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香巧看到这一幕笑了笑,感觉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对司寇灵来说,并不算什么。也许像司寇灵这样才是对的。“你今天有空吗?可以陪我半天吗?”
宁香巧看着司寇灵伸手,“我想我需要一个说话的人。”
司寇灵点头:“当然可以。”
她知道宁香巧现在心里应该被复杂的情绪搅动的很混乱。郁星月提醒司寇灵:“别喝太多。会难受。”
宁香巧摆摆手:“我自己喝就好,你们差不多也该准备要孩子了吧?我不是那种喝酒拖着别人才能喝的人。”
司寇灵陪着宁香巧来到他们合伙开的酒楼包间。宁香巧直接要了两坛子酒,自顾自的倒酒喝:“这段时间一直很忙,根本没有时间喝酒。本来喝酒是为了放松缓解疲劳的,结果我都快忘了酒的味道。”
司寇灵喝着自己手边的上等茶水:“那今天就好好喝一次吧。最近辛苦了,大皇女……不,宁香巧,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会是个好的聆听者的。”
宁香巧抓着手里的酒杯一口闷。“嘭!”
她将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你恨她吗?”
司寇灵单手撑着脸颊:“如果你问的是宁香蝶,我不恨,只是讨厌她而已。”
宁香巧眼睛微微泛红:“我从小就被母皇教育要照顾皇弟皇妹,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我也真的很爱他们。可是我没想到有一天三皇妹会和我敌对。我真的很难过,甚至觉得自己付出的那些感情都喂了狗。可是我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景苍的时候,我觉得只要抓住他的尾巴,三皇妹就会变回来。在她死去的时候,我真的非常心痛。我不想她死,哪怕她曾经可能和景苍商量过如何杀了我都好,我希望她能活着弥补过错。”
司寇灵有些无奈:“就算没有景苍,我和宁香蝶也一定会互相讨厌。我和她很多时候想法相反,会看不顺眼是一定的。”
“也是。”
宁香巧苦笑,“她从很早以前就不喜欢你。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天天说着喜欢的人只要一个就够了的单纯孩子。”
是单蠢吧。司寇灵心中摸摸吐槽。宁香巧又灌下一杯酒:“你知道吗?三皇妹死去的那天,皇弟他留下了眼泪,可是他的表情却一点都不悲伤。我问他在想什么,他说不知道。我觉得我真得很失败,如果不是你我的弟弟会死在妹妹男人的手里,如果不是你我的弟弟可能还是那个一个月憋不出一句话的孩子。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会输给突然背刺我的妹妹,如果不是你,就连这个国家不知道要留多少血,最后还可能被一个亡国的皇子颠覆。真的太可笑了,明明我才是哪个该承担这些责任的人。结果我什么都看不清。”
宁香巧左眼的眼泪蓄积已满流了下来。“明明你那么早就提醒过我了。如果再早一点的话,也许三皇妹就不用死了。”
司寇灵看着茶杯里的水波纹:“也不尽然。没发生过的事情,没办法想当然。”
如果太早动手,也许会因为男女主光环影响,情况不见得会比现在好,说不定就会变成宁香蝶和景苍一起逃离玄女国了。那样反而会将宁香蝶彻底推向景苍,让宁香蝶更坚定自己的爱情。恐怕到死都不会后悔喜欢过景苍,到死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现在这样其实也不算好,宁香蝶可能知道自己错了,后悔喜欢上景苍,可是她却没有时间对她的母亲和姐姐哥哥说声对不起。谁又能肯定的说这两种可能哪一种会更好呢。宁香巧不言不语,闷头喝光一坛酒。“女皇还好吗?”
司寇灵主动问道,“母亲很担心女皇。她已经一整天没见人了。宁香蝶下葬之后,她只是剥夺了她三皇女的地位,宣布她死于景苍之手,之后就回房间了吧。”
“母皇她只是需要清静一会。”
宁香巧脸上浮现醉酒的红色,“十月怀胎的血脉,怎么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切断的。”
司寇灵嗯了一声:“也是,让她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吧。毕竟真正虎视眈眈的敌人还活着呢。”
“还有你也是。”
司寇灵抬头看着宁香巧,“你也需要休息。今天回去后好好睡一觉吧。景苍是狼狈逃离,不会那么快有动作的。再说他的左膀右臂基本已经被砍去,他手里能用的不算多。不过……”宁香巧握紧酒杯:“你是想说那些看玄女国不顺眼的小国吧?景苍最有可能藏匿的地方,比如子言国。景苍既然是亡国皇子,拉拢同盟是最佳选择,更何况现在的他。”
司寇灵轻轻叹口气:“没错。所以趁着他喘口气的时候,我们也要好好休整。毕竟我没有办法确定他躲藏的地方,也没有直接的证据直接攻打子言国。虽然以我们的地位可以先捏造罪名,但是如果女皇是以恐怖统治为主的话,玄女国可能会被其他所有小国视为眼中钉。那样的话,对我们并不利,毕竟大国不止我们一个。”
宁香巧打了个酒嗝:“母皇的想法只有玄女国子民不用受战火的伤痛,可以吃饱睡好。别人伸手就剁了,顺便把他国收入囊中,才能真正制止对方对我们有侵略的想法。毕竟打服了这一代的领导者,下一任领导者也可能不服,毕竟不是自己亲自经历的,就会容易自我幻想,觉得如果是自己就能做到。人就是这么自信。当初还有人提议皇室投降就不要全杀了,看看景苍就明白了,他活下来却让我们受了多少苦难。仇恨是斩不断的,它不在我们这一代开始,也不会在我们这一代结束。就算皇室投降放过他们,过惯了富饶生活的他们真的能接受变成平民吗?迟早会想东山而起的事情。还有战场上怎么可能不死人。也许哪个将军就是皇室的血脉,然后死在战场上,在意他的亲人会轻易放弃恨意吗?以前我也纠结过是不是该像母皇那样对其他皇室赶尽杀绝,但是现在我觉得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为了我在意和守护的人,我也要拿起屠刀。绝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
司寇灵抬手摸摸宁香巧的头:“你真的变了。那个犹豫不决,略优柔寡断的你已经渐渐消失了。能说出这些话,也有酒精的功劳吧。我让人送你回去,什么事情都等睡一觉醒来之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