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却弯了弯唇角，一摸他的脑壳：“确实很不错，明年开春，你倒可以下场试一试看童生试，也许能中呢。”

光子笑嘻嘻地说：“先生也这样说，咱们书院儿中，小柴禾的功课顶好了！先生经常夸他，就是先生也常常夸我，还表明年我也可以下场试一试！”

明明笑说：“光子也非常好了，姐也不指着你非要多厉害，多读点书总归没有坏处。”

正说着，就看见莹儿进来了，手上拿着个木匣：“太太。”

明明接过了那个木匣，笑说：“办妥了？”

莹儿点点头：“太太安心，太太指定的那一大块地皮，婢女都已摁吩咐买下，地契文书都在这里了。”

明明瞧了瞧，确定没有啥问题，才勾唇：“办的漂亮，领赏吧。”

这回收购地皮，还是这样大面积的，实际上挺不易的，但莹儿还是可以这样短时间作好，在预算之中的价买进，还是有些能耐。“多谢太太。”

“还低调么？可不要给人怀疑，太张扬反倒麻烦多。”

她忽然间买这样大的一块地皮，恐怕旁人知道了就会揣测当里的意图，也会对她有所不利，明明想着的就是任什么时候候，能低调一点就低调一点，到底树大招风。“太太安心，婢女都分成几回，每回都以不同身份去做交易，这块地皮也并非一家所有，跟不同人家分别谈的买卖，不会有人怀疑。”

莹儿说着，就顿了下，柳眉轻轻皱起：“还有一个事儿，婢女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明明随便的道。“这回太太圈的地段中，还有一部分的地产，是付家所有的，婢女化名阿方儿，身为一个外商的婢女前往交易，本觉得这件生意怕是不好做，谁知付家那里痛快，看着那态度，貌似更像是急于脱手变现，婢女所以还乘机压价。”

莹儿道。明明眉峰微挑：“是付家的谁跟你做的交易？”

“确切的婢女也不知，只知道是一个管事儿，这管事的后边主人确切的是谁，婢女也不清楚。”

明明轻哼：“无论这后边的人究竟是谁，如今看起来，这付家全都已算是剑拔弩张了，我听闻付老爷子到如今还没醒来，大约是命不久矣，这付家上下，心眼各异，这地皮既然是付家的资财产业，现在急仓促的向外卖，说不准……就是在乘着分家产之前黯中变现，转移资产。”

明明说着，忽然眼一亮，嘴角勾起一缕笑来：“莹儿！”

莹儿赶忙说：“是，太太有啥吩咐？”

“去打探瞧瞧付家的其它资财产业，我猜着，付家的其它资财产业现在指不定也在被黯中发卖变现，乘机转移资产，你打探明白了，咱们乘机压价买进，岂非挣大发了？”

明明笑起。付家内斗，现在庞大的家财，腐朽的内中，早已然拖耗不起了，谁也全都想乘机占点便宜，在分家以前把手中头掌握的资财产业要么变现要么转移，总而言之就是自个收入囊中，这时候，急于脱手，必定顶好压价！倒方便了她了。“太太说的是，婢女这便去办！”

莹儿赶忙应声，回身便走了。光子在边上听着，还有一些迷糊的模样，他对这些买卖场上的尔虞我诈本就不咋明白，更不明白为啥付老爷子都要死了，付家人为什么还这样钟情于变卖家产想。明明看着他这样子便笑了，一摸他的小脑壳：“好好念书，别管这些，恩？”

她宁肯他单纯点，活的简单点。她这一生不可能单纯，因为前世的特工之路养成心眼复杂习惯。但这样子的人多累啊。她现在这样步步为营，为的还不就是想叫光子，乃至自个儿的孩儿，过上单纯简单的日子？因此她不要求光子优秀，也别求光子去懂的这些，她只盼着他自在些成长。光子眨巴了下眼，就喀喀笑了：“好！”

明明抬睛，就看见小柴禾正皱着眉峰如有所思地想着啥，心中无奈的一笑，这孩儿和光子长的有几分相似，可性子却全然不同，说究竟还是之前的成长环境大不同导致的，小柴禾心眼还是沉好多。“赶快把文章写完，等吃过午饭了，姐带你们出门去玩，难的休沐，也不要闷在家里，多无趣？”

“好！”

光子欢欣的应下。连同小柴禾都眼笑了。……小百灵神情凝重地在屋中来回走动，眼中都是掩不住心急。等好一会儿工夫，才见一个小丫环跑进来讲：“杭姨太，香姑那里已然收买了，至于那个家奴，他一家人人全都在咱们手上捏着呢，不怕他多嘴。”

小百灵沉声说：“香姑这样好收买？”

“她也是识时务的，当下便她一人知道内情，她即使说了，旁人也未必信呀，她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何况，杭姨太不是还许了她好处嘛。”

小百灵才轻轻舒口气：“那便好。”

当下这俩最要紧的人终究答允住口，那付曜刚就暂且没有啥危险了，惟一的威胁，那也就是迄今还昏迷着的付老爷子。这些天小百灵的心都是抓着的，付老爷子一旦清醒，就是付曜刚的死期！但如果想对付老爷子下手，也着实不易，房中时时刻刻有人守着，汤药食物也全都是严加看管，付曜刚这蠢货，在付家半分基础都没，付老爷子的院儿中，居然都没一个他自个儿的钉子！小百灵都怀疑这废柴究竟是咋活到如今的！正烦燥着，就忽然听见外边的小丫环讲话声：“苏姨太咋来这里了？”

