一瞬间，观战台上大佬们纷纷脸色大变，纯钧剑阁长老有些不敢置信道：“这速度，几乎站在了闪现的门槛上，一个小小的四境如何能拥有这般速度？”

尚林也惊咦道：“防御、力量、速度，姜圣灵几乎都达到了四境的极限，甚至有些超出了范畴。这等天才人物竟一直隐藏在我的眼皮底下。”

擂台，姜圣灵笑着挥挥手，然后绕到侧面，剑指指到其肩头位置，又在瞬间转为手掌一推。莫问肃在空中缓慢倒飞，姜圣灵接着移动到跟前，伸手去夺剑器，不料就在他手接触到剑鞘的那一刻，立刻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炽热锋锐的剑气，脱缰野马一样激射而出。“纯钧剑，出。”

随即纯钧剑出鞘，快速围绕姜圣灵飞转，将他从快速移动的状态中打出，直接限制在原地。莫问肃后空翻身，落在地面后又快速退出百米，然后抬起剑鞘收回了纯钧剑，说道：“刚才你完全可以一指捅穿我的心脏，或者一拳将我打成重伤，可你却故意收手，放了我一回，现在我也放你一回，算你我两清。”

姜圣灵笑道：“没想到你也算敞亮，若不是你我有碍，我们可以喝上一杯。”

“有碍？”

莫问肃问道：“今日之前，我都不认识你，不知何时就得罪于你？”

姜圣灵道：“第一，你第一次出现，就逼我大哥离开。我知道那是他不喜麻烦，主动避让，可那又如何？他，可以苟，别人，不能逼。”

莫问肃道：“我认。”

姜圣灵道：“第二，你骚扰顾妍兮。”

莫问肃问道：“你也喜欢她？”

姜圣灵点头道：“没错，我喜欢她，我喜欢她和我大哥性格相合，适合给我做个嫂子。”

莫问肃道：“我与妍兮青梅竹马，并且解出了她的名字，桃李争妍，巧笑倩兮。在金庭山和剑阁所有人心中，我们乃是天造地设。秦殇不过和妍兮相识半年，他有何资格和我争，甚至他连站在我面前都不敢。”

“他不争，我来争，凭此一刀，请尔品鉴。霸气，缠绕。”

姜圣灵话毕，终于拔出腰间挂刀，双手而持，自双手释放出两道暗沉的火龙缠绕刀身，随即将其不断往刀身内挤压，因为力量过于强大而激得元气不断发出赤色电弧。莫问肃道：“谁争也不行，妍兮，我寸步不让。”

随即，庞大的元气不断输入，纯钧剑变得赤红起来，连周遭都开始渲染上一层红色，最后，他松开剑柄，纯钧剑就像一只箭，开始旋转蓄势，转速不断加快。姜圣灵率先做出挥刀的姿势，莫问肃见状，手掌移到剑柄后面，出声道：“纯钧一剑问鬼神。”

随即他将元气运于掌中，用力一推，只见纯钧剑以离弦之箭的姿态，卷起漫天狂风，直射而出。“安得百里剑，跨海斩长鲸。斩鲸剑。”

直到纯钧剑到了近前三尺，姜圣灵才挥出自己的一刀，就见这一刀准确地落向剑尖，然后，神奇的一幕就此发生，纯钧剑竟然被一瞬间就破开了剑气，然后，姜圣灵的刀直接将纯钧剑自剑尖开始完全剖开，然后刀气脱离刀身而去，几乎一闪而过，就到了莫问肃前面。“不好。”

马湛山瞬间在姜圣灵后面消失。原来在二人出手前，他就判断出姜圣灵的力量弱于莫问肃，所以选择在姜圣灵后面做好出手准备，孰料他的刀竟然能够轻易剖开纯钧剑。剑神的剑法是何等的速度，即便只是在姜圣灵手中发出。马湛山闪现在莫问肃身旁，已然迟了那么一丝丝，虽然出手挡在了刀气前面，却没能抓住，反而被弹开，擦在了莫问肃身上，直接将其打得吐血飞出，而刀气则直奔着观战台中央而去。一双纤纤细的手伸出，屈指弹中刀气，随即逞凶的刀气就化作了元气消散。司马舞阳随即收手，有些疑惑地看着中指道：“这刀气，怎么连我都会感到一丝疼痛？”

尚林起身道：“因为剑招厉害，刀更厉害。”

“刀？”

司马舞阳仔细看向姜圣灵手中的刀，一柄样式普通的黑刀。尚林一字一顿道：“帝舜殇鲧之刀，吴刀。”

司马舞阳恍然道：“原来是上古时代的传说神器，具有破开万物的力量，难怪…”“重点不在这里啊。”

百里长生不满道：“不应该是姜小子最后是用我的剑法取胜的吗？可见，还是老夫的剑更强。”

