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大娘一看。哟,可不嘛,这不是她家原本的“跑腿小弟”吗,名叫小丁。这小丁今日竟没有去送外卖,而是偷偷跑到这里来报名来了。小丫头气炸了:“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明明当初只是一个小乞丐,是嫂嫂好心把他们收留下来,训练成了跑腿的帮工,打扮得人模人样的。可现在倒好,一边吃着她们铺子里的好处,一边又巴望着沾外头大茶馆的光,这世上哪儿有两头都得的好处!小丫头气得就要冲过去,当场把那个小丁给拉扯出来。但顾白及时制止了她。“先回去再说。”
*顾白把小丫头带回了自己店里。小丫头还不甘心:“嫂嫂,那种人,你给他留颜面有什么意思?我非要当街把他撕扯出来,好让得益楼的管事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品性!”
顾白对对此并不恼怒,反问:“人家是跟你签了卖身死契了吗?”
“啊?”
“既是没有,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有何不可?”
小丫头说不出话来了。“嫂嫂,这种时候,你怎么反而还向着人家说话呢!”
顾白对此并无太多愤怒。比起这一点,她反倒关心另外的一个问题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
顾白说,“那个得益楼的管事,在摊子上面招人的时候,旁边还有一个伙计站着。”
小丫头:“好像是,那个伙计的手里还拿着一幅画呢,一会儿抬头一会儿低头的,好像是在辨认什么。”
顾白:“难道……他是在看这些少年之中,有没有和画像之上相同的人?”
小丫头:“嫂嫂,你可真是想多了,谁家招小厮非要对面相有什么要求?手脚勤快麻利不就好了!”
丫头说的没错,招小厮是不看面相的。顾白虽按捺住了想要说的话,可心里的猜疑却更甚了一分。她总觉得,这个得益楼,背后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新茶楼的出现,是否会让这一次“茶东家”的推举产生一丝变化呢?总而言之,这开在县城里的十八家茶铺,不光让顾白的生意门庭清冷了,其他老牌子的茶楼也好不到哪儿去。品茶轩和清溪楼的管事儿一大早就发觉今日客人来得少。这都快要晌午了,稀稀落落才来了三个老客人。一打听,才知道得益楼开张了。几个茶东家聚在一起,颇有一些焦虑:“虽说我们是本土的牌子,有多年的口碑傍身,可是……架不住人家是从京城来的大茶楼啊,来势汹汹的,背后也财力不小。”
“你们说,这个‘茶东家’,会不会被得益楼给摘走?”
众人都陷入沉默。比起这种强势的对手,他们反而觉得看顾白更加顺眼了。顾白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个小茶铺而已,背后无权无势,只有几个妇人。他们想要打压她,其实完全就是降维打击,只要想想办法,不是没办法把她弄倒。只是事情还没到这一步,况且他们也不稀罕用旁门左道的办法罢了。可如今来的对手,财力雄厚、招牌又硬,这一夜之间连开十八家铺子的野心版图,大有一种要称霸全城的架势。这些老茶楼的东家都开始害怕起来:这个得益楼,不会是想要把他们这些老茶楼都给挤掉吧?“若真让它发展壮大了,咱们可才算是没有立足之地了。”
“如此一比,那个小娘子的事反倒不值一提。好歹她再怎么折腾,也挤不掉我们这些老茶楼的位置。”
“现如今咱们有什么办法呢?人家开张如此红火,怕是我们各家都要冷清一段时间了。”
有人小声说:“反正,咱们先口径一致,不要去那得益楼面前说今年茶会的事。他们从京城初来乍到的,未必能听闻消息。”
这话一出,大家也算是确认好了立场:所有老茶楼的东家们都一致排外,把得益楼视作对手。而严东家则更加心急起来。他巴望着能早日从海珍楼的管事儿那儿,把秘方给弄到手。这样,今年的“茶东家”,很有可能被他拿下。若如此,自然也没得益楼什么事儿了。他自认为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