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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七章:年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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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腊月。陈留王府和国舅府依然派人给我送来了年礼,我没有出面接待,理由是“病了”。接待两府礼官的是谭玘,我现在对外的一切事物有他全权打理。谭玘之前打理我的事情还没有什么深刻的体会,这次接待两王府的礼官,真正体会到了他是作为真正翁主的真正府官在做事,内心欲望一下子膨胀了不知道多少倍,胸腔几乎要装不下他的野心了。两王府没有给容国公府送年礼,礼官在西院大门口直接撇开容国公府府官,点名拜帖送的是纳姆翁主,全没有和容国公府拉关系的意思。谭玘被西院下人请到西院中堂待客,大脑懵的分不清东西南北。能在容国公府中堂待客的只有容国公府主人,且还是当家人。他作为一位落魄文人,借住容国公府草原人的门客,说好听点是西席,说不好听的就是来容国公府打秋风的,他有什么资格在容国公府中堂待他主家的客?不愧是进过皇宫参加过殿试的,在弄明白对方的身份后,他很快调整心态,谦卑又不失优雅,不卑不亢,完全没有在两王府礼官面前丢失他文人的气节。使得两王府礼官寻思,这位翁主好眼光,竟然能在梁国找出来这样一位人物。国舅府的礼官是不是去年那位我不清楚,陈留王府的礼官不再是冷夫人。这一年来我几乎没有和陈留王府有什么往来,过年也不会再参加梁朝廷的活动,陈留王妃不再关注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本就是不想干的人嘛,平行线的两点,能有交集肯定不正常。我至今都没有搞懂陈留王府和国舅府为什么要给我送年礼。陈留王和国舅爷两人我是谁也不认识,平白无故他们为什么要抬举我?百思不得其解。我还没有天真到天上会掉馅饼。梁人说“无利不起早”,总有我不明白的原因,才使得这二位能想到我。且等着吧,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呼延家这次没有再给我送年礼,猜测是这一年来我很平静,没有惹出来事端,和他家又不是真的熟(假的熟也没有),彼此不再联系实属正常。另外杨府和王服也分别送来了年礼。杨府痛失六房夫人(小王氏)和嫡长子,算是有丧。依照梁城风俗,新丧主家头一年过年要府大门挂白布,不招待亲朋好友,只送礼不过年。杨家主人不出门,下人也遵守风俗,和我要好的排风没有跟着送年礼的车过来照头,我听说后有点小小的失望。我理解杨家的意思,不愿意大过年的给别人家添晦气,可排风怎么说也是我的熟人吧,还对我这样守礼,是把我当外人还是怕容国公府的人忌讳?我不愿意多想。王家是小王氏的娘家,正式被杨家承认的亲家,也属于丧家。王服差人送来的三大车年礼,没有王家主人出面,只派了石榴的兄长作为管事的,和谭玘见面留下礼单,话都没多说一句人便回去了,且还没有让石榴去通报我知晓。谭玘并不清楚我和王服的真实关系,也不清楚我和王服断了联系,只是按照惯例收下三车年礼,还想着这下过年可有东西发福利了。他不清楚我和王服的事不得不说是石榴做的非常好。石榴做了谭玘的妾,也没有把我不可告人的事告诉谭玘,是非常非常敬业的婢女,我内心十分敬重她。谭玘对男女之间的关系是站在他士子的角度看待的,他认为我和三衙内的交往才是正常的,门当户对。王服一个商人之子,遐想我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石榴大概也是了解一些枕边人的观念,才隐瞒了他很多关于我和王服的事。其他不太相干送年礼的还有英家和林家。英家借着小生的关系,送来了两篮油炸食品,和不知道哪里搞到的一些干菜。谭玘也没有小看他们,仍然郑重其事的接待了英家来人,并把王服送来的年礼差蔡奇带着小六的爹,一起送了半车回礼。(蔡奇:蔡太师第六代孙,慧娘之前看小孩的主家男主人。)林家是林梃林枫家。林枫拜会三衙内之后,突然说给我带了年礼,把三衙内搞懵了。“林枫又不认识婴宁,他怎么会想起来给婴宁送礼?”

林枫忽视三衙内眼中的疑问,拿出礼单,笑着递给三衙内,“您看看这样合适不?”

“物品和送到府里的年货差不多,是单独又备了一份给纳姆翁主。”

似是解释道:“听会哥儿说,纳姆翁主有自己的府官。想着和府里的年货合在一起送不太合适,才又单独备了一份。我没有见过翁主,不知这样送去是否冒昧,还请衙内看看合适不?”

听他一说,三衙内立马明白是小会的心意,内心如同喝了一壶糖水,甜滋滋的。林家给府里的年礼和其他人家送来的年礼一样,是算到公中的,他不可能划拉到自己兜里。他自己想给婴宁东西,还要舔着脸皮去跟府官说。和婴宁在一起之前还没有感觉,在一起后他是越来越感觉自己穷,花钱太不自由。想给婴宁买点东西讨她欢心,还要先翻翻口袋看看有没有钱,结果每每总是捉襟见肘。现在林枫懂事的单独备一份年礼给婴宁,婴宁肯定明白是他的心意,婴宁认识林枫是谁啊,不会把情谊记在林家的头上,只会省了他过年想着要给婴宁买啥。他如今深深体会到他大兄的心情了,明白东院为啥要和家里分开。一个锅里的日子真不好过啊,他还没定亲都这样为难了,他大兄可是娶了俩媳妇,他猜他大兄的兜里比他的脸还干净吧。啊哈哈哈哈!他实实在在感到,府里的不是他的,婴宁的才是他的,婴宁有了他不做难。三衙内洋洋得意,随便打发走了林枫,拿着礼单就往我院跑,全然忘了昨天他才来过,我和他还在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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