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瑜哪里会给阿曼林这个土著小孩儿解惑,等黑陶出窑后,马上就带着队伍出发了。 一千多人,沿着河岸逆流往上,没有路的时候,他们只得蹚水而行。 好在河水不深,最深的也不过只到他们的大腿,可怜的阿曼林,他矮啊! 最后只得让憨包背着前行,到天明大腿的河水,可是能到他的腰上以上位置的。 他们走得很慢,边走边看河岸上的山崖和岩石,还时不时用铲子铲除泥沙看究竟。 经常一停留就是小半日,这一走,就走了十日。 “将军,伯爷,你们看,前面的树上好像有住人!”
这只队伍的前方有几个斥候,发现了异象马上前来汇报。 河里的众人仰着头,看到了岸上的大树树杈上,有着大大小小的像鸟巢一般的屋子,有些树上只有一个,那些大的树有好几个屋。 袁文杰他们都把疑问的目光投向了阿曼林,有事问向导。 阿曼林想了半天,摇头,表示不认识这个部落。不过,黑娃他们自来熟啊,见到有陌生的部落,非得上去打招呼。 他们艰难的爬上了岸,一人拉一个,好歹把人都拉上了山,等大伙儿站在树下,看着这上百个树屋发呆。 他们的房屋建筑点都很高,目测最矮的大约有十米左右,最高的得有三十来米,大大小小错落有致。 大伙儿都倒吸着凉气,这每天都得爬上爬下,老人和孩子咋整呢? 树屋里面好像留守的人不多,他们都来了好一会儿了,也没人下来同他们交涉。 袁文武拍着阿曼林的肩膀,小孩儿已经懂了他的意思,又开始用他们特有的摩擦声,向这片树屋的主人发出了招呼声。 这总算有了反应,有一个树屋里探出来一个脑袋,同样的摩擦声响起:“你们是哪个部落的,来我们大树部落做什么?”
阿曼林欢快的回道:“我是丛林部落来的,这些都是从远处来的客人,不是我们的族人。客人有好多好东西哟,有可以用来煮水的锅,你们部落想不想要啊?”
“他们想要用什么猎物换?”
对方显然对锅有了兴趣,连忙询价。 阿曼林扭头,木板的宣纸上画画:他们想换你们的锅子,你们要多少肉? 黑娃举着手里的金块,笑眯眯:“小孩儿,你问问,他们有没有这个?”
“他们不要肉,他们想用黄疙瘩换锅子,你们有没黄疙瘩,就是这种!”
他从黑娃手里接过了一大块黄疙瘩,还挺重的,给树上的人看。 大树部落的人一看,这玩意他们见过的,终于从树上下来了。 大家就见到人家灵活的从二十多米高的树屋,三下两下就倒着爬了下来,灵巧得和猿猴一般。 等他落地后,黑娃他们总算见到了一个下半身穿着,呃,树皮裙的土著。 他的树皮一看还很厚实的那种,也不知道穿起来是个啥感觉?! 大树部落的土著,从阿曼林手里接过了黄疙瘩看了一会,再次确认真的知道这玩意儿。 阿曼林又和他摩擦交流了几句,然后给黑娃传话:“他们部落见过这些黄疙瘩,可以带你们去找,他们要的锅子很多!”
这土著可不懂算术,阿曼林把宣纸都画满了,还不算完。 “老二,你给他们画,就说,我们的人带他们部落的人去拿锅,等拿完锅回来,我们再去找金子!”
本以为这比买卖马上就能落地,谁想到,大树部落的憨憨一听,这要走十日才能到他们的营地,有点不乐意了。 好远啊,而且他也害怕他们这些人,一看就又高又壮的。 阿曼林也无奈啊,大树部落的人比不得丛林部落的勤劳,翻译给黑娃他们听,这把黑娃逼急了,那就,那就原地再造一个窑吧! 传达消息的阿曼林羡慕坏了,这些大树部落的人,居然比他们部落还先能用上锅子了。 啊,可怜的丛林部落,可是最先和这些人做朋友的,他们居然还是最后才能用上的。 这哀怨的小眼神,不要太明显了,黑娃都给逗乐了:“小孩儿,最后去你家,给你家也修窑炉。回头我就教你怎么烧,好不好?”
