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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绞尽脑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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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的未知数,塞满了黄确的脑海,就是这些,都足以使他伤透了脑筋。从他回到家里时,就在磁性板上写满了“?“号。为了帮助思考,已经捏瘪了两个啤酒罐了,当第三罐冰凉的液体冲入他的喉咙时,不得不跌坐在沙发上。长呼了一口气。当晚,曹一峰是受柯莉的电话叫到她家里的,这在曹一峰的手机里也找到了对应的通话时间,柯莉在那天晚上为什么要给曹一峰打这个电话?当问到这个问题时,曹一峰没有表现出惊慌,只是说柯莉有话想和他谈谈。手机上显示的通话时间很短,不可能说了很多的话,看来雷一峰的话是可信的。柯莉让曹一峰到家里来是想激怒对方,让曹一峰把自己杀了,她就可以不再受肺癌的折磨,从此解脱了?黄确小时候曾看过一本薄薄的连环画,里面的内容至今仍依稀记得:一个日本的老人,患了癌症,将不久于人世。他在去世之前,在保险公司购买了一笔数额巨大的人寿保险。如果在他死后,要获得理赔,必须是死于不正常死亡。这老人绞尽了脑汁,都没有想到一个能使目己死去后,获得这笔巨款。留给自己的子孙的办法。在他家不远的老街上,他把目光盯上了一家小理发店,店主是一个年轻的理发师,除此之外,再无别人。他走进去理发,并和这年轻的理发师闲聊了起来,得知他的家境并不好,由于脾气暴躁,经济萧条,找不到好工作。只好自谋职业,干理发这一行。从那天开始,老头经常去这间理发店理发。后来去得更勤了,几乎隔几天就去一次,对理发师的手艺多有挑剔。理发师为了生计,都忍住了。老头变本加厉,后来竟然天天往店里跑。虽然老头每次都足额付了理发费,但却把理发师激怒了。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杀了这个讨厌的老头。在一次给老头修理发脚时,年轻的理发师再也忍受不了,将锋利的剃刀划在了老头的颈椎动脉上。鲜血瞬间喷了出来。理发师吓呆了。老头在临死前,平静地对他说了一句话:“谢谢你,等警察来了,就说我动了。”

老头死后,家人获得了保险公司的巨额赔款。按照老头的遗嘱,家人按地址寄出了一个包裹。当年轻的理发师收到这个包裹时,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包钱。他什么都明白了。连环画的书名是,《敦厚的诈骗犯》。二十多年过去了,黄确仍然记得这本书的内容。这本连环画的纸质很黄了,封面有些破烂,翻开内页,有一股刺鼻的霉臭味。是黄确上小学的路上在古旧书店里偶然发现的。虽然当时对老头的行为很是气愤和不屑,却因此深深地铬入了他的脑海中。在黄确从警以来,他时不时也会想起这个故事,也使他明白,每一个案件的背后都会有必然性和偶然性,侦破案件,就需要站在双方的位置上,只有换位思考,才能真正了解案件发生的原因。柯 莉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董事长,是公司的控股人,经调查,她没有在保险公司购买过人身保险,也就不存在索取高额赔偿金的可能。顾强曾向黄确提起过在上月二十九号的晚上,柯莉在去会见一个人时发生过交通事故。他怀疑是有人在她服用的治哮喘病的中药里加大了洋金花的剂量,致使她在高速公路开车时,产生了致幻现象,撞向了路边的钢栏,由于气囊的防护,才救了她一命。这件交通事故,也经侦查员调查请楚了。医院也证实,柯莉当晚确实服用了超出常规的致幻剂,由于人只受了轻伤,休息两天就出院了。二号那天,有人发现柯莉和曹一峰曾在星湖边争吵过,他们都是公司的决策人,什么事不能控制自己,而引起争论?曹一峰在第一次黄确对他的询问中,坦承了争吵是他私自动用了公司的储备金,买了一幢别墅。起因是这幢别壁的主人要举家迁移美国,曹一峰为了将这原是柯莉住过的别墅不被人买走,没有经柯莉同意擅自挪用了公司的资金,才造成了这次争吵。在医院的询问中,黄确将二十九号柯莉出交通事故,二号柯莉和曹一峰在星湖边争吵和六号柯莉死亡之事串联起来,认为这两件事和柯莉的被杀其中存在关联,不由得不对曹一峰产生怀疑。前面两件事都是铺衬,重点在于最后柯莉死亡时,曹一峰有没有真正杀了她。黄确记得很请楚,当时曹一峰是这么说的,“我既然是柯莉说有事要和我当面谈,才去的她家,在监控、保安如此严密的富人别墅小区,我既不能隐身,更不能全身而退,你们警方根据我在杀人现场遗留的痕迹,很快就能抓住我,我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确实说的是实活,尽管看似前面所发生的两件事都和柯莉被杀有牵连,但在她遇害的那天晚上,是她说有事要和曹一峰当面谈,曹一峰才去的,在监控保安如此严密完善的翡翠园小区,曹一峰还把柯莉杀了,这确实是匪夷所思的一件蠢事。