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素浅歌讲起自己真实的过去,他们如今只是一对坦诚平凡的夫妻,想对方诉说着心事,没有其他目的,只想让对方更加了解自己,真实的自己。“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就去世了,接着是我母亲。因为先帝对我母亲这个同胞姐姐感情至深,所以在她去世后,我就成了辰王,成了西门朝史上第一个外姓王爷,那时候我一直一个人,在空荡荡的王府里,除了下人就我这个王爷,连个能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
他轻笑出声,“你一定想不到我是怎样和墨影认识的,那时候我们都是小孩,他还有点三脚猫功夫,是乡下农夫收养的一个孤儿。从那个时候他就一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总是说最讨厌那些富家子弟整天在街上显摆耀武扬威的,所以看见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都是不屑一顾。那天我在王府实在是太无趣,就在护卫的陪同下到了乡下,因为我嫌护卫一直跟着很烦,就趁他们不注意偷偷跑走,于是遇到了墨影,他站在木墩前劈柴,面无表情对谁都拒之千里,让我一时来了兴趣。哈哈,最后两个人竟然打起来了。”
“后来你就让他学武功做你的管家和侍卫?”
“是啊,没想到他比我更刻苦更厉害,连教武功的师父都说他是练武奇才。直到现在,我都打不过他呢。浅歌的武功有多厉害?是否打得过墨影呢?”
“这个没有试过,只知道他的武功不在我之下,我时常都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他真的,功夫了得。”
“有个如此厉害的管家兼侍卫,真是难得呢。”
他将素浅歌紧紧抱在怀里,把脸靠在她发间,轻嗅她的发香。“墨影和你是同年生吧,早该成家了,等我们到了和州,就给他找个妻子?”
她笑着看向他。他移开贴着她秀发的脸,“他一直那样子,谁敢嫁给他啊,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说到这里,他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渐渐淡下来,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怎么了亦辰,身体不舒服?”
她捧起他的脸左右端详,“脸色不差啊。”
“没事,就只是为墨影成家的事担心呢,他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我们都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些什么。”
屋外的墨影看见端着饭菜走上的小二,才想起现在已经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便下楼去,叫了馒头和小小菜。三人在溪州待了两天,赶往下一座城,离和州又近了一步。却不知有大批人往这边赶来,欲取素浅歌性命,夺白亦辰兵符。“十几年前的和州很美,不知道有没有知州美,知州可是我们西门朝出了名的地方,那儿的蜜糖水很好喝,女子也是花容月貌,堪称西门胜地之最,只是我没有去过。我们和州呢,在十几年前还是很好的,不知道如今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素浅歌坐在马车内对白亦辰说着。他听得津津有味。“知州我去过几次,的确是胜地,以后有机会一定带你去看看。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以前的和州。”
“和州,顾名思义和平,却非名符其实,不然最后怎么落得破败的下场。”
“说好的,别说这些。”
“好的......就是有许多其他地方做不出来的东西,比如,回曷有牛奶,知州有蜜糖水,和州呢,就有玉锦糕。当然,玉锦糕只是其中之一,它是由十八种东西做成的,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有米、豆、馅、料,它看起来像快玉,乳白色,锦,就是,锦绣山河,一种糕里有十八种食物,就像这大好江山有多座城,故名玉锦糕。”
“听起来不错,到时候一定要尝尝。”
“会做它的人可不多,将它做好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记得它的做法,如果还有玉锦糕的话,当然要尝尝。”
抵达梧州,已是清晨,街上行人稀少,但已有不少人摆出了摊位。素浅歌望着高墙,“过了梧州,就可以到和州了,打算在梧州待几天?”
她看向白亦辰。“如果你迫不及待想进和州,明天就可以出发。”
“那就后天早上出发往和州去,先在梧州住两晚。”
几人来到一家刚开门的客栈,移开门板的小二打着哈欠看向他们:“几位客官有什么吩咐?”
“打尖,住店,两间房。”
墨影简单说道。小二看了看他,然后看向白亦辰他们,点点头,“几位请进,掌柜的马上就来。”
说完便往里唤掌柜的,掌柜的睡眼惺忪走到柜后,拿出算盘,“几位客官要住多久?”
“两个晚上。”
“二楼东边全是空房,你们可以自己去挑。两个晚上两间房共二十两,包括每天早上送水洗漱和洗澡水。”
掌柜的打着哈欠,并不在意这行人是什么身份,是富是穷。到梧州来的外地人并不多,再加上客栈多,因此每个客栈住的人都比较少。“娘子,是先吃早饭了再休息?”
白亦辰拨了拨素浅歌斗笠的轻纱,轻声问道。“你们先吃,我累了,想休息会儿。”
素浅歌拿着包袱走上楼,在拐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身强体壮的人,轻纱斗笠从楼梯上滑下去,面前的人骂骂咧咧起来:“你走路怎么不看路啊,没见到大爷我在吗!”
楼下的白亦辰和墨影闻声望去。素浅歌抬起头看向面前凶神恶煞的男人,男人立刻眼睛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