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她,她就不会笑。”
“我教她?我我我无能为力啊,她那笑......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男子手指敲打着桌面,缓缓说道:“总有一天她会学会笑的。”
“主子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梓云撇了撇嘴,转移了话题,“要是你等小姐回来后再来,就好了,那样小姐肯定会很高兴的,说不定一个注意就笑起来了呢。”
他不经意地瞟了梓云一眼,站起身,“我要走了,再待下去就会被人发现了,你告诉浅歌,让她一步步慢点来,别心急,还有,那个墨影,你们一定要注意,他很能干的,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发现你们的底细了。”
“哎主子,现在就走啊,不用等小姐回来见见她么,你们都已经半年多没见面了。”
回答她的只有一阵轻风。她轻轻叹了口气,顿时惆怅了。“你会不会骑马?”
白亦辰牵着一匹白马在马场内,问在场外的素浅歌。她刚准备点头说“嗯”的,可转念一想,忻州那富贵人家是不可能让自己的人独女去学骑马的吧。既然用了这个身份,就要一直用下去,每一步要把握尺度,要是一不小心被白亦辰看出倪端,就玩完了。于是,她果断地摇头:“我不会,小时候家里人都不许我做这些事。”
白亦辰了然一笑,将那匹白马牵出来,“那你我共乘一骑,如何?”
即使有千万个不愿,也要羞涩地点头:“可以。”
他将素浅歌一把横抱起,惹得她惊呼出声,“素姑娘,冒犯了。”
素浅歌侧坐在马上后,白亦辰翻身上马,在她身后坐下,拉起缰绳,用力夹了马腹,“驾!”
马儿跑得并不快,白亦辰一边悠闲地驾着马,一边和素浅歌侃侃而谈。素浅歌坐在他身前,有点儿心神不宁,实在猜不透白亦辰的意图,按主子所说的来看,白亦辰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独自约一个昨天才相识的女子出城散心。她不敢抬头,怕是一抬头就会撞到白亦辰的下巴。白亦辰看她坐姿如此僵硬,问道:“你这是第一次坐马?”
身前的人儿颔首,“以前我很少出远门,我父母就我一个女儿,认为骑马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于是不让我做这事不让我做那事,总让我待在闺阁里做女红,但是我讨厌做女红。”
她垂下眼睑。白亦辰想起之前她在集市上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真像没怎么出过门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可是,她说她漂泊了五年,就应该去一些地方,不至于对集市上的那些东西感到新奇。“这就是你一直不笑的原因吗?”
白亦辰呼出的热气让素浅歌身子更僵硬,不敢动弹。“你笑起来应该很好看,你为什么不笑?”
你笑起来应该很好看,你为什么不笑?八年前也有人说过这样的话。那时素浅歌和西门钺第一次见面,在忻州,他让丫鬟给她梳洗,让她穿上干净的衣裙,她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少年时的他盯着她的脸瞧了半天,问:你笑起来应该很好看,你为什么不笑?他无法知道一个从记事起就被养父毒打的小女孩是怎样生活的,没有上过一天学,大字不识一个,只会做一些粗活,其他什么都不会,没有朋友,没有伙伴,谁家的大人见她靠近,都把自己的孩子拉走,说她是醉汉捡来的笨女儿,不要和她玩,要是被醉汉打了怎么办。就连有时元宵节得到的糖人都会被别的小孩抢走,她不哭,也不笑。她一哭醉汉就会打她,她一笑,醉汉也会打她。嫌她哭起来吵人,笑起来惹他心烦。她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了十二年,整整十二年。直到西门钺出现,拯救了四处流浪饥肠辘辘的她。“不知道......怎么笑。”
素浅歌将声音压得很低,白亦辰依旧听得清晰,手上拉缰绳的动作顿了一下,低头,眼中流露的怜悯之情转瞬即逝。他不知道她话的真假,不能如此轻易就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