根据以往侦破的案例,杀人犯选取的地点大都在没有监控或人迹罕至的地方。在这样监控保安严密的富人小区,下手杀人,似乎是说不过去的。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则不可能采取这种杀了人,自己也逃不掉的杀人手法。这似乎是傻子都会想到的。曹一峰和柯莉之前曾谈过恋爱,虽然分手了,但至今仍有些来往,那就不会是因情杀人,两人平时合作得也不错,公司里的人都为柯莉死亡而惋惜。柯莉董事长在职员中的威信可圈可点。曹一峰也没有劣迹,是一个受员工信得过的人。在知道曹一峰挪用了三千万储备金后,侦查员们曾一度认为他是因财杀人,但这三千万的问题在随后的调查中也弄请楚了,这笔资金只是曹一峰为了买下柯莉以前因顾强反对他们两人结合,而不得已卖掉的别墅。用的是傅小嫣的名字,等于物归原主。既然曹一峰和柯莉之间没有仇恨,也不存在财产纠纷,那他杀人的动机就成了刑侦支队的侦查员怎么也解释不清楚的问题。虽然每一件案件都不一定会有一个明确的杀人动机,但至少应该有一个不是道理的理由,但从整个柯莉被杀案这几天的调查来看,没有找到这种理由。如果柯莉真的如曹一峰说的自杀原因是她因为自己患了肺癌晚期,癌细胞已扩散到了骨头里,忍受不了剧烈的疼痛,而采取了自杀.彻底解脱,这对于一个陷入绝境的癌症晚期病人,会采取这种极端的方法去了结自己的生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但问题的关键是,柯莉如果是因为肺癌的病痛烈度,忍受不了而自杀,曹一峰既然像他说的与柯莉的死无关,他为什么又要在侦查员们找到他,怀疑他与杀害柯莉有关后,自己又自杀了呢?虽然在他奄奄一息时,被黄确他们及时赶到,马上送医院抢救,才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救了过来。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既然没有杀人,本就用不着自杀。问到这个问题时,曹一峰的回答是这样的:“柯莉患了癌症晚期,她很痛苦,觉得生不如死。她自杀后,我才感觉到,我和她曾是那么相爱过,她一死去,我也崩溃了,想到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用,就选择了随她而去,这有什么不对吗?”

他这种鸳鸯同命的说法,对于尚未结婚的黄确和古一明来说,当然答不上来。但黄确当时也有自己的看法,这种梁山伯与祝英石的浪漫爱情故事,只是一个美好的传说。现实世界里,不太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取而代之的,是在黄确心中形成了一个畏罪自杀的想法。曹一峰没有结过婚,喜欢上了寡居多年的柯莉,他们二人曾经热恋过。但由于柯莉的儿子顾强的强烈反对,两人不得不分了手。柯莉甚至把她住的别墅也卖掉了,这都是为了顾强,曹一峰当然也会理解。但当曹一峰知道那位买下柯莉房子的人要举家移民美国,不得不出售这幢房子时,曹一峰竟不惜挪用了自己保管的储备金中的三千万,从这个人手里重新把房子买回来了,可产权证上的人是柯莉的未婚媳妇傅小嫣,这房子也由她住着。柯莉和曹一峰的关系似是恩爱有加。他说的追随她而去,也并没有什么不对。换位思考,站在柯莉的方面去看,在知道自己已身患癌症,且已是晚期,了解这种病的人都会清楚,就是冰火两重天,她产生绝望,不想在孙儿出生前让顾强夫妇为难,采用自杀了结痛苦,也不是不可能。在曹一峰方面来看,他当晚受柯莉的要求,来到她家里,目睹了她喝下预先准备好的毒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能让自己的恋人给予一些安慰,死在他的怀里,也了结终生的憾事。所以她死得很安祥,就很好理解了。当曹一峰在亲眼看到柯莉在自己的怀里,到柯莉死后,再将她的尸体由客厅移入卧室的床上,让她按自然的姿势安睡。又将客厅里柯莉自杀时咯出的血擦抺去,也是一种心理安慰和出于自然的反应吧。想到这里,黄确的头脑里闪过一丝灵光,如果真的是这样,看似错综复杂的谜题就都解开了,他曾经说过的盲点也在这里得到了印证。如果他猜得不错,曹一峰在病房里说的自杀证据一事就容易理解了,曹一峰 一定在当晚的自杀现场取走了可以证明柯莉是自杀的证据,这份重要的现场物证,可以免除曹一峰的牢狱之灾。既然曹一峰信誓旦旦地说他手里有这件东西,那这就应该是存在的,不然他不会那么硬气,这份证据究竟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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