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山腰上的洞府内,盘坐的林行身前,丢着几个空荡荡的精致玉瓶。他的双目早已睁开。“商队……”目中闪过一丝追忆,林行想起自己和柳掌柜的约定,未曾想世事无常,如今唯有作废这一条路可走了。神念扫过下方路过的商队,林行的神情展露一丝古怪。这商队中,竟有两人他曾经见过。那虎啸门领头的凌厉女子,当日他从雪山绝顶下来,就遇到过一次,而商队后半段那骑马的年轻汉子,不就是曾经在铸铁山庄的南山矿场,那跟着孔善的耿波吗?林行不由叹息一声。又至一年深秋。去年今日他刚来到河阳镇上谋生,此时想来,却如同很多年前发生的事一般,恍如隔世的感觉让他有些感慨。很快林行回过神来,心念一动,挥手将地上那些空荡的玉瓶尽数收起。“固元丹、黄龙丹这两种丹药,对于凝气中阶的修炼大有裨益,另外那融血丸,的确有一丝提升根骨之效。”
林行的心思回到修炼之事上。这半年的前四个月,他专心扑在修炼上,将从司徒勘、石守田二人那里得来的丹丸尝试了个遍,除去那辟谷丸、换形丹两种特殊丹丸外,其他丹丸对于他的修炼或多或少都有作用。“从司徒勘的记忆里,得到的药方共有七种,丹方一种,丹丸我自可尝试炼制,可那丹药,炼制需要丹炉……”林行挥手取出一柄袖珍小剑,灵力催动下,袖珍小剑化作一柄通体湛青的飞剑,其薄如蝉翼,寒光凛冽,正是那柄从石守田那里得来的中阶法器飞剑,青溪剑,此时已被他祭炼成功。祭炼这青溪剑,林行花了一月有余。祭炼这柄飞剑所需的灵力,超乎了林行的想象,若是他没有足够的灵石恢复灵力,只怕光是祭炼这柄青溪剑,就要小半年的时间,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从司徒勘那里得来的银灰小盾。银灰小盾亦是中阶法器。但林行只花了不到十日就将其祭炼成功了,与青溪剑祭炼的艰难程度不同,这银灰小盾祭炼的格外容易。银灰小盾,名为银甲盾。其中内蕴两道防御法诀,内为金光术,外为重水术,金生水,将银甲盾彻底催动后,两种防御法诀凝成的光罩相辅相成,等闲凝气中阶也无法打破,那司徒勘根本无法彻底将其催动。除却炼化这两件中阶法器,林行又研究了一番那银色面具。他依旧没能得到理想的结果,但好歹是掌握了一些催动银色面具的办法,正好可以结合那换形丹使用……林行的目光微闪。他将阵盘上的灵石取下,而后将其收入储物袋中,看着周遭消弭的金火光罩,从另一个储物袋里取出一个玉瓶。“换形丹,此物玉简中虽没有记载,但从司徒勘的记忆力,倒是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此种丹药能够变幻容貌,结合着银色面具的遮掩气息,正好能够塑造一个新的身份。”
林行打开瓶塞。一股有些清香的味道传来。他倒出一枚换形丹,瞧了几眼吞入腹中,一股颇为奇特的感觉浮现。林行觉得,自己能够操控身体的每一块肌肉、大筋,令其发生改变,他想象着前世一位经常在电视里出现的人物,就感觉自己周身一阵发热,而后他的面目,就变的和那人九成相似。神念外观下,林行看着自己当前的模样,很是惊奇。他将黑袍放在一旁,把自己原本的衣衫脱下,以水灵术从山涧内摄来清水,清理一番周身,换上从司徒勘的储物袋里寻到的,一身没穿过的紫色锦衣,将已然及腰的长发束在脑后。“还缺个扇子。”
林行有些兴起的想着。此时林行的卖相,比之从前,足足上升了好几个层次,只怕随意寻个有男倌儿的去处,都能搞个头牌当当。而后林行一拍腰间的储物袋,将银色面具取出,再次戴在了脸上,紧着着披上黑袍,将青溪剑往身前一抛。“凝!”
他并指为剑,朝青溪剑一点。嗡!只见那通体湛青色的青溪剑,其上灵光流转,微微震颤着悬在了半空。祭出青溪剑后,林行习以为常的朝前迈出一步,立于其上,好整以暇的低垂双手,催动青溪剑的法门在心中浮现。这催动青溪剑的法门,是林行将其祭炼以后得到的,就如同使用那戊午鼎的法门一般,每一样法器都是如此。只要将之祭炼成功,就会得知其内蕴含的御使法门。他双手依旧做剑指状,青溪剑震动的频率越来越高,林行心中也有些激动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御剑飞行。在天际如飞鸟般自在的游走,是林行想象了许久的事。而今日,想象即将变为现实!某一刻,林行的双目一定。唰!紧接着,他与脚下的青溪剑,就化作一道青光急遁而去,轰的一声冲破大石堵住的洞口,朝着天际飞驰!青光破开眼前的薄雾,迎面而来的冷风鼓动着黑袍。林行身处青光笼罩内,将灵力运转,抵御疾风,看着这广阔的天地,以及那湛蓝的天空,心中一股豪气顿生。如鸟入深山,鱼归大海。这种不受羁绊的感觉,让林行有些沉醉,可随即一阵天际的飓风袭来,让林行脚下的青溪剑一个不稳。而后,青溪剑竟在半空中失去控制!林行神情大变。此刻他大头朝下,向数百米外的地面落下,他不由冷汗狂冒。若如此落地,他非摔死不可!林行连连催动御剑法门,试图将脱离掌控的青溪剑重新掌控,可坠落时周遭的风力大增,即便他全力出手,依旧有些力不从心,直到他第七次尝试的时候,才将那青溪剑再次掌控。此时他想要御剑已来不及,只因身形已距离地面不足三丈!林行的眼神一肃,将自己的神念铺散开去。……自刚才开始,远处的商队中,就有人注意到天际的这一幕。“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
年纪颇轻的男子,指着天际叫喊着,周遭商队中其他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很快都发现了正往下掉的林行。众人大为惊奇,惊动了行撵里,正闭目养神的司徒月。“瑞伯,发生什么事了?”
司徒月撩开帘子,朝一旁的何瑞问道,那张白纱都遮不住的清丽面颊,一经显露,便引来数道火热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