苏姨太？老爷子的那小妾，苏玉娟？“婢女这便进去通报。”

但还没等那小丫环进来，苏玉娟就已进来。小百灵愣了一愣，一时有一些不明白她的来意为什么。“你就是那红香楼的头牌？”

苏玉娟轻轻扬着下颌，刻意的做出这种高傲的模样看着她。小百灵神光微闪，不动声色地说：“我是五公子三姨太，苏姨太可以叫我杭姨太，亦或云氏。”

苏玉娟冷笑：“我当是哪个狐媚子呢，原来就是你呀，一个小小＊＊＊进门，居然还不知天高地厚地想当良妾，最终落的这么下场，可见有的人天生命贱，不应该瞎折腾。”

小百灵脸色一冷，轻嘲一笑：“你一个村姑，貌似也没有啥资格来讲我吧？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你犯不着惹我。”

“你！”

对苏玉娟而言，“村姑”就是她顶大的逆鳞，却想不到今天居然被一个伎院女人羞辱！苏玉娟骂说：“再怎样也比你这种不知被多少男人睡过的风尘女人要好的多，低贱！”

小百灵随手端起茶来，凑嘴边轻抿，就柳眉微皱，放下了想，淡声说：“这茶虽然是上好的老君眉，但却也是去年的旧茶了，入口便觉的不好，往后我这儿不要再送这些次货了。”

此话是对自个身旁的小丫环说的。那小丫环悻悻的应下，起初付曜刚院儿中的丫环们对小百灵还不咋看的起，可现在五公子这样倚重这杭姨太，更加传言不久就要抬良妾，她们哪里还敢懈怠？“婢女这便去换。”

小丫环端起茶盏便回身出去。小百灵拿着帕子典雅的擦了下唇角，才抬睛看着苏玉娟，似笑非笑地说：“实际上我进付家，吃穿用度反倒憋屈了好多，我打小就没有喝过旧茶，如果说糕点，我也只吃龙凤斋那一家的。”

小百灵慢慢地说着，嘴角逐渐揭起一缕讥讽的笑：“因此我跟你这种打小穿麻布吃山菜粗粮长大的乡下女人不同，因此我们格局不同，你何苦非要来找我的麻烦？”

“你！”

苏玉娟凶狠的瞠着她，冷笑着说：“你觉得你算啥？付曜刚到如今还没碰你吧？还不是嫌你脏！”

“他碰没有碰我有啥要紧？和你又有啥关系？”

小百灵已然没有耐心了，她着实没有心情跟这种女人废话。“有没关系，如今你说还为时尚早。”

苏玉娟讥笑着道，随之一扬头，回身出去。她原本就是听闻付曜刚最近很在乎小百灵，而且有心抬她为良妾，才气不过来找付曜刚，谁知付曜刚不在，她便想来会会这没皮没脸的贱货。谁知反倒还把自个气的半死。苏玉娟走了，小百灵的双睛却是轻轻咪起，觉的有一些不对劲，这女人是老爷子的妾，怎的会忽然来找她的麻烦？苏玉娟这种女人她是没有放到眼中的，老爷子即刻就要死了，到时老太太太必定容不的这些没儿女的妾氏，苏玉娟恐怕是头一个被发落的。但此刻看着她这样有恃无恐的模样，倒像是另有玄机。再一想她刚才的模样，颇有一些吃醋的意思。小百灵打小混迹于风月场所，对这些事儿原本就看的比旁人透彻几分，苏玉娟对她的敌意，难道是因为……付曜刚？小百灵一想苏玉娟临走前的最终一句话，心中霎时清明了好多。苏玉娟恐怕没想到的是，她不过想来羞辱小百灵一通，乃至给个下马威，却反倒在她地跟前无意间露出了自个儿的马脚。小百灵揭唇嗤笑：“原来如此。”

却在此刻，外边的小丫环进来讲：“杭姨太，公子回来了。”

小百灵收敛了下神情。“公子回来了？”

小百灵挂上了笑脸。“恩，你交待我去办的事我已然办好了，宜春院直接转手卖了，从伎院到娘子们，一块5000两银，还是亏了。”

付曜刚有一些不愤。要不是急着卖，咋会只卖这样点钱？小百灵却淡声说：“公子说差了，公子现在还可以平白挣5000两，就已算不错了。”

要不是乘着这机会赶快偷偷卖了，他们就算连5000两都没。付曜刚自然明白这道理，拉着小百灵的手笑说：“还是你聪明。”

小百灵顺势坐到了他的腿上，轻笑着说：“这还只可以算是小钱，公子不可以单单这么就满足了。”

“那是！我全都听你的！”

付曜刚赶忙道。小百灵要的就是这效果，付曜刚无能，想好的生活，便只可以听从她的摆弄，愚蠢的人，也分外好操纵些。“香姑和那个告官的家奴，我已然料理好了，当下便只余下一个大麻烦，老爷子……”付曜刚皱眉说：“这能咋办？我压根没有办法往我爷的院儿中伸出手。”

小百灵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公子糊涂了，公子不是还有个红颜知己在老爷子身旁正的宠么？”

付曜刚愣了下，呆呆地说：“你……你……”你咋知道？“刚才苏姨太专门来找公子了，可见苏姨太对公子的真心，公子，这样好的一个棋子，如果不利用，着实可惜啊。”

小百灵幽幽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