尚林好奇道：“剑神今日似乎一直执意借姜圣灵的手，用自己的剑法压过纯钧剑法，是有什么原因吗？”

百里长生顿时意味索然，连话都说不到一起，还有什么可聊呢。他突然有点想秦殇了。擂台，莫问肃受伤，冰莲子不顾阻拦闯了上来，不顾他的拒绝，硬是检查了一番，才松了口气。莫问肃抱拳道：“此战，我输了，按照约定，纯钧剑阁第一弟子的名头，我将自今日后去掉。但是妍兮，我依旧是那句话，寸步不让。告辞。”

姜圣灵伸手道：“请。”

莫问肃转身向台下走去，冰莲子跟在后头，姜圣灵突然冷喝一声：“冰姑娘留步。”

冰莲子有些生气地转头问道：“何事？”

姜圣灵不答，只是将目光转给马湛山。马湛山道：“冰姑娘在前一场比武尚未完全结束，就急着上了台，现在还没有比过，如何又下台了？”

冰莲子怒道：“比就比，正好，我也想请教一番。”

莫问肃拉住冰莲子，随即对马湛山抱拳道：“这位冰姑娘只是担心我的伤势，才无心冲撞了擂台，请大长老见谅。”

马湛山道：“擂台规矩在此，想下台，容易，认个输就行。”

冰莲子冷着脸道：“要打就打，让我向他认输，绝无可能。”

马湛山点头道：“明白，那就通报吧。”

“等等。”

姜圣灵道：“请大长老允许，让他们二人合力接我一招，一招之后，就此了结。”

马湛山转而问莫问肃道：“如何？”

莫问肃道：“好，就再接他一招。”

观战台上，纯钧剑阁长老剑指一引，鞘中剑器飞向莫问肃。莫问肃接住后，和冰莲子并肩站立。姜圣灵行抱刀礼，左手抱刀，横在胸前，右手切掌附于左手，目视受礼二人道：“刚才你我是私人恩怨，故我借的是剑神快意恩仇的斩鲸剑，现在你我是武道争强，我当谨以鱼龙帮的霸山刀，斩去无能者的狂傲，霸绝山下，使天下四境，再无第一。鱼龙帮，姜圣灵，请。”

“纯钧剑阁莫问肃。”

“棠溪剑派冰莲子。”

“霸山劫。”

姜圣灵起刀那一刻，整个擂台，甚至擂台之外的空间猛地一震，随即伴随着轰隆隆的炸响声，刀身快速浮现出一个金色的光团，在其中，霸山劫力看上去就像是张牙舞爪的黑色闪电，实则那是无形的山崩之力在不断击穿元气。“纯钧一剑问鬼神。”

“剑诀，游龙。”

莫问肃一剑横空，冰莲子剑出游龙，横跨半个擂台而出。“谨以此刀，先霸山下，他日再成，再绝山巅，加劫于天下武夫。此，鱼龙百变机要也。”

姜圣灵挥刀，霸山劫之力自刀身而出，半个擂台都被铺盖，于中央将两剑吞了进去。霸山劫过后，一切恢复清明，中央两柄坑坑洼洼的破剑叮当落地。姜圣灵收刀，道：“今日力竭，无力再战，尔等可以继续当第一了，他日我再有突破，若尔等还是这副大头鱼样，在水塘充大，我必以我刀，斩去无能者的脊梁。”

说罢，就要走下擂台。“稍等。”

观战台上，青羊宫王行知突然起身，朗声道：“此一刀，已然达到了霸道的极点，力之所及，无所不毁，不论是一个莫问肃，还是五个，十个，都没有区别。我突然有了兴趣试一试你这一刀，但你现在境界还太低了，我可以等一等你。”

姜圣灵道：“鱼龙之变，在于争强，江湖之道，亦在争强，我的刀当在大江大湖纵横，你这池塘的第一大头鱼，到时不要让我失望啊。”

王行知哈哈大笑起来：“有趣，很有趣。这第一之名，就是宗门长辈们好面子搞出来的东西，其实我也不喜欢，今日借姜兄之威，正好就扔了去。”

姜圣灵点头道：“知趣，很知趣。”

王行知笑得捂住肚子：“姜兄，我头一次遇到你这般妙人，我非得和你做朋友。”

姜圣灵道：“再说。”

这时，司马舞阳身边，司马飞白亦起身道：“这玩意儿莫名其妙就到了我头上，今日我也扔个明白。我也去第一之名。”

“那我也去了好了。”

金庭山所在，顾妍兮也突然脆声说道。姜圣灵怀疑道：“你也是第一？”

顾十五在一旁道：“妍兮出山前，一举刻画出三成神符，成了我金庭山行走。”

姜圣灵苦笑道：“失敬，他日再行赔罪。”

说完，转身下了擂台，向观战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