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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公平,公平,还是特么的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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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关,林志栋帅营。在皇太极坚定决心,准备再战河北三郡的同时,他心心念念的多铎王子却出现在了衢河城林志栋的主帅营帐内。“他就是你说的蛮族皇子?”

林志栋望着眼前面容稚嫩的贵气少年,眉头微蹙。“林国丈,您有所不知,这孩子脖颈上戴着的金币上,刻有草原蛮族中的黄金家族特殊的徽记,金龙和天父。再加上他是由一队蛮族精锐的黄金铁卫护送,出身定然尊贵。看他的样子应该在十二岁上下,这个年纪的草原蛮族只要是男性,都需要猎杀强大的猎物以完成成人礼,而前线恰有大周军士作为猎物。由此可见,他极有可能是蛮族罕王的子嗣!”

陆炳恭敬回应,面对林志栋,怎敢怠慢。林国丈可是林皇后的亲爹!皇宫里谁不知道,陛下对林皇后宠幸备至。陆炳边说边分析,双眸闪出缕缕精芒,这可是蛮族罕王的子嗣啊,他的一条命甚至能够换来一郡之地!“林帅,如果真是如此,此子的作用可太大了!”

李千枫在一旁,无比激动。只要能杀蛮族,他比谁都激动。林志栋瞥了二人一眼,心中开始分析局势。想要确认此子的身份十分简单,只要把关在牢里的汉军高层拉来认人就好。关键是该如何使用。如今河北三郡刚刚收复,短时间内无法彻底消化,如果战端再起,一旦出现差错百姓将再遭战火,河北三郡很有可能得而复失,甚至危及临安。陆炳与李千枫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想要博得功名,而林志栋所要考虑的是全局。当前,首当其冲的是摘取胜利果实,将河北三郡重新纳入大周的统治之下,而不是轻启战端。所以,他在考虑是否可以利用这个少年,拖延蛮族进军的速度,给大周彻底收复河北三郡创造空间。“林国丈,不如咱们将情报火速送回临安,由陛下定夺?”

陆炳看出林志栋的犹豫不决,于是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嗯,正当如此。”

林志栋微微点头,说到底自己与周毅的兵棋推演只涉及到了攻取河北三郡,并没有明确指示要如何彻底消化三郡之地,以及防备蛮族南下。现在,他能做的就是以衢河城以北三百里的防御重镇【千山关】作为核心,将长河防线重新搬到河北三郡北方一线。用坚城堡垒挡住蛮族骑兵的攻势,从而守住河北三郡。于是,林志栋立马修书一封,将当前的所有情报和所面临的问题事无巨细地书写下来,由陆炳派遣麾下秘谍送回临安。而另一边,刘伯温率领的一众官员,正在紧锣密鼓地重新恢复大周在河北三郡的统治。上河郡,陆家镇。“什么?让我交出所有田地统一规划?不可能!那是我家的祖产,你们休想夺走!”

一名身材臃肿的中年汉子,身穿绫罗绸缎,身后跟着十几名手拿棍棒的凶悍家丁,仰着脸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白脸书生。而他面前的白脸书生正是刘伯温。面对十几名家丁的包围,刘伯温没有半点恐惧,反而熟练地掏出一份卷宗朗声念道:“地主陆子豪,于天宝三年三月,强抢民女,张氏。张氏反抗,杖毙之。天宝三年十月,为谋夺李阿大的水浇地,指示家丁杀害李阿大,贩卖李阿大之妻赵氏,霸占李阿大之女。天宝四年三月……”一条条,一件件,全都是陆子豪做过的恶事,罪状。每一条,都足以斩立决。陆子豪越听越心惊,望向刘伯温的眼神也越来越阴狠。这些年,为了置办家产,陆子豪手段用尽,无所不用其极。终于成为陆家镇一霸,如今镇上突然冒出来一个白面书生。一家一家的去拜访,拜访完居然拿着一份卷宗当着自己的面念了起来,历数这些年来自己做过的坏事。不管他到底想干嘛,这人绝对不能留。“小子,你当着我的面念这些陈年旧事到底想干什么?”

