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的生意如今算是走上了正轨,只是如今大部分的重心依然放在后山的打理上。就如同乌大娘所说的,后山始终缺人。而那些草木却日益长得茂盛,一花一果,一草一木,皆需人打理。她身边又没有什么能信得过的人,这几日顾白便自己亲力亲为,日日都往后山上跑,跑得多了,偶尔便能看到那只白鹿的痕迹。有时是地上的一些脚印,有时是草堆边掉下的一些白色的毛发。总而言之,以前她从未观察到的痕迹,如今却被她尽收在眼里。她不知道这只白鹿是否会像自己袖子里的小东西那样贪吃,于是试探性的从家里拿了几个做好的烧饼,用瓷白盘子盛好,放到白鹿平常行走的那些山路里。等到她下一次来走这段山路时,里面的食物便不见了,顾白心中便知晓这只白鹿应该也是喜欢她做的东西的。一人一兽,便借着这点点滴滴的交情,逐渐培养出了一些亲密感。直到这一日,她再去山中取自家的盘子,发现上面不光食物没有了,还莫名其妙多了一枚戒指。这枚戒指看上去相当古朴,应当是在地里头埋了许多年的老物件。顾白将它拿在手里端详半天,也瞧不出究竟有什么蹊跷。莫非只是这只野兽觉得是个好东西,所以叼过来送给她献个宝?她心里不由苦笑,小动物们的心情真是很难猜。她将这枚戒指收进自己衣袖,虽然不知道它有什么用,但好歹也是白鹿送的,她便将这个礼物收下了。*老母亲在自家后院养了一点鸡鸭,不过几个月的功夫,便长的肥肥壮壮。老母亲直夸这里的山水好,还打算倒腾一下,在后院里多养一些其他的东西。后院的苗圃已经被打理的干干净净,六个小伙子每日轮流帮她们看守苗圃,采摘作物,平常没事还会逗老母亲取乐。老母亲格外喜欢这帮小伙子,但是心里也知道,不能总将他们留在这里。“男人总归是要做点大事情的,天天帮我在这儿喂鸭喂鸡算是怎么回事儿。”
老母亲这么说着,便日日都催他们赶紧离开,下山去找个活计,总比在她这儿做免费劳动力来的强。但这几个小伙子却总是哈哈大笑说:“我们几个是被老大派到这儿的,老大没下命令咱们也不敢回去,回去了还不被训斥一顿?”
老母亲便生气了:“你们大哥怎么能如此不讲道理,差遣你们过来替我种地也就算了,还不如准你们回去,你们赶紧将他叫出来,我要与他讨个说法。”
看到老母亲如此替他们着想,几个小伙子也觉得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实际上他们都觉得在这的日子挺清闲,远比做任务要简单轻松的多。有事没事还能下个水斗斗鱼,爬上树抓抓鸟,插科打混过一天就可以在晚上的时候收获一份丰盛的晚餐。说到这里还不得不提一句,他们都公认这顾小娘子做饭的水平可真是好。不论什么菜色到了她手里都能让人垂涎三尺。就冲这每日丰盛的菜肴,他们也都舍不得离开呢。但离别的日子终归是在倒计时,老母亲已经着手开始准备散伙饭了。顾白进门的时候,就看见老母亲坐在门口洗洗刷刷,还打算宰掉一只鸡。“他们在我这帮忙也有一个多月,总这样也不是一回事儿。等吃了这顿散伙饭,我便将他们打发到山下,不让他们再回来了。”
顾白哭笑不得的说:“娘啊,哪有你这样硬生生的赶人的,这哪是什么待客之道?”
老母亲立刻便说:“我们天天让人在这种田又算是什么待客之道,快快把他们打发到山下,让他们早日找个活计,攒点银子,也能取个贤惠媳妇儿成个家不是吗。”
顾白摇摇头不再说话,看样子她家老母亲可真是把那几个男娃娃当成自己亲生儿子在养。“这一只鸡可是老母鸡,一定好吃,只不过要炖上一日。等晚上,你早点回来一起吃啊。”
老母亲说。顾白点点头,便推着板车出门了,开始自己今日一天的生意。她还并不知道,今晚她可能吃不上那只老母鸡了。*顾白路过得益楼的时候脚步一顿,她抬眼朝里头看去。这家茶楼一如既往的没什么人,门口很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