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自家的生意经营的一团糟,黑历史又多,我再与你合作,也是平白抹黑自己的招牌口碑!这点小钱不赚也便罢了。”
许元化被一个半大不小的丫头如此说教,面上有点挂不住。他一拍桌子,火气噌噌噌就冒上来了。“好你个丫头,真是不识好歹,你知道小爷我是谁吗?”
小丫头显然是个见惯大场面的人,平日在这店里头忙活,一个人上上下下管这么多伙计,早已练出一番淡定。“我不管你是谁,你既是要与我做生意,便要听我的规矩,若我这些话听着不顺耳,出门左转自己离开便是,也不用平白无故占用你我二人的时间。”
许元化被她说的一愣一愣。是啊,自己不爽便可以离开。可若是当真离开,那自家的茶楼怎么办?可若是想要从他家买到料包,就还得听这丫头凭空使唤。他心里不爽起来,自己作为许家小少爷在街上横行霸道惯了,只有他找别人茬,还从未被他人如此刁难过。他狠狠一拍桌子,又坐了下来,心里也知道自己这回是有求于人。他愤愤喝掉了两杯茶,这才开口说。“小爷有的是钱!就想从你这进点料包,稍许贵一些也无妨。”
小丫头一挑眉。“稍许贵一些也无妨?东家你是想要多贵?”
说着小丫头就招呼一个小厮拿来账本。她一边翻账本,一边对许元化说。“我家合作过的茶楼东家,大大小小也有十几二十几家,这价格高低也是看对方的进货量。”
“像我们最近合作的一家大茶楼,他每年便从我家进好几万包料包。若是每包都给他家贵上两文钱,一年下来便是五百两。”
她看着许元化略微有些吃惊的表情,问。“请问小公子愿意亏几个五百两?”
许元化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他平日就从不算账,也对钱的事情没有概念,只仗着自己花钱用度都出手阔绰,却不想,这生意上的事情失之毫厘,却差之千里。他吃饭喝酒倒是能“稍贵一些无妨”,可等做起生意,当真是阔绰不起来。小丫头这番话,也让他知道这家小茶馆背地里生意脉络可是风生水起,经手的也都是大银钱。自己这点钱,恐怕对方还真不放在眼里。她重新坐直了,再去看眼前这丫头,忽然觉得这丫头片子竟也是个厉害人物。当初最开始,瞧着她年纪小便心中有些瞧不起,说话也没斟酌过。眼下两人之间高低胜负已经定了,他气场早已被对方压了一筹。轻敌了呀,显然就是轻敌了。许元化有些不甘心,这个料包自己定然是要拿下的,可没想到和一个小丫头片子谈生意都如此艰难,这可怎么办?莫非就卡在这一关?他有些不甘心。“把你家东家叫出来,我只与你东家谈生意。”
小丫头继续剥着自己筐里的豆子,不卑不亢。“不好意思,我家东家已经将此事全权授予给我,你只需要与我谈便可。我不同意的事情,我家东家自然也不会同意,她的要求只会比我更加严格。”
“你什么意思啊?这是拒绝我?小爷现在手里有的是钱,可你却不肯让我进货?哪有放着白花花的银钱却不赚的道理。”
小丫头与他一番说话,也大致判断出对方几斤几两。之前顾白就交代过,他们要合作的茶楼东家最好是那些有家族传承,做过许多生意,为人诚信本分的商家。她们现在在城里的名气足够大,生意脉络也足够广,眼下要着急的不是如何拓展新渠道,而是先维护好已有的关系,谨慎做起,稳打稳扎。因此像眼前这个纨绔公子,定然是要拒绝的。小丫头说:“我瞧着公子也不是块做生意的材料,与你这样的人合作我也是不放心的,要不然小公子就请回吧。”
许元化生气:“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做……做生意的材料?”
小丫头随口就反问。“那你可知,如今这城中茶楼各家利润是多少?”
许元化说不出话来。小丫头又指着他刚才一口气喝掉了的半壶茶说。“那你可知你刚才喝掉的这半壶茶,是什么茶?滋味如何?可算是上品?若是放到大茶楼里,能卖得动价钱吗,它的成本多少?”
许元化依旧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