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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战神曲 > 第三章 黑云压城(三)

第三章 黑云压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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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今日感觉如何?”

“朕无恙,国师不必多礼,请坐吧。”

上官玄已经习惯了子虚每日问安,如今见了他也不觉得意外。“听说那刺客自尽了。”

“不错。”

“陛下及笄在即,刺客的线索却断了,如此实在是...不应该。”

子虚一面说着,一面将煮好的茶奉上。“那依国师之见,该如何是好?”

上官玄不动声色地接过茶,问道。“若是陛下信得过臣,就交由微臣处理。”

“如此就有劳国师了。”

上官玄从善如流道。按理说,这件事不该有子虚插手,但她知道他素来神通广大,即便今天拒绝他,他也有办法达到目的,既然如此,还不如遂了他的心愿,也省得一番周章。“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

子虚一面说着,一面打量着上官玄的下颌。白璧微瑕,即使不算丑陋,也难免遗憾。上官玄对这种打量十分反感,她知道子虚身怀异能,深不可测,所以她容忍他,纵容他,假装对自己的冒犯视而不见,可他对此却不以为意,貌似恭敬,暗地里屡屡挑衅她的威严,真是可恶至极!“近来帝都中有一个传闻,不知陛下可曾听说?”

“你指的是‘白虹贯日’的流言?百姓无知,难道国师也相信这种没有依据的事?”

“臣自然不信,只是这样的流言难免对陛下不利。”

“那依国师之见,应当如何?”

“此事也不难,只要将传得最凶的人抓起来,当众处决,那其他人自然不敢再言。”

“国师是想让朕效仿周厉王弭谤?”

“陛下怎能将自己比作周厉王?”

子虚笑笑,那眼神好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为君者最忌妇人之仁,陛下虽为女子,亦不可心慈手软。”

“看起来国师比朕还懂得为君之道。”

上官玄不悦道。“不敢,臣是为了陛下好。”

子虚说到这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陛下及笄在即,旁的事都有礼部打理,无需陛下费神,只是有一件事情,需要您亲自决断。”

“什么事?”

“皇夫。”

上官玄了然,众所周知,皇帝在行过及笄礼或冠礼之后大婚才算真正成年,虽然她即位就亲政,毕竟年幼,难以服众,如今正好借此机会立威,她不是没想过立皇夫,可是她身份特殊,能选择的实在有限,寻常的世家子弟和榜下捉婿都行不通,先帝也未曾明确指婚,偏偏这又是件非办不可的事。“皇夫的事自然不可轻慢,只是朕对于如今的青年才俊不甚了解,何况一旦做了皇夫就不能插手朝堂的事,这对于想要一展宏图的人来说绝非乐事,朕也不想强人所难。”

子虚点点头,“陛下所言甚是,选皇夫和选妃不同,但是无论前朝还是后宫,都是为陛下分忧,倘若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何谈尽忠?”

上官玄见他言之凿凿,遂问道:“不知国师可有人选?”

子虚失笑,“陛下这是想考验臣,不错,臣确实有一个人选,不知道陛下中不中意?”

“是谁?”

“正是在下。”

上官玄被这惊人之语骇到,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身道袍,慈眉善目,绝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轻狂之徒,然而他竟堂而皇之地毛遂自荐,实在让人难以理解。“国师乃世外高人,朕一向敬重,只是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国师的玩笑太过了。”

“怎么,陛下竟以为我在开玩笑?”

他像是受了沉重打击一般,喃喃道:“我对陛下的心意日月可鉴...”话说到这份上,上官玄实在无法回避,她活到这般大还从未与人在儿女情事上纠缠过,如今子虚骤然表白,她除了震惊还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也只是个不到十五岁的女孩啊!“国师...严重了,朕从未想过与国师...”她说不下去,索性背过身,覆手看窗外的风景。枝头的喜鹊成双成对,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在嘲笑少女的不解风情。“陛下不必苦恼。”

子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陛下若是不中意臣,臣还另有人选可供参考,您看...”“不必了!”

上官玄果断道,“国师的忠心朕看到了,至于皇夫的事,还需从长计议,不急于一时。”

“陛下再三推诿,莫非是想立沈云陌为皇夫?”

子虚忽然道。“国师何出此言?”

