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不但敢在家里说,在外面跟安夏撞上,她也一样敢说。安夏也看到李氏了,不过根本不想理她,现在的李氏就跟疯狗似的,随时都能冲上来狠狠咬你一口,不理会才是最正确的。眼见安夏转身要走,李氏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走什么走啊!听说罗霆要去考举人了?咱们好歹也当了那么多年的邻居,我劝你还是跟罗霆说一声,别去考什么举人了。”
安夏停住脚步,冷冷盯着李氏,后者却越发来劲儿,声音也越发得高了,“要去府城考举人,花的钱不少吧?路费要花钱,去了府城住客栈吃饭也要花钱。你们罗家有多少银钱能那么败啊?罗霆那么年轻,他能考中举人?打死我都不相信!你们这是把银子扔河里——不对,银子扔河里好歹能听到个响。可给罗霆去府城考举人,那是屁也没有!”
“你在胡说什么!”
钱大富来罗家跟罗霆说事,还没进罗家,就先听到李氏这番满口喷粪的话。李氏对钱大富还是忌惮的,但她一点也不认为自己有错,梗着脖子叫嚷,“我哪儿说错了?罗霆就是考不中举人!难道还不许人说实话了!”
钱大富恨不得堵上李氏的臭嘴,他做梦都盼着罗霆能考中举人,到时候村里人就都能把田地挂在罗霆的名下,这样就不用交税了,那村里人的日子也能好过点。李氏在这里诅咒罗霆考不中举人,这不是挡全村人的好日子?安夏对李氏的话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放在心上,听完还笑眯眯道,“既然你这么看低我相公,认定了他考不中举人,那么你一定不屑沾我相公的光吧。”
“罗霆能让我沾什么光?你们罗家的光我才不稀罕沾呢!”
田氏听到外面的动静赶出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李氏早就把不该说的都说完了,急得她眼前发黑,恨不得就这么晕了才好,“娘您胡说什么呢!”
说完,田氏又跟安夏道歉,说李氏人糊涂了,千万别把李氏的那些话放在心上。李氏没好气地瞪了眼田氏,“你闭嘴!我是你婆婆!有你替我做主的份儿?”
田氏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觉得李氏是疯了!罗霆要是考中举人,他们借着当了那么多年邻居的情分,就能求罗霆让他们挂田,到时候田地就能免税,他们能得多大的好处啊!现在好了,李氏几句话就把那么大的好处给推出去了,她是不是疯了!钱大富也被李氏气到了,冷笑连连,“好!你的话我都记住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就是罗霆考中举人,你也绝对不沾他的光!到时候你可别反悔!”
李氏的声音比钱大富还大,“我才不会反悔!村长,我看你才是糊涂了。罗霆有什么好指望的?打死我也不信他能考中举人,我看你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你还是想想以后该怎么哭吧!”
钱大富冷哼一声,一甩手,跟着安夏一起进了罗家,不理李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