阿曼林得到黑娃的保证后,眉飞色舞,好想原地打滚! 他可是丛林部落最聪明的娃,他一人就给部落赚了一座窑。以后,他们想烧多少罐子就能烧多少,他可学了一手捏泥巴的技术呢。 小眼珠子转得滴溜溜的,一副小耗子偷油成功的模样,惹得大伙乐个不停,人家土著真是一点不傻的。 高怀瑜得知这个大树部落的土著,知道哪儿有黄金后,那一个和煦,那一个有耐心。 呼和着,让士兵兄弟们赶紧配合,帮伯爷搭窑,继续烧陶器。 天黑前,大树部落的酋长带着族人回来了,特别的是,大树部落的首领居然是位女酋长。 女酋长全身都穿着用野草编制成的及膝裙,一看就比厚树皮轻薄得多。 在一群矮个子土著中,她的身高有着明显的优势,目测有一米六的样子,身姿看着如同猎豹,很是矫健。 她听到留在营地的族人,说起了今日的见闻,知道了这帮人是被一个叫丛林部落的小子给带来的。 族人还给酋长学了很多,这小子炫耀过朋友们送他们丛林部落的好东西。 阿曼林一点都没留下在雄狮部落的阴影,朋友们对他这么好,怎么能不大肆宣传呢?况且朋友们实力这么强,他一点都不怕别的部落来抢。 女酋长对所谓的陶器来了兴趣,黄疙瘩,还没有石头硬,她们知道哪儿有,这交易,划算! 她这个部落人数不过才三百多人,而且女性较多。 平时都是采集植物种子和根茎为主,狩猎为辅,如果有了陶器,她们能带到更远的地方,装多一些草籽了。 能煮肉汤的土钵她们部落缺得很,她和阿曼林一样,想要多多的土钵。 女酋长还痛骂了一顿留守的小子:“不过就是走上一些时日,就能换到罐子,你实在太懒惰了!今晚你就别吃了!”
她在树屋里远眺,看着那群穿着和她们很不同的人,好像在河里挖泥。 人可真多啊,还都是高个子男人,让人不得不忧心,万一这些男人想要抢走她们部落的女人,可要怎么办才好。 附近男人多的部落,最喜欢欺负大树部落了,每年都能被这些人抢走不少女人。 黑娃不知道,人家女酋长拉起了警报,把他们这些高个子男人视如猛兽,要不是树屋不好造,她们说不定当晚就搬家了。 一个树屋他们搭建起来要小半年,住的话最多能住五年,轻易不会挪窝。 人多力量大,第二日,他们的石头炉窑就搭好了,挖泥巴,锤打泥巴,捏巴。 可惜晾干这些泥巴还要好几日,他们急也急不来。 大树部落十二个时辰派人盯着他们,生生的守了十天十夜,盯梢的族人都快扛不住了。 黑娃让阿曼林,自个儿带了陶器去见女酋长。 “这就是他们做出来的?”
女酋长翻来覆去的看着一个陶罐,她感觉这罐子能装很多草籽,大大的有用。 阿曼林眼神里满是自豪,他又见证了一个炉窑的建造,在同类面前骄傲着呢:“是的,酋长,我的朋友们手很灵巧,他们愿意把烧陶器的手艺,送给你们大树部落,以后,你们想做多少做多少!”
女酋长再不怀疑,人家既然没有抢夺她们部落的女人,而且,还愿意把这门手艺传授与她们部落,要的不过是,带他们去看看有黄疙瘩的地方而已。 这次,女酋长亲自前来,她仔细的看了黑娃他们搭出来的窑炉,还见到了摆满一地的陶器,激动之情战胜了她对高个男人的恐惧。 还不等她部落的人来学习做陶器,就兴冲冲的领着黑娃他们去找黄疙瘩,高怀瑜比女酋长还兴奋,都想和人结成异族兄妹了。 等他们累得跟狗一样,好不容易才爬到这片光秃秃的山顶,女酋长指着山顶侧面的一处悬崖底下,让阿曼林翻译:那些黄疙瘩,她们就在悬崖底下看见过! 高怀瑜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走近悬崖边一看,这悬崖底下是一条很长的山沟,看不到底,悬崖对面的山体比他们爬的这座山要矮很多。 这几十丈深的悬崖,让人发憷,这他娘的,要钱不要命的吧!而且这土著是不是脑子有病,一开始就爬那座矮山不比这省力? 给阿曼林画了图,小翻译上线:“首领,这个悬崖怎么下去?”
“对面的矮山上背后有一个山洞,上次我们就是抓野兔,从那个洞里钻进去的,洞口不大,他们这个高个子,进不去。”
啥,洞太小?他们的锄头和铲子是干啥子的?一人一铲子,就能给挖一个对穿对过! 高总兵,大手一挥,小的们,给我挖洞去! 女酋长:我要不让你们爬上这高山,你们怎能知道我们找黄疙瘩的不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