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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9 设农耕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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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徐光启接了皇家求真院总经理的职位,准备退下时,只见魏存忠带了个和尚进来。徐光启脸色顿时变了。魏忠贤被赐死枭首寸桀的戏码,大家都心知肚明,然而再次看见魏忠贤,徐光启还是有点心理障碍。虽然,魏忠贤在天启朝对徐光启百般拉拢不得,也并未对其迫害,也就是说二人没有私人恩怨。还有一点,徐光启作为基督教徒对于和尚,一向敬而远之,毕竟二者是信仰上的竞争者。于是,徐光启只当没看见。此时,朱由校开口了:“徐卿,此乃京郊广智禅寺的愈光和尚,在礼佛参禅之余,喜农事。故朕有意让其与徐卿交流一番。”

“我还以为皇帝找个和尚来和我来辩论,信仰问题的。”

一听是农事,徐光启心稍安。“贫僧见过徐施主。”

愈光和尚恭恭敬敬地对徐光启合十行礼。徐光启也不作答,只是拱了拱手,算是回礼。朱由校见到徐光启这幅高傲的样子,道:“徐卿,耶和华可是憎恶高傲的眼哦。”

徐光启大为震惊,此话出自圣经箴言6之16、17:“主所恨恶的事有七件:高傲的眼睛,撒谎的舌头,杀害无辜的手,诡计多端的心,疾行作恶的腿,谎话连篇的假见证,挑拨弟兄掀起争端的人。”

他连忙向朱由校下跪谢罪,随后又画了个十字向天主忏悔。朱由校笑着说:“徐卿不必如此,朕原谅卿了。尔之主可比朕宽容亿万,祂必不会责怪于尔。”

金天启前世的准岳母是大学教授,六十年代大学毕业留校当了老师。历经坎坷岁月后,她就信基督了,还很是虔诚,每个周日都要去教堂祷告。结果,金天启只能接下辅导准小舅子功课的担子。报酬之一就是免费获得许多基督教的知识,当然按照金天启那种记忆力,当时听过就储存到记忆深处,拿不出来了。徐光启对朱由校神游未来的说法,有点信了。否则如何解释刚才的话语?当然硬要说皇帝连夜背了许多圣经箴言来糊弄自己,也是有可能,但是皇帝有个这必要吗?徐光启起身,整理了下衣冠,对愈光和尚,恭敬地作揖,道:“徐光启见过愈光禅师。”

“岂敢岂敢!”

和尚再回礼。这愈光和尚前段时间就被朱由校召见了。第一件事就是为被以魏忠贤名义害死的那些官员和百姓进行超度。接下来就是在腊月八日佛祖成道的纪念日里,为朱由校剃发,斩凡根称圣。期间,朱由校就拿金天启战友杨照峰那里批发来的佛学知识和愈光和尚瞎掰。教朱由校的佛学知识的杨照峰他爷爷,可是自后世南怀瑾大师的挚友,杨照峰他爸是南大师的记名弟子。这愈光和尚倒不是唬人的和尚,佛学造诣颇深。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谈得还挺投缘的,愈光和尚也对朱由校对禅学的理解深感佩服。两人参禅论道的时候,朱由校得知愈光和尚也是农家出身,出家后也没放弃农事。平时在寺里除了参禅悟道,就是摆弄自己那一亩三分农地。更主要一点,魏忠贤给愈光和尚捐了十几万两银子,现在和尚这里还留存八九万两。这钱被朱由校看上了。朱由校让徐光启和愈光和尚一边坐下,对两位说:“朕让愈光禅师过来,不是和徐卿谈信仰问题。不同信仰的人亦可为了相同目的成为同路人。况且无论佛教也好,基督教也罢,惩恶扬善,造福世人乃所有正道宗教的共同之处。万宗归一,殊途同归么。”

“陛下所言极是。”

两人异口同声。“两位多合拍啊,哈哈。”

朱由校说得二位脸一红。“朕请二位过来,是商榷农事。这农事应该是二位志趣相合所在吧。”

朱由校直接点题。听见皇帝都用“请”字了,两位不觉又坐直了一下身子。愈光和尚先开口:“贫僧来前也拜读过徐施主的农事著作,有《甘薯疏》、《芜菁疏》、《吉贝疏》、《种棉花法》和《代园种竹图说》,还有《北耕录》、《宜垦令》和《农遗杂疏》,贫僧参佛之余,按徐施主书上之法管理田间,甚有心得,故而十分仰慕。如今得此一见,三生有幸。”

说罢,站起又对徐光启合十施礼。徐光启亦起身还礼。朱由校道:“朕观二位乃济世救民的相,不妨精诚合作造福苍生。”

徐光启和愈光和尚表示愿意遵皇帝的旨意。朱由校接着说:“朕创建皇家求真院,目前下属已有一再颉阁,由黄尊素之长子黄宗羲为经理。”

徐光启道:“黄白安乃忠臣直臣,臣素敬仰。来京途中,听闻其子为父报仇,刺杀许显纯,真乃‘“姚江黄孝子’也。”

朱由校道:“刺许案,朕已让皇弟赦免他了。亦责成许崔二人去黄公墓前忏悔,并让其二人出资资助黄宗羲研究文字。而黄宗羲所掌再颉阁属皇家求真院。卿掌求真院,然求真院下属机构,乃独立运转,徐卿不可干涉其研究。但徐卿负责求真院整体资源调派,也望卿对后辈多加支持和教导。”

“臣遵旨。”

徐光启起身接旨。朱由校又转身对愈光和尚道:“朕之前和禅师参禅论道,禅师也赞同朕之所言,让天下人腹中有食,才是大慈悲。故朕将传旨天下,凡拥有寺田之佛寺,依然免税,然寺僧必须研习农事,承育种、传授农艺之责。而皇家求真院下设‘农耕寺’,目前由愈光禅师主持。”

“贫僧,领法旨。”

此时,愈光和尚已经将朱由校的旨意,当成了神谕。此事功德太大,自己要是干成了,一定就是修成正果。朱由校又对徐光启道:“朕知农事涉极广,愈光和尚所研只是育种、田间农艺。然于历法时节,田间所需水利耕具,以及今后施肥除虫等事,涉及求真院其他机构,故此需要徐卿调度融通。”

“臣明白。”

徐光启觉得自己的担子重大。徐光启转而对愈光和尚说:“禅师,吾近几年正编撰《农政全书》,若依照陛下旨意,吾今后将分身乏力,故将此书后续部分,有劳大师补全,可否!”

“老衲,必当竭力而为,必不辜负徐总之心血。”

愈光和尚是第一个叫出“徐总”的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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