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周毅的怒怼和诘问，努尔哈赤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面前的少年郎竟然如此决绝果断，杀戮如此之重都没有半点愧疚，甚至还将蛮族人当成畜生。努尔哈赤站起身来，指着周毅怒叱道。“你们大周不是自诩以仁义治天下吗？如此看来，当真是虚伪至极！”

“对人而言，自然是仁义治天下，但是对畜生来说，杀光才是正途！”

周毅没有半点动摇甚至无比坚定地走到努尔哈赤的面前。“在你侵略别人的时候，在你杀戮他人的时候，你可曾想过自己也会落到这步田地？你没想过吧。告诉你一句话，杀人者，人恒杀之！”

“把他带回去，继续关押。对了，让他钻狗洞回去，畜生不配走正门。”

“是！谨遵陛下旨意！”

郑志恒当即领命，拽起努尔哈赤，钳住他的双手，将其带了回去。“周毅！你个恶鬼，我就是死，也要化成厉鬼，带你下十八层地狱！”

努尔哈赤嘶吼着，被拖了出去。周毅站在惨死的蛮族精兵前，回首望向林志栋等人淡然道。“我知道，你们肯定在心中觉得，我是一个无情无义，甚至是个冰冷嗜杀之人。不过，事实恰恰相反，先不论夷狄之辨，敌我之分。你们首先要认识到一点：对敌人仁义，就是对自己残忍！对大周人的仁义才是仁义，对敌人的仁义只是愚蠢！我们没有资格原谅这些伤害过大周百姓的畜生，因为我们不是这场战争最直接的受害者，我们没有资格替别人原谅。另外，蛮族人口不过几百万，其中可战之兵最多不过百万。只要杀光这百万蛮族之兵，我大周北疆将再无战事，可保几十年和平。北疆千万大周子民将再也不必遭受蛮族侵害，你们觉得这是仁义，还是残忍？”

说完这些，周毅并没有理会眼神复杂的众人，而是独自一人回到了驻地主帅营帐。因为，接下来他还有要彻底围杀右贤王！千山关，三十里外，皇太极营帐。“报！禀告右贤王，千山关内探子传回密信。”

传令兵单膝下跪，双手呈上刚取得的密信，打开一看，一缕金色发丝包裹其中。纵览密信之后，右贤王双拳紧握，意气风发。“好好好！想不到他们虽然没有救出多铎王子，却救出了左贤王。而且已经探明多铎王子在赤水关！左贤王已与我约定，分出一部人马夺下赤水关，营救多铎王子后。三天后，他则会里应外合，在子夜时分打开千山关大门，放我等入城。到时候不费一兵一卒便可攻下千山关，随后夺取河北三郡！”

“好计策啊！好计策！”

皇太极兴奋不已，当真是天助我也啊。不过，面对这样的计策，手下还是有人提出了异议。“右贤王，阵前分兵乃是兵家大忌，如果关内大周军队突然偷袭，本部兵马反而危险。为何不凝聚全部兵力转战赤水关，救出多铎王子后再行突破千山关呢？”

“糊涂！大周军队不过是一群废物，当年号称百万守军驻守汴梁，还不是被我们冲杀殆尽。就算是借给他们三个胆子也不敢出关偷袭。更何况，转战赤水关不仅打草惊蛇，更会贻误战机，到时候反而耽误我收复河北三郡的计划！传我命令！点齐两万精骑，立刻连夜开拔，奇袭赤水关。”

“右贤王……我觉得还是应该慎重啊！阵前分兵实在是……”然而，手下部落首领还未说完，就被皇太极厉声打断：“如果你赫蓝部畏战怯懦，不愿出站，本王不会勉强！你赫蓝部的空缺会由叶赫那拉部填补。”

此言一出，各部落首领立刻噤声，再不敢多说一句话。提出异议的赫蓝部落首领也立马主动请战道：“不！我赫蓝部的勇士必将冲锋在先，绝不后撤！”

要知道，在蛮族的观念中，各部落参战的都是勇士，畏战怯懦乃是对勇士的侮辱，甚至一旦自己部落被冠以此等名声，将永远无法在蛮族部落中抬起头来。这是一个部落的荣誉和图腾，是不容抹杀的神圣尊严！“嗯，这还差不多。各自回去准备吧，一个时辰后准时开拔！”

“是！右贤王！”

右贤王以自己的威信强行压服了众人，推进自己的计划，然而他并不知道，林麒已经在他之前出发，来到了赤水关，为他准备了一个大礼！当晚午夜时分，经过三个多时辰的奔袭，两万蛮族精锐已然接近赤水关。赫蓝部落首领，赫蓝·乌丸亲率自己的部下三千骑兵冲在最部队的最前面，直扑赤水关大门。今日，连夜偷袭，胜算极大。他更是要以最快的速度攻陷赤水关，救出多铎王子后，立马回师千山关。不知道为何，他的心里总是觉得蹊跷。原因很简单，太顺利了！除了多铎王子被俘之外，探子不仅在大周军队的眼皮底下救出了左贤王，还顺利探明关键信息：多铎王子的羁押地点在赤水关。就连分兵制敌，里应外合攻陷千山关的计策也确定了。仿佛一切只需要按照既定的计划实施，就能够取得辉煌战果。可是，大周军队并不是废物，尤其对面主帅乃是与蛮族征战多年的百战名将林志栋。他又怎么会让敌人如此轻易地取得机密信息？除非……这一切都是……乌丸一边思量，一边进军。很快一众人马便来到了赤水关外不到十里的地方，赤水关近在咫尺！乌丸抬头望向赤水关，城头除了一些火把，一片漆黑，好像没有人驻守一样。突然，乌丸惊觉一叫：“不对！很可能是陷阱！”

他立刻驾马前往其他部落的队伍，想要阻止他们继续进军。“不行，这是陷阱！是陷阱啊！”

然而，乌丸的劝诫只换回了一句句嘲讽。“乌丸，我看你还是别做赫蓝部的首领了，首领的位置让给我吧！”

“不错，乌丸我看右贤王说的不错，你就是畏战怯懦，你们赫蓝部迟早要被罕王除名！”

“乌丸，你们赫蓝部的男人选出你当首领真是悲哀！还是说你们赫蓝部就没有一个真男人！”

“……”所有人都对乌丸的劝诫都不屑一顾，乌丸也没有办法，只能跟随大军出动。因为，他只是推测赤水关可能是陷阱，可是一旦判断失误，自己的部落怯战的名声将会广为传播，会让本就穷困的部落，雪上加霜。“呜呜呜——杀呀！”

各部落的蛮族士兵信心满满地冲向赤水关，两万铁骑犹如黑夜中冲击而来的海啸，直扑赤水关的城门。一路上甚至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连大门都是一攻就破。“哈哈哈！大周军队果然都是一群废物，听到我们攻城，立马就逃了个干净！”

“快，搜寻多铎王子的踪迹！”

两万骑兵一窝蜂地涌入赤水关内，几乎掘地三尺地寻找多铎王子。然而，等待着他们的不是胜利的曙光而是汹涌的大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