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说起这个就来气,谢老婆子也就算了,谢大栓怎么能开口逼大妮?还有郭翠娥,是怎么当妈的,连自己亲闺女都不知道护着?周沂南好笑地看着夏青,夏青气呼呼说:“早点让大妮和她爸妈看清谢老婆子的真面目,跟她划清界限,大妮这顿打就算没白挨!”
“你觉得谢老婆子只会打大妮一顿,这事儿就算完了?”
周沂南忍不住揉了揉夏青的脑袋,这丫头还是把人想的太好了。夏青愣住,“不然呢?难不成谢老婆子还敢来我家闹,逼着我家借钱给她?”
周沂南笑而不语,夏青气哼哼,“她要敢来,我就敢放大黄咬她,咬伤了治,咬死了赔,看谁怕谁!”
“行了,别气了,她不敢,大黄也没空儿,晚上还得借它去老院子看东西呢。”
周沂南温声安慰着夏青,心里却悄悄盘算了起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还是要提前做些准备。夜幕降临,东河村里炊烟袅袅,忙碌了一天的人们,终于能悠闲地吃晚饭了。夏家院里肉香四溢,香味儿随着晚风吹到了谢家,让谢老婆子对没借到钱,还跟她狡辩的谢大妮更加气恨。“你少跟我扯那些没用的,夏家那小丫头贼精贼精,她说那些话都是骗你呢!”
“你赶紧再过去找她,无论如何也要把钱给我借来!”
.........可不管谢老婆子怎么威逼利诱,谢大妮都不肯再去找夏青了。谢老婆子气坏了,举着擀面杖指着谢大妮骂,“我看你就是不想借钱救你二叔,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死丫头,白养你这么多年了,你二叔都被抓进去了,你都不帮忙.........”谢大妮鼓起勇气劝说,“奶,二叔只要没做坏事,很快就会放出来,你现在花钱找人托关系,才是害了他——啊!”
谢大妮话没说完,谢老婆子就朝她打了过来,一擀面杖打在她肩膀上,疼的她不由叫出了声。“妈,妈,孩子还小,不敢这么打啊!”
郭翠娥心疼坏了,见谢老婆子还要打,忍不住冲上来挡在大妮前面。谢老婆子更是气炸了,干脆连郭翠娥一起打。谢大妮见郭翠娥被打,急了,想把她推开,不让她替她挨打。结果谢大妮一推,郭翠娥身子一歪,谢老婆子用力一挥,擀面杖直接打在了郭翠娥的眉骨上,鲜红的血顺着她的眼皮往下流,吓的谢大妮哭着叫了起来。“妈,你流血了,你眼睛上都是血.........”谢大妮抱着郭翠娥吓的脸都白了,眼泪哗哗往下流。郭翠娥眼前一片血红,什么也看不清,但还是能感觉到婆婆没停手,不由伸长胳膊努力想把大妮揽进怀里,生怕她再被打伤。谢老婆子才不管郭翠娥流血没,她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恨不得把谢大妮母女打死,擀面杖挥的更加用力。这一幕深深刺痛了谢大栓,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天底下最无能的男人,媳妇和闺女拼了命保护着对方,却没有一个人向他求救,让他不由想到了上次大妮被打之后跟他说过的话。“我觉得你根本不在乎我,只有妈会保护我!”
这话现在想起来,还扎的谢大栓心口疼,他看着郭翠娥脸上的血,胸腔憋闷的好像快要炸了。“别打了!”
谢大栓双眼通红,一把抢过谢老婆子手里的擀面杖,挡在了谢大妮和郭翠娥前面。谢老婆子懵了,老大这个窝囊废竟然敢抢她的擀面杖,反了天了!可还不等谢老婆子蹦起来发作,谢大栓就忍无可忍冲她吼了起来,“妈,老二出事了我们心里也急,可再急你也不能这么打人,不能打人,不能......”笨嘴拙舌的谢大栓说不下去了,狠狠把擀面杖朝大门扔去,擀面杖砸到了大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谢老婆子吓的抖了下,她看着一向老实巴交的老大,现在面皮涨的黑紫,眼睛跟充了血一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竟然有些害怕起来,不敢再吭一声。可等到晚上,夜深人静,谢老婆子躺在床上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她一向在家作威作福惯了,今天不光被谢大妮顶撞,还被谢大栓吼成那样,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更重要的是老二的事还没着落呢,她是一点也不相信夏青的话,在她看来,夏家分明是记恨之前老二抢副业队生意的事,落井下石呢。她觉得自己必须得给这些人点厉害看看,要不然老二非得被他们害死,老大一家以后也不好管。谢老婆子一狠心一咬牙,骨碌爬了起来,从床底下摸出一根绳子,悄悄走了出去。月亮渐渐落了下去,天边微微亮了起来,在谢家墙角蹲了一夜的周沂南,疲惫地打了哈欠。昨天晚上送了货,他就来这儿蹲着了,眼看一夜就要过去了,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周沂南实在累得不行了,准备回家补会儿觉。哪知他刚一动弹,就听见谢家的大门开了,过了片刻,一个干瘦的身影鬼鬼祟祟溜了出来。周沂南不由抿紧了唇,谢老婆子还真是贼的很,一直拖到天都快亮的时候才动手,差一点他就走了。谢老婆子拿着麻绳走到夏家大门口,左看右看也找不到个合适的地方,干脆一咬牙,把绳子捆在了夏家门口的大槐树上。周沂南只知道谢老婆子这种人不会轻易罢休,但是猜不出来她会干啥,躲在角落里看着谢老婆子把绳子捆在了大槐树上,也没看出来她到底是要唱哪一出。直到谢老婆子把背贴在树上,垫着脚尖把绳圈往自己脖子上套,周沂南才明白过来,不由倒吸了口凉气。谢老婆子真不愧是东河村里出了名的恶毒婆娘,竟然跑到夏家门口上吊!不管吊死吊不死,只要被人瞧见谢老婆子跑到夏家门口上吊,夏家就免不了要落个逼死人的坏名声。说不定那些长舌烂嘴的还会胡说八道,把谢二栓被抓也扣到夏家头上。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周沂南可是太清楚人的嘴又多恶毒了,被流言蜚语逼死的人可不少。眼见谢老婆子已经准备好了姿势,就等着有人路过就开始装死,周沂南轻轻拍了拍早就按捺不住扒地的大黄。“去,咬她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