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脸上的褶皱聚在了一团,“无碍,前些日子,先生忙坏了,把白桀的名字都记错了,结果白家的表侄挨了一顿骂。”
“表侄?”
宁朝酒将杯中的温水一口喝尽,堵在嗓子里的苦涩散去,余下泉水的清甜。管家移开目光,看向了远处的高楼,高楼的材料和四合院的一样,青砖绿瓦,在阳光底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嗯,白家的表侄来过,说是白家想要给宁家谈合作,一起开扩在a市的市场。”
“但合同先生看过了,白家耍了一些小心思,钻空子,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那父亲怎么说?”
宁朝酒拍了拍手,点起脚尖,轻盈一跃,跳到了对面的青石台阶,打开水龙头洗手。水流潺潺,衬得莹白修长的手指如上好的羊脂玉。管家从身后的保姆那里接过一个小篮子,放在了草莓地的边缘,“先生的意思是,想要问问你的意见,但又挪不开面子。”
“小宝,你是隐瞒身份嫁的白桀,那白家表侄对你的评价极尽难听之话,若不是夫人考虑到你的感受,拦住了先生,不然那白家表侄竖着进来,就要横着出去!”
“先生护短,最厌恶旁人欺辱宁家人了,这一次白家表侄算是撞到枪口上了,只是顾及小宝你。”
宁朝酒洗好手,拿过篮子,蹲在草莓地上细心地挑选着,眉眼冷冽,“我不会给白家开任何的方便之门!更不会给白家帮助,我会告知父亲的。”
管家吐出一口浊气,小宝话中的决然不似作假,她向来是不见南墙不死心的人,想必白桀将小宝伤狠了。“好的,小姐,那我们现在正在和白家进行的合作是否要继续?”
宁朝酒已经挑选好了满满一筐的草莓,鲜红艳丽的草莓散发着刚刚采摘的清香让人食指大动。“宁家什么时候和白家有合作了?我怎么不知道。”
宁伯的声音低沉,染着萧索,“小宝,你当时独自一人离开家门,身上的卡又被先生一气之下冻结了,先生闹别扭,说你不回来,就让你在外面饿着。”
接着,他的话锋一转,“后来白家的人找上门来合作,先生就想着你现在在白家,也算是半个白家人了,就放了几个单子给白桀。”
宁朝酒收去满脸的漫不经心,水眸中酝酿着寒意,所以说,钱丽和柳清念的逍遥快活也有她出的一份力,白家的钱,她可是一分都没拿,白桀打到卡里面的钱也被她悉数退了回去。她咬牙切齿道,“宁伯,你放心,白家的合作我来接手,宁家的钱,他们怎么拿的,我就让他们怎么吐出来。”
“人要慷慨大方,但垃圾的东西是一个都不能白给。”
手中的力道收不住,枝桠上的草莓被捏得粉碎,汁液浸了宁朝酒一手。“走吧,宁伯,我们回去。”
她收拾好篮子,仔仔细细地清洗手腕上被溅到的汁液。宁家大厅。管家接过宁朝酒手上的篮子,穿好围裙走入厨房了。“小宝,你不会厨艺,就不要跟着我进去了,在这里等着,伯伯高兴,进去给你们露一手。”
管家在进入宁家之前家中是下厨的,从小就接受御厨的熏陶,是后来帮派内战,家里住的近,不小心被牵扯到了,恰好宁父也在,便救了他一命,只可惜赶回家的时候,房子已经被人放火烧掉了,一家五口人活生生被烧死。宁朝酒沉默地低头看着自己双手,手指葱白,骨节分明,手缝里的几处细小的刀痕减少的美感。她为了更好地融入白家的生活,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专门去报了厨艺班,早就练就一身的好厨艺了。“宁伯,没事,我在学了一些厨艺,可以进去给你搭把手。”
宁伯听到这句话,眼中燃起怒火,双拳紧握,狠狠地向虚空挥舞了一下,“白家的人,让你去学下厨了?那若大的公司,每年纯收入的利润高达几十亿,他们还请不起一个厨子?!”“白桀存心让你受苦!”
他心疼地捧起宁朝酒的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你以前兴高采烈地跑进去帮我搭把手,让你切个菜,差点把手指给切没了。”
“你哪里是学这个的人,乖乖。”
宁朝酒无辜地眨眨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宁伯,放软了声音,“对不起嘛,宁伯,我这不是改过自新了。”
她说着一边逃避式地把手往回收,“也没有伤到多少,就是划破了一点皮。”
宁朝酒的声音本就是清脆甜美的,此时又刻意放软了语调和声线,甜糯绵软的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宁伯拿着她的手左翻右翻,脸上的怒容轻了几分。“你就是记不住教训,非要撞到头破血流才知道回头,这副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
宁朝酒身子前倾,视线和宁伯平视,拿过围裙带子,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满意地点点头,“我的手艺还是在的,多好看。”
宁伯的眉心黑了黑,小宝系的带子容易变成死结,一有不注意就要解上半天的光阴,他在心中摇摇头,小宝刚刚回来,还是不要打扰小宝的雅兴了,“嗯,小宝系的带子最好看了。”
宁朝酒听到夸奖,笑得更加欢乐,明媚动人的笑容驱散了一屋子的阴霾。她左顾右盼,看到衣架子挂着的干净的围裙伸出手去拿,嘴里念叨着,“宁伯,那我穿好围裙,和你一起进去吧。”
“我也想要借着这顿饭和父亲,母亲说一声道歉。”
“我那时候说了很多伤人的话,不怪父亲放不下面子去找我,要是我,我也放不下面子。”
管家伸出想要摁住宁朝酒的手顿在了半空中,落到了围裙上,帮着她拿下来,“好,不过在里面,你要听我的话,不要随便乱动东西。”
尽管宁朝酒说学会一段时间的厨艺,但宁伯对于宁朝酒先前炸了好几次厨房的事情仍然历历在目。面对宁伯谨慎的叮嘱,宁朝酒非常认真地看着宁伯,单手系好围裙,“宁伯,你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