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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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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台寺是西城香火最鼎盛的寺庙,每逢初一十五,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巍峨庄严的佛像令人心生敬畏,思柔祈求另一个时空的家人一切平安,也希望自己能早日回到现实。观音殿前有一眉目清秀的小和尚认真地扫着地上的落叶。思柔一合掌对小和尚说:“小师傅,佛门如何常保清净?”

小和尚亦合掌向她行礼,露出一抹清澈的微笑:“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思柔笑道:“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小和尚腼腆一笑,继续洒扫。“紫莺,去轿撵上把我的披风取来,寺中有些寒凉。”

思柔打了个冷战说道。“是,奴婢这就去。”

等紫莺走远,思柔蹑手蹑脚地走进一间偏殿,见四下无人,便把身上的华服褪去,露出一身天蓝色翠烟衫裙。拔下头上的金玉珠钗,只用一根银簪简单得绾了个发髻,然后悄悄地从旁门穿过后院,确定无人跟着,便若无其事得出了寺。等到寺院渐渐被掩映在一片绚丽的红枫之中,思柔长舒一口气。终于可以去鸣玉坊了,想到马上能见到牧茵她们,思柔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今日街头好生热闹,听得勾栏内一阵阵喝彩的声音,思柔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戏台上演着一出《汉钟离度脱蓝采和》,虽听不懂唱词,却也觉得新奇有趣。思柔正看得入迷,突然轰的一声,身体受到剧烈的撞击,重重扑倒在地。只听见女人的叫喊声、孩子的哭声乱成一团。“戏棚塌了,快救人。”

思柔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好像被什么重物压住了,动弹不得。情急之时,突然被人一把抱起,思柔一阵晕眩。待缓过神来,思柔已靠在一棵参天大树下。眼前有一位年轻的公子,书生打扮,白衣飘决,此刻正端详着思柔,清逸俊秀的面庞上略带几分焦急之色:“姑娘可有哪里受伤?”

思柔刚想回话,手上却一阵火辣辣得疼。掀开袖口一看,手腕处的皮蹭破了,露出狰狞的血盆大口。“我带你去上点药。”

说着,他小心翼翼得扶起思柔去往附近的医馆。药粉被均匀地擦在伤口处,思柔强忍住剧烈的疼痛,不由得咬破了嘴唇。“要是疼,你就喊出来,这样会好些。”

他的声音极其柔和,仿佛大声一点就会弄疼思柔的伤口。在医馆休息片刻,他看着脸色苍白的思柔,关切地说道:“姑娘,家住哪里,这会儿外面正乱着,不如我送你回家。出了这样的事,你的家人一定很着急。”

是啊,我的紫莺该找我了,思柔心想,兴许紫莺已经哭着找了半个城池,而叔父清晨入宫此刻也许还未回府。“在朱雀门外东街巷。”

因是陌生男子,思柔并不敢透露精确地址,只说了个大概,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扶着思柔慢慢地走着,路上并不言语,待送至王府不远处,思柔施了一礼说道:“我家就在前面,多谢公子送我回啦。”

他见思柔神色好转,说道:“好,我就送到这,姑娘珍重。”

待他走远,思柔才挪动着受伤的身体回了府。“紫莺姑娘怎么独自回来了。”

前堂服侍的小石见了思柔先是一愣,看清样貌后,旋即跪下:“奴婢该死,把郡主错认成紫莺。”

思柔与紫莺身量相当,容貌也有几分相似,穿起她的衣服不细细看还真有几分相像。“罢了,不怪你,紫莺还未回来吗?”

“是,紫莺姑娘至今未归。”

糟了,莫不是这傻丫头还在外头找我吧,思柔心下一沉,赶紧说道:“你快派人去寻她,就说郡主回来了。”

小石应了一声便着人去寻了。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紫莺回来了。“郡主让奴婢好找啊。”

果然紫莺带着哭腔扑到思柔身边。思柔软语安抚到:“原是我错了,只听说后山红枫美景更胜寺中,便心生向往,哪知到了山上又迷了路,幸亏遇到一个好心人把我送了回来。”

“以后郡主去哪,都要带着奴婢,可不敢再把你弄丢了。”

紫莺哭得梨花带雨,惹人疼惜。思柔轻点一下她的鼻子:“知道了,还不快去洗脸,活像个小脏猫。”

“郡主,晚膳已经好了,快去用膳吧。”

见冰燕进来,恐怕紫莺免不了被责备,思柔连忙朝紫莺一扬手:“紫莺,去打盆水来。”

冰燕见思柔如此,嗔怪道:“郡主怎得怕我吃了紫莺吗?”

说着,三人都笑起来。刚入府时,思柔在一众侍女中挑了最活泼的紫莺和最稳重的冰燕,想着刚好能互补。冰燕略长几岁,的确事事周全,如长姐般护着思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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