上官玄惊讶不已,怎么又扯到沈云陌了?“沈将军少年英俊,系出名门,先帝在时就对沈家多有照拂,如今陛下再降恩泽也在情理之中。”

“国师怕是误会了。”

上官玄正色道,她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沈云陌,“皇夫的事等及笄礼后再议不迟,朕累了,国师请便吧。”

子虚知道这是上官玄的推辞,然而他还是从善如流,“微臣告退。”

偌大的宫殿转眼间只剩下上官玄一人,她站在窗口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香浮。”

“陛下。”

门外进来一个桃腮杏眼的女官。“去做你该做的事。”

“是。”

......及笄礼的头一天,上官玄按祖制到宗庙祭祀,女官们一大早就进进出出忙个不停,香浮更是五更天就起身,唯恐有疏漏的地方。女帝的服饰华丽而庄重,以黑红为主色,日月山河玄鸟穿插其中,腰间垂白玉双佩,领口袖口皆以金丝银线衮边,冠冕由金珠和水晶组成,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上官玄下了车辇,在十二名女官的簇拥下进入宗庙正门,她没有直接去正殿,而是先去了偏殿稍作休息,待礼官开始唱乐,这才不急不徐地走进去。殿内有十二个房间,每个房间供奉着不同的神龛,开国女帝和皇夫的牌位居于正中,十二名女官分立两列,在礼官的引导下,祭祀仪式正式开始。上官玄上前行叩拜大礼,耳边是庄重典雅的祭乐,幽长的音调和缓慢的节奏更增添了肃穆的气氛,十二名女官踏着节奏跳祭祀的舞蹈,神色恭敬,礼官在舞乐声中诵读历代帝王的文武功绩,赞扬他们高尚的德行,这个过程持续了足有半个时辰。典礼结束后,按规矩上官玄可以乘坐车辇回寝宫,然而她并不打算离开,挥手屏退左右,只身一人进了供奉开国女帝和皇夫牌位的房间,官员们不明所以,只好退出宗庙等候。“玄玄,及笄礼的前一天你要到宗庙祭祀,到时务必要对开国女帝和皇夫恭敬,他们...会保佑你平安的。”

这是先帝驾崩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手却鬼使神差地伸进神龛里,在牌位下方,她摸到一样东西,积年的灰尘难以辨认它的本来面目,上官玄用力掸了掸,发现是本小册子。这册子做得实在简陋,不仅不如皇家藏书精美,甚至连一般人家的书册也不如,因着年代久远,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她费了好大劲才读懂里面的内容,原来是记载女帝皇夫生平的文献。她年幼时曾翻阅过《大武·女帝本纪》,里面记载了开国女帝波澜壮阔的一生,然而这样风华绝代的人物,早年生平却不详,人没知道她的来历及师承,她的横空出世宛如平地惊雷一般,迅速终结了前朝的黑暗。上官玄不知道她在称帝道路上遇到的艰难险阻,以及天下人为何会心甘情愿接受一个女帝王,然而她却知道是她主动求娶公子淇,女帝求亲,震动天下,而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公子淇拒婚!上官玄明白,一个大男人,即使对方是女帝,也无法容忍“娶”这个字眼,可是要反抗天下之主绝不是单凭勇气就可以办到的,世人皆以为女帝会震怒,公子淇性命危矣,可是再次出乎众人意料,女帝愿意等候三年,等公子淇回心转意,三年过后,公子淇终于答应,于是历史上有了“女帝娶夫”的佳话。然而,这本册子上所记述的内容与本纪上的大不相同,她注意到关于女帝的部分大多一笔带过,着重记录了皇夫,或者说公子淇的事迹,这些事迹外人不曾听过,就连上官玄也不清楚,可是记录的人却如数家珍,仿佛他和公子淇极为亲密。亲密?她忽然想起女帝来,女帝皇夫夫妻一体,若是女帝所作,倒也解释的通,可是她见过女帝的字迹,与这个人极为不同,所以应该另有其人。她放下册子,又在神龛里摸索一番,这次,什么都没有,她不禁有些失望,想着先帝的话,怀疑自己会错了意。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大约是有女官在走动,上官玄没有在意,她专心地将房间里每一个角落都细细察看,仿佛在密室里寻找宝藏一般,她知道这里不可能藏有金银财宝,但假如真有什么东西的话,绝对比金银财宝更加重要。“陛下,还不出来么?”

门从外面打开,上官玄对上一张慈眉善目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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