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岳继鹏被胡一刀诓骗回家后,发现父母好好的,只是村子附近有不少人扎营。岳继鹏发现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很是懊恼。但岳连山却说,他看彭举吉人自有天相,不必过于担心。岳继鹏不知道父亲是安慰自己还是真是这样。但是,他突然想到,万一胡一刀追杀彭举失败,会不会回头找自家出气。岳连山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胡一刀那伙人有十几个,都是能打的。而自己这个村子也就十个男丁,真打起来不但连累别家,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何况还有一个受伤的彭栓子。为了不连累别家,岳连山决定避其锋芒。事不宜迟,岳连山吩咐老婆收拾一下细软,连夜去岳城亲戚家避一避。山中猎户家也没啥值钱的,不一会老婆儿子就准备好了。他们留着灯,没走正门,从围墙翻出去。岳连山让岳继鹏悄悄和几个邻居打了个招呼,嘱咐他们无论出了什么情况,都不要管。安排完后就一路隐秘溜出了村。果然,胡一刀灰溜溜的回到村子,一腔怒火没处发泄,纠集了手下杀上门去。踢开了岳连山家的院门,进去就一通砸。一个手下闯进屋子后,大叫:“当家的,没人!”
“娘里个熊,居然跑了。给俺烧,全部烧光。”
胡一刀怒极。老三恨恨地说:“大哥,岳家跑了,俺们把这村子给屠了吧!”
“你个七孙,这里都是猎户,打起来不会伤了自己兄弟啊!王府叫俺们要低调,恁出那么大动静,不怕官府找上门啊!”
胡一刀没好气的骂道。这火点起来后,胡一刀后悔了,自己被气糊涂了。这大冬天的深更半夜里,这一大堆人住哪里,赶紧让手下灭火。还好反应及时,火还是灭了。于是这伙山贼在岳连山家翻箱倒柜,吃的喝的都拿出来,值钱的东西也打包准备拿走。不过,猎户家也真是穷,除了有点野味,也没啥值钱的家什。岳连山带着老婆儿子和彭栓摸黑下了山。岳继鹏回头看见家里方向火光乍起,不由惊呼,“大,他们烧了俺家。”
岳连山很豁达的道:“烧就烧了,只要人没事,以后要啥有啥。”
可过了一会儿,火光不见了,岳连山哈哈大笑:“这胡一刀不傻么,也知道烧了俺家,他们没地儿过夜。去折腾吧,俺们走!”
第二天,胡一刀带着手下下山去了岳城,临走还是把岳连山家付之一炬。到了岳城,找到等了一天的李护院他们后,一伙人骑马去了安阳城。而岳连山一家带着彭栓子在他兄弟家住了一宿,第二天也准备和岳继鹏带着栓子去一趟安阳,而老婆就住在兄弟家,反正两妯娌也很聊得来。杨钢锋救了彭举后,在山里的山洞过了一夜。第二天没去岳城,而是穿越大山,先回狼崖。毕竟出来三天了,虽然崖上还有胶皮和其他几只狼守着,但杨钢锋还是不放心他养母孙寡妇。胡一刀率先赶到了安阳,一进城马上去了赵王府。长史刘圻见到胡一刀,就没好气的问:“搞砸了?”
胡一刀唯唯诺诺的求刘长史在世子面前美言几句。说着,献上三百两银子。刘长史叹了口气道:“世子可是花了血本把你们安置在太行山里,这点小事都办砸了。今后怎堪大用!”
等胡一刀把来龙去脉这么一说,刘长史不由皱起了眉头。这岳连山他是打过交道的,当初为世子招兵买马的时候也去了岳城。这胡一刀就是那时候招揽到的,而这岳连山和他爹却死活不肯,仗着自己是岳飞的后人,不买赵王府的帐。刘长史为此下了黑手,败了岳家,把岳老爷子气死了。岳连山也混不下去,跑到山里当猎户了。当刘长史听胡一刀讲到那个叫彭举的二度被救,还是被一群狼救得。刘长史长叹一声,“时运不佳啊,这深山老林里还能碰上杨钢锋,真是不可思议。”
“杨钢锋?那个驱狼人?”
胡一刀疑惑道。“应该是他,世子的对头之一。之前也坏了世子的大计。”
“怪不得,他一听是赵王府就直接开打,问都不问。”
胡一刀恍然大悟。“接下来,我安排人手在安阳城门口堵截那个姓彭的。你的手下见过那人,就散在其他人中,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小的遵命,这次一定让这小子,有来无回!”