刘伯温微微一笑,转过身面朝站在身后的陆家镇百姓们。脑海里浮现出养心殿上陛下的嘱托。他缓缓伸出右手,食指与拇指扣上,留出三个手指头,朝着百姓们朗声道:“我今日来陆家镇,只做三件事:公平!公平!还是特么的公平!”

此言一出,百姓们齐声高呼,唯有陆子豪愣在原地。这帮人,都疯了吗?“打!给我打!我倒要看看陆家镇到底谁说了算!”

回过神来,陆子豪气急败坏,高喝一声,指挥打手将面前的这群泥腿子彻底镇压。然而,十几名手持木棍的打手们面对数百名手持扁担的泥腿子们,第一次感到恐惧。此前,这帮泥腿子不过是土里刨食的下作人。可是今日,这些泥腿子却给人一种完全不同以往的感觉,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难以言说的东西。刘伯温高举手中的卷宗,高喊道:“打土豪!分田地!咱们不是牲口,咱们是人!”

此言一出,原本心里发怵的老百姓,内心深处那一抹生而为人的倔强,点燃了最后的尊严。“刘先生说的不错!打土豪!分田地!都是人,凭啥全镇的田地都是你的!俺们要种自己的地!”

“咱们一起,反了他娘的!”

“冲啊!打倒恶地主!”

刘伯温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竟然身先士卒,第一个冲了上去。其身后的老百姓们怒火上涌,抄起扁担锄头,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疯了!疯了!你们快顶住,顶住啊!”

看到这番场景,陆子豪终于慌了。鱼肉百姓多年,几乎拥有陆家镇所有土地的大地主,他怎么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一帮泥腿子围攻。“你们这是造反!造反啊!造反可是要诛九族的!”

陆子豪仿佛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大声嚎叫起来。地主拥有土地,佃农出苦力种地,就该被盘剥,就该被剥削。这是从古至今上千年来的规矩,这帮泥腿子想推翻规矩,就是在谋反,就是在找死!听到陆子豪的话,百姓们还是心生恐惧,手中一顿,扁担和锄头也挥不动了。“哼!你们倒是打死我啊!想死的就动手啊!不敢了吧!来人啊,把领头的白面书生给我捉回来,老子要亲手打死他,好好出口恶气!”

眼见百姓们没了气势,陆子豪嚣张地撸起袖子,从打手手里夺来一根胳膊粗的木棍,朝着刘伯温步步进逼。脸上噙着一抹嗜血的笑意,不管是大周皇帝还是蛮族罕王,只要是想要统治天下,就不会得罪他们这些地主。“你以为你是在给他们带来公平?这些泥腿子就只配像牲口一样活着!”

陆子豪堂而皇之地来到刘伯温面前,提起木棍朝着刘伯温的脑袋就是一棍。“去死吧!”

拿着扁担的百姓们死死望着刘伯温,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火苗,渐渐熄灭。可是,就在陆子豪手里的棍子即将夯在刘伯温头上的时候,一道尖锐的破空声突然响起,一枚箭矢直接洞穿了陆子豪的右手。“噗——笃——”箭矢穿透陆子豪手臂,钉在其身后的柱子上,鲜血与肃杀之气瞬间充斥陆家祠堂。“啊——我的手!我的手!”

陆子豪先是一愣,随即立马爆发出杀猪似得嚎叫,在地上滚来滚去。与此同时,从祠堂外,涌入一批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来。“刘大人,卑职来晚了。”

“不晚,请飞龙剑!”

“是!”

在众人面前,原本一身布衣的白面书生,突然气势一变,掀开红绸子,拿起一柄装饰极为华贵的宝剑。“噌棱棱——”宝剑出鞘,刘伯温剑锋直指陆子豪,厉声喝道:“恶绅陆子豪,好叫你死的明明白白,我乃是大周皇帝殿上御封,河北三郡处置使,刘伯温!这柄剑,便是上斩皇亲国戚,下斩贪官污吏的御赐飞龙剑!你说,我杀不杀得了你?”

“什么?御赐飞龙剑?”

原本还在地上抱着胳膊满地打滚的陆子豪,一听【飞龙剑】,双眼瞪得溜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底怒吼:你特么堂堂河北三郡处置使,非要与我过不去?你要用飞龙剑,来斩一个平民?简直就是大炮打蚊子——大材小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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