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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8 封神封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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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七年(1627年)腊月二十,传说中先师鲁班的生辰。朱由检和金天启身穿祭服,站在皇极门的廊下,百官按序贯入,依次站班。朱由检下旨:今日举行封先师鲁班为匠神大典,同时也是封朱载堉为律圣,封蒯祥为匠圣的典礼。着礼部尚书孟绍虞代表朕,至卢沟桥畔的律圣祠主持封圣典礼。着工部尚书薛凤翔代表朕,至宣武门外的匠圣祠主持封圣典礼。侧身对金天启行礼,道:烦请皇兄亲临宣武门内匠神庙,主持先师鲁班封神大典。朱由检将与百官在此举行典礼。另南直隶典礼,由南京礼部尚书、南京工部尚书主持,各地匠神庙和律圣祠、匠圣祠由当地官员主持典礼。金天启带了一大帮子官员启程去了宣武门,另外两位尚书也一同出发。到了匠神庙,只见旌幡招展,人声鼎沸。三百名蒙童冠服整齐,毕恭毕敬站在庙前广场。周围站满了闻讯从附近其他州府赶来的匠人和当地看热闹的百姓。见到天启圣驾临,齐齐跪下迎接。金天启下辇,让众人平身后,徒步走向庙前广场,路过围观的人群,见到一个老者带着一个年轻人踮着脚地看,用力地往里挤。金天启突然发现那个年轻人有点眼熟,于是让内侍把那两位请过来。两人战战兢兢的被带到金天启面前,连忙跪下,也不知自己犯了什么事,吓得身子发抖。金天启和蔼的问:“老丈,朕见你风尘仆仆,想必不是本地人吧。”

那老者用颤抖的声音说:“我叫潘德旺是磁州武安的炼铁匠,这是我孙子叫潘三水。我们赶过来,就是来参加先师鲁班封神大典的。他们都说,从今往后咱匠人就有自己的神主保佑了。我们就是来沾点福气的。”

“三水。”

金天启脑子嗡的一下,此年轻人和他前世的因抗洪而牺牲的战友潘洪波有六七分相似,怪不得眼熟。甚至名字都叫三水,和他战友的外号一样。冥冥中那么巧合,是潘洪波的先祖?大典在即,没时间细究。金天启命人领这两位去沐浴更衣,他要让这两位铁匠陪同祭祀。这下人群中开始有点骚乱,两个名不见经传,甚至地位低下的炼铁匠人,竟然被皇帝挑中当陪祭,这是祖宗十八代积的福德,估计他家的祖坟现在都着了。当然,旁观者不知道,这不是他家祖宗十八代的德行,而是子孙十八代产生的机缘。然而,这些人,特别是匠人,在羡慕之余,也感到自豪。那两个炼铁匠和自己是一样的地位,皇帝不是看中他们的人,而是他们的匠人身份。他们陪祭就等于自己去陪祭,荣耀啊!人群中的匠人都又一次跪下,高呼万岁!之前下跪是因为皇权的威仪,这次跪的是感恩感激。金天启也为自己的无意之举,导致如此令人激动的场面而意外,旋即释然,匠人被压制太久了。虽说四民者,士农工商也。然而,农工和士商的地位天壤之别。农民虽说也是被剥削的底层,但是农为天下本,从字面上还好听些,朝廷也不时有安抚农民的政策。然而,这个工匠的地位就不着调了,没人帮他们说话,有的时候比奴仆地位也高不到哪儿去。大典即将开始,金天启本着节约办盛会的原则,典礼重仪式轻形式。也就多树立几面旗子,放几个案几,还是上次他封圣大典用过的。典礼开始,行首献礼。和其他祭神仪式差不多的贡品摆放整齐。金天启对着鲁班的神像,焚香行礼。随后念祭文:曰若稽古,师曰公输。圣诞于鲁,名传至楚。匠心独运,工艺碑树。出掌戎机,羽翼中枢。削竹为鹊,刻石成凰。锯刨斗尺,先师首出。神其来格,于昭圣容。聿昭祀事,祀事鲁班。接下来的祭品是各种工艺制品,其中的木艺是朱由校当年的得意之作。金天启再次焚香行礼。念第二段祭文:自古在昔,先民有作。皮弁祭菜,于论思乐。维化营造,木梓是宗。以祀有常,精纯并隆。术艺精纯,至今木铎。大哉至圣,匠工尊崇。鲁班先师,予怀明德。玉振金声,后人颂祝。接下来三献,三百蒙童齐齐行礼。金天启焚香行礼。念第三段祭文:鹤鸣九皋,声闻于天。至圣鲁班,匠人之先。著书班经,留术民间。技授亿万,艺传千年。恩顾匠人,惠及百姓。今日封神,福佑匠工。三百蒙童,齐声唱到:“恩顾匠人,惠及百姓。今日封神,福佑匠工。”

礼毕。金天启带着两位陪祭,来到众人面前,道:“各位匠工,自今日起,匠神鲁班会护佑诸位。诸位要潜心制作营造,不断创新,造出更多有利民生、惠及百姓的器具、建筑。”

金天启环顾四周看见匠人们神情激动,于是接着说:“自古民以食为天有,故而以农为本。然若无匠人,犁锄镰镐何来?没有这些农具,怎么种地?用脚踩手刨吗?没有匠人制作,那么商贾无货可贩,无利可图。”

听到天启圣如此说出匠人的重要性,匠人第一次感到自己存在的重大意义。不由都把自己的腰板挺得更直。金天启接着说:“若农为树根,那么工就是树干。一棵树高不高大,就看树干粗不粗。”

最后,金天启语出惊人:“朕可以告诉你们,未来的世界,大多数人都是匠工,是国家的脊梁,国家强不强,百姓生活能不能安乐,全靠匠工的劳作和创造。”

听到自己的职业在未来世界那么重要,所有匠人都感到不可置信。但是,这位是神游过未来的,他说的话让所有的匠人充满了希望。这场封神大典,金天启感到已经达到了,甚至超出了他的预期。匠人们热血被他点燃了,那么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在金天启举行仪式的同时,其他地方的仪式也同步进行。皇宫里的仪式波澜不惊,其实在场的大臣都没当一回事,心里总以为就是天启皇帝基于自己的爱好搞出来的一场大戏,娱乐一下皇帝自己而已。这事总好过宋真宗泰山封禅那么劳民伤财,看在整个仪式花钱不多的份上,那么自己就配合着演呗。不过,朱由检还是很认真的,每个环节都一丝不苟,这是对金天启的尊重,也是夹杂着他对技术神奇一面懵懂的好奇。整个大明地界,在这场封神封圣的仪式中,最最热闹的并不是金天启主持的那场。在苏州吴县香山,这个仪式的花销据说折算一下要一万两,当然这里面主要是工匠和材料的费用,可这些费用对于香山派而言,就是多干点活而已。比起香山派制定的宏伟计划,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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