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道？”

一向淡定的无双，在听见死道两个字后脸色彻底变了，浑身猛地颤抖了一下，“是不是少主说，要，要把绝世沦入死道？”

楼笑笑虚弱无力的点头，“我求过他了，可是他不答应，说这是流沙殿的规矩。”

楼笑笑侧目看向无双，抓住无双的手臂，“无双你告诉我，死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无双将楼笑笑搀扶到床边，两人一起坐下，才轻声道：“死道是流沙殿专门惩罚做错事的门人而设，我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因为但凡进去之人，能出来的都非疯即傻，根本没有一个人能说出，里面到底有什么。”

楼笑笑汗颜，睁大了眸子看着无双，想要说话才发现自己上下牙齿打架得厉害，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觉得这样很残忍对不对？”

无双说出楼笑笑心中所想，凄凉一笑，“可我们连命都是流沙殿的，对少主和潘姑姑的命令，没有说不的权利。”

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理智，楼笑笑咽咽口水，坚定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绝世受罚。”

再有两日楼笑笑便要回宫，思前想后，要进死道呆三天，她必须今日就准备行动。“无双，想见少主，除了要到老地方等他，还需要怎么通知他？”

无双皱眉，“笑笑，你不会是想？”

“没有啊，我就是想再为无双求求情，你就告诉我，怎么和少主联系上就是了。”

楼笑笑起身倒茶，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眼中的情绪。无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瓶盖，一只红豆大小的虫子从里面爬出。“这是流沙殿人手一只的蛊虫，只要你捏一捏它，它自然会将消息传送给其他蛊虫。”

“人手一只，那怎么确定来的是少主呢？”

楼笑笑看着那黑色小虫子陷入了沉思。“每两只虫子是一对，我这只和绝世那只是一对，消息便会传送给绝世。而你的，和少主的是一对……”无双只需轻轻一点，楼笑笑便明了了。眨眨眼，楼笑笑一脸无辜：“可是我忘记我把虫子放到哪里去了。”

“什么，蛊虫你也能忘记？”

无双震惊道。“还有流沙殿的玉佩，我也给送人了。”

楼笑笑继续语不惊人，“刚醒过来那一会儿，我什么都记不得，身上受了伤又疼又脏，用玉佩换了一盆洗澡水。”

噗！一向淡定的无双，此时差点一口口水喷出来，“笑笑，现在我是真的真的相信，你失忆了。”

面色沉重的拍拍楼笑笑的肩膀，幽幽的叹息着。望着无双一脸的沉重，楼笑笑耸耸肩，“好吧，看来失忆真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没办法和莫念丞联系上，楼笑笑只得央求无双将自己带到流沙殿的大本营。没了莫念丞的轻功，两人快马加鞭几个时辰，抵达上次的山洞门口，已经快晌午时分了。“来者何人？”

不得不说，流沙殿的人非常警惕，两人才刚刚下马，立即便有人将长剑搭在了两人的脖子上。“葡萄美酒夜光杯。”

楼笑笑尽量的缩着脖子避免那不长眼的刀剑碰到自己，却听身侧的无双正在吟诗。“无双……”楼笑笑嘴角抽搐，“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吟诗？”

没想到话音刚落，架在两人脖子上的刀剑消失全无，山洞大门缓缓开启，发出沉重的声音。“是无双呀，你怎么回来了？”

有带着面纱的女子认出无双，微笑着将无双迎进山洞，瞥眼看见无双身边的楼笑笑，脸色微变，“您，您也回来了？”

不知面前之人是谁，楼笑笑只好点头微笑，“恩恩。”

那人却在看见楼笑笑脸上的微笑时瞪大眼眸，随即又闭上眼睛揉了揉，将无双拉倒边上嘀咕了几句。“进去吧，少主今日正好在。”

片刻之后，无双和带着面纱的女子一左一右的走在楼笑笑身侧，三人并肩进了流沙殿。见到莫念丞的时候，他正好在训练手下弟子，只是那训练的方法，似乎有些残忍。楼笑笑只见他往日对她的温柔全然消失不见，手里拿着长鞭，只要训练的那帮孩子动作稍有停滞，他手中的鞭子便会狠狠一鞭下去。吱……随着那皮开肉绽的声音，楼笑笑双臂紧抱，似乎那鞭子是抽在自己身上一般。“你怎么回来了？”

片刻之后，莫念丞才看见不远处的楼笑笑，手一抖，鞭子啪的一下掉在地上。想起被乱棍打死的那个侍婢，再看看眼前好几个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孩子，楼笑笑干呕了几下，跑到旁边的树下狂吐。“身子不舒服？”

停止呕吐抬头，那些孩子和无双都消失不见，偌大的山洞之中，似乎只剩下了两人。看着莫念丞递过来的手绢，楼笑笑却凝神看向他那双指节分明的大手，那么修长那么好看。可是偏生让她看到，他用这双好看的手去鞭打那些年幼的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他们都是孩子？”

许久之后，楼笑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一开口，嗓子眼便疼得难受，似乎是刚才呕吐的时候刮伤了嗓子。莫念丞的眼皮跳了两下，收回手绢，“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忍，我若不强迫他们每日练习，成为一个能够保护自己的人，早晚有一天，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借口。”

楼笑笑冷笑一声，站直了身子看向莫念丞，面无表情道：“我今天来是替绝世受罚的，你让我进死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