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红霞似是给槐江城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城中响起“咚咚”的鼓声,街道上的小商贩们多了起来,有说有笑地走在暮色中。槐江城中的人不为纷乱的局势所困扰,他们习以为常的生活,大概就是其他四洲平凡人所向往的。没有战乱,没有阴谋家,身后还有城主府这么一尊庞然大物,虽不能修行,但是每天无忧,大家也都安于现状。在热闹的人群之中,一个形单影只的少年像是一柄利刃,将汹涌的人潮给分割开来。但是人们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只吸引到了几个老人家的注意。说实话,辰安现在更希望自己是不被人所信任的那个,一个独来独往的人,总是行走在黑夜中,他不习惯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更不喜欢这种被支配的感觉,沈文泽和溪尘的举动让辰安有些无所适从。随着离自己的店铺越来越近,街道上的人群也没有那么密集了,但还是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澜婆婆的面摊也进入了辰安的视线里。面摊除了澜婆婆就再无其他人,辰安径直走了过去寻了个位置坐下,原本热闹的气氛也变得安静下来。辰安也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怎么了,今日的事情与你而言应该不算是坏事。怎么是这个状态?”
澜婆婆将面端给辰安,有些不解的问道。“确实不是一件坏事,但也说不上是一件多好的事。”
辰安的语气透着无奈,“安安稳稳的生活才没过多久,就站到了风口浪尖上,真是……”“初次见你时,你给我的感觉像是朝阳,温暖,热情,对生活也向往,但现在看起来,你就像是那气息奄奄的人,对什么都没有了兴趣,看起来还不如我这老太婆。”
澜婆婆盯着辰安,正色道,“你只需要知道,他们二人对你并没有恶意,至于为什么将‘知净’交给你,日后你自然就明白了。”
“‘知净’的所有密卷你皆可查看,但是内容你一人知晓就可以了,切勿外传。”
沈文泽的声音突然在辰安的耳边响起。此时的辰安还不知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从‘知净’成立至今,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搜集了多少秘密,这也成为了知净最大的秘密。……此时,玄神州云都关。一个身着素衣的少年拎着麻袋,不疾不徐地走在灯火通明的街巷中,被冷风吹动的烛光将少年的影子不断拉长……他晃了晃手里空空的麻袋,走到一个十分艳丽的店铺门口,停了下来。“就是这里了,‘莳花阁’……”少年嘀咕了一声。忽明忽暗的烛火下,麻袋也被少年晃动着,阁楼之上全部是一些打扮明艳动人的女子,看着呆立在门前的少年,忍不住的想要调戏一番。“小弟弟,上来呀,姐姐这里有上好的糕点和美酒。”
一个穿着鲜红色衣裙的女子对着少年道。少年傲气地将头扭了过去,说“我才不稀罕呢,我今晚可是要用金币将这麻袋装满的,没时间陪你们打趣,莫要打扰我。”
少年稚气未脱的脸摆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说罢,少年拎起麻袋,迈步走了进去,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少年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个……我是来赢钱了,你们谁先来。”
少年搓着双手,眯着眼睛还在不断地打量着周遭的人,率先开口道。“哈哈哈哈,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敢口出狂言?”
一汉子大马金刀的坐在离听曲儿最近的位置,开口道。“哪里来的小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一个神色慵懒的青年说,“这里是莳花阁,可不是那些随处可见的风月场和赌场。拎着麻袋就想来赢钱,真可笑。”
“真是个好看的少年!”
突然一道甜如浸蜜的声音传来。“龙胆姑娘!”
客人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少年抬头,只见一个身着一袭蓝紫色衣裙的女子正从最中央的楼梯上缓步走下来,大堂中的客人此时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向她。名叫龙胆的姑娘向少年一步步走去,带着盈盈的笑意,“刚刚给你的评价不准确,哪里是好看嘛,明明就是清秀,真是诱人呢。”
龙胆还伸手在少年的脸上温柔的摩挲着。“刚刚是你说想要赌一局?”
“嗯。”
少年一边回应着龙胆的问题,一边逃离她的魔爪。“少年郎你是第一次来吧。”
这时那位神色慵懒的青年坐在那里抬眼扫了一眼少年,“看你的打扮和年纪,怕是第一次来这里吧,可知道这里的规矩?”
“这里还要什么规矩,不就是谁赢是谁的么?”
少年脆生生地回应着。“说的好!”
先前的汉子拍了拍长桌,“来,我陪你玩一把,几万金币和几柄赢来的灵阶兵器,应该是够了。”
少年笑吟吟地看着长桌上的金币:“够了,够了。”
说着就迈步走了过去,全然忘记自己只有五金币的事情。大剌剌地坐在桌前,此时桌上便只有少年和那名汉子还有一直站在一旁身着素衣的丰腴女子,女子双手把玩着骰盅,然后摇晃了几下便轻轻地放在了桌上。“我不喜欢拖沓,咱们两人一局定输赢。可敢?”
那汉子的眼睛瞄着少年身侧的长剑朗声道。少年将手缓缓地伸进麻袋中拿出了五枚金币,这少年正是独自一人被发配游历的赫生。众人看着长桌上明晃晃的五枚金币,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了。龙胆更是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莳花阁建立至今十余年,从未曾有人敢拿五金币来玩。但是很快龙胆的表情就恢复了正常。许是猜到了少年的窘境龙胆缓缓靠近:“你叫一声龙胆姐姐,今天你输了算我的,赢了你拿走,怎么样?”
少年双目依然紧盯着骰盅:“不怎么样,我不会输,拿多少都一样!”
赫生的语气十分笃定,全然没有刚刚站在大堂的局促。那汉子看着赫生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想不到你这少年竟还是个赌徒。今日这局,我与你赌了,不过你须要将你的配剑也押上。可否?”
“无所谓,我说过了,无论多少都会是我赢。”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请!”
那汉子点了点头示意素衣女子,女子又拿出一个骰盅摇晃着,没几下便稳稳地扣在了桌面上,“两位,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