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容容听了,已是垂涎欲滴了,她连连罢手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苏轼听了,便如抽弦般,顿时住了口。高容容本是个吃货,这心里已是蠢蠢欲动了。苏轼这个桥段,倒和《红灯记》里的李铁梅一样,伊呀呀呀,言语蛊惑诱人。她当即拍了拍大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对着廊子外的莺儿,大声叫道:“莺儿,莺儿,将我的梯己都包了拿来!本小姐今日有大用!”
莺儿听了,忙从外面提溜着进来,纳闷问道:“小姐,这好好儿的,要这苦心存下的碎银干什么?”
高容容瞥瞥她:“钱不过是用来花的!何必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本小姐想好了,今日要和这小客人,我子瞻弟弟一起,去街上买些零嘴吃食!”
可莺儿听了,只撇撇嘴儿,就是不挪地儿。高容容可是恼:“怎地了?为何不照我的吩咐去做?”
莺儿听了,低着头为难道:“小姐,夫人走时交待过的,不许小姐自个偷溜着出去!要是……夫人说了,连带着我也要受罚!”
苏轼在旁听了,口中笑道:“这件事儿好办!保管你家小姐又能出去,你又不被受罚!”
高容容和莺儿听了,不约而同问:“什么法子?”
苏轼嘿嘿一笑,说道:“这有何难?姐姐自己不能出去,难道还不许客人来请么?”
高容容听了,不由笑道:“这个……似乎可以通融!只是,你可有请客的帖子?”
苏轼听了,说道:“这有何难?其实我知道姐姐,平日里都是给拘在家中的!是以,子瞻我已是准备好了!”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长七寸、宽三寸的名贴!高容容接过,细细读道:“眉山苏允泉恭肃遥叩高府……”高容容奇道:“怎么,这几天,令尊大人也要到我家里来?竟是请我爹爹给帮介绍好房子的?”
苏轼窘迫说道:“是啊!家父说高大人,已是来了汴京城中数月,认识一些租房熟客!所以改日还要来府上相扰了!”
高容容笑道:“那你这帖子,岂不是投早了么?万一我爹爹问起,你怎生圆谎?”
苏轼笑道:“这个帖子,我今日得空先送来!现在,是我苏轼请小姐出门做客去!水至清则无鱼,这偶然撒一小谎,也没甚要紧,只需玩得尽情就是了!”
高容容听了,沉思了半响,说道:“子瞻弟弟,你说的似乎有理,这客人来请我,我没有不去的理?”
因此,便催促莺儿将碎银拿来。这时她才将心思放到那幅画儿上。她笑道:“我可真是懈怠,你原是一心送画儿来的!我知道你笔墨丹青极好,今日里听你一番说唱,倒是还没顾上好好瞧瞧你的画儿!”
苏轼听了,挠头笑道:“不瞒姐姐,我这画可被一人瞧见了,他可还在上题了字儿!”
高容容一听,奇道:“哦,此人想必不凡了?你既然愿意他题词?”
苏轼不好意思说道:“原是那日,王安石大哥到了我家里,说读了我爹爹的《六国论》,有感而发,是以定要来拜见拜见我的爹爹!闲话过后,见我一人躲在房里,挥汗作画。他便起了好奇之心,可只一瞧那画的一池碧叶,王大哥便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