胡一刀恶狠狠的道。岳连山在岳城觅了辆马车,这栓子毕竟是个伤员。三人坐着马车慢悠悠的去往安阳。岳城离安阳城也就四五十里,半天就到了。在离城还有十里的地方有个小村子,就叫十里铺。岳连山让马车停下来,跳下马车,径直向一个茶水铺子走去。都接近晌午了,铺子上也没客人,茶老板煨在炉火边,一只手撑着下巴在瞌睡。岳连山一声不吭走过去,对着老板脑袋就是狠狠一拳。那茶老板撑着下巴的手突然一滑,整个人滑到了桌子底下。堪堪避过了岳连山的一拳。而脚却从桌子底下铲了出来,直奔岳连山的小腿而来。岳连山收腿跃起,避过铲脚,一个老鹰扑食,单手抓向地上的茶老板。老板一个懒驴打滚,滚到一边。岳连山见人跑了,就顺势坐到了茶桌边的长凳上,大喝一声:“上茶!”
“来啦!”
地上的茶老板一个鹞子翻身起来后,左手捞过一个茶碗,右手拎起火炉上的水壶,随即把茶碗往岳连山面前一放,水壶一个凤凰三点头,往茶碗里蓄满了水。“恁个七孙,就给俺喝白水啊,茶叶尼?”
“客官是打外地来的吧,俺们河南茶就是开水。”
“去球吧!”
岳连山站起来,一把搂住茶老板。“茶壶,俺手里的茶壶。小心给恁褪猪毛。”
茶老板急得大叫。此时,岳继鹏也下车来了,他喊道:“连云叔。”
“放手,恁在恁儿子面前也冇个正熊。”
茶老板终于摆脱了岳连山的纠缠,回头道:‘继鹏啊,又长结实了,比恁大可帅多咧!”
这茶老板叫张连云是岳飞的心腹大将张宪的后代,也是跟着岳连山他爹一起学武艺的,和岳连山亲如兄弟。“连山,恁怎么来安阳了?”
张连云问。岳连山把昨儿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怪不得,一大早就有十几匹快马,打这儿路过,急急忙忙的进了安阳城。为首的看着面熟。”
“那就是了,一定是胡一刀。”
“胡连江那小子,怪不得面熟,也好几年没见了,不是说他在太行山里当山大王么,怎么敢堂而皇之的进安阳城。”
“赵王府,恁摆茶铺的消息总比俺这山里人灵通吧。”
“哦,对对对。”
“除了这个。早上还有啥消息?”
“听早上出城的人说,城门口多了许多闲人,好像在找什么人。”
“大,不会是在找俺们吧。”
岳继鹏担心道。“应该不是特意等俺们的,多半要找彭举。不过,要是被他们撞上,俺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们别进城了,在俺这里落脚。有事俺帮你进城给办了。”
“这感情好,咱兄弟就不和你客气了。”
“你还客气,上来就搞偷袭。”
“那是试试你武艺荒废了没有!”
“走,上俺家。俺家妮子还一直惦记着继鹏哥哥呢!”
听到这话,岳继鹏脸腾地红了。岳连山则哈哈大笑。付过了车马前,岳继鹏把栓子搀下马车。张连云收了茶摊,带着一行人回路边村子里他的家。进了院子,一声欢快的呼声,“继鹏哥哥!”
一个十四五岁的俏丫头跑出来,一把拉住岳继鹏的手。岳继鹏现在看上去不像岳飞的后代,而像关公的后人了。“妮子,好好招呼你继鹏哥,俺和你连山伯伯有事说。”
“这还用你说,哼!”
俏丫头白了他爹一眼。其余人进屋后,连云媳妇儿给大家泡了茶,带茶叶的那种,还是好茶叶。栓子道,他有个朋友在陈氏镖局当伙计,叫彭坎儿,钦差来安阳的事,就是他告诉栓子的。这事要先找到彭坎儿。张连云道:”没事,俺去陈氏镖局。俺也认识陈我诵。当年,陈我诵还亲自请俺去镖局当武师,可俺这懒散的性子,就回绝了。不过,捏还是客客气气的,平时路过俺的茶铺子,也经常照顾俺的生意。“事不宜迟,张连云让媳妇儿给大家整一顿晌午饭,自己拿了张锅盔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