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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段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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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方晓给的蓝色的内部员工证件,林陆和未来一路通行无阻地上了火车,坐在动车的二等座上,林陆不免感慨,一个在他看来无法解决的问题原来这么轻轻松松就迎刃而解了。无论站台工作人员还是列车乘务员,看了证件都丝毫没有查验他俩身份的言行,只是在询问乘坐车次和到站站点的时候,会打量未来几眼,不知道是因为未来的运动服太像中学生的校服,还是因为未来长相俏丽清秀,而对身旁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林陆,基本都选择无视了。林陆看了看身旁坐着的未来,没有人发现未来其实不是人类,她的外表几乎和人类一模一样,只是在昨天刚激活的时候,语言和行动上略有生涩感,但未来的学习改进系统很快发挥了作用,随着和林陆的交谈,以及后来林陆带她出门去买了一趟衣服,未来已经完全融入现实环境,除了依旧很少有表情变化,这个估计不是未来做不出表情而是和她有点高冷的性格设定有关,现在看上去,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安静的人类美少女。火车启动了,度过旅途开始阶段的兴奋,火车行驶中匀速发出声响,使得林陆眼皮越来越沉重。林陆昨晚又没有睡好,毕竟发生的事情实在颠覆他的认知。未来不需要睡觉,林陆担心她会无聊,就安排她在大套间去用笔记本电脑上网,顺便把维生舱又搬回大套间的桌子上。林陆则躺在卧室床上,又是辗转反侧了很久。这会放松下来,林陆立刻觉得昏昏欲睡,他对未来打了个招呼,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分隔线)————————睡梦中,林陆仿佛置身于山林间,山风在林叶中穿插而过,发出深广悠远叹息,他此刻正赤裸着浸泡在温暖的水中,闭着眼睛,全身放松,轻飘飘的,好像正溢出灵魂。俄而,一只洁白的手臂从水中探出,逡巡地伸向他,隔空滑过他的眼睛、嘴巴、喉咙,停顿了一下,倏忽向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林陆惊醒。“你怎么了?”

未来收回拍过他手臂的手,有点诧异地看着他。“没,没什么。”

骤然醒来的梦境让林陆迷惑又有些不好意思。“你的表情看上去很紧张。”

“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林陆看见车厢里有些人正在收拾行李,车窗外树木房屋正飞快地划过,岔过话题道,“快到了吗?”

“是的。”

未来看着他回答,像是看到了他的灵魂深处。(又是分隔线)————————林陆不是第一次来X市,不过都是好多年前了。爸爸以前经常去X市出差,妈妈去世以后,如果正好是假期,爸爸就会把林陆带上。爸爸本来就不是一个爱玩的人,妈妈不在,爸爸更不会有兴致游山玩水,出差就是实实在在的工作,带上林陆也是不想把小林陆一个人留在家里或者交给别人照顾。所以,林陆跟着爸爸到了X市也是每天在宾馆里看电视写作业。所以,他对X市有限的记忆也是停留在十年前的宾馆里。从X市的火车站出来要经过一段甬长的地下通道才能到达车站广场。刚一离开出站口大门,一群中年男男女女立刻围了上来。“住店吗?住店吗?国营招待所,有发票……”“旅游吗?我们有直达***的空调车……”“去哪儿?打车不?”

……林陆从来没见过这阵势,急忙从人群中挣扎摆脱,一边摆手一边摇头。“不住店。不旅游。不打车……”林陆东躲西闪好不容易才走出通道,走到车站前广场。未来紧跟着林陆,她也被围堵,但边念叨边围堵的人每每走到未来跟前,眼前一花,未来就已经穿行过去。X市的火车站可比L市的要大多了,毕竟两个城市远不是一个规模,走到广场上,拉客的人少了不少,就零星几个凑过来问一下,看林陆摆手说不,也不纠缠就走开。林陆长出了一口气,连忙掏出手机,又想起他昨天查询的路线信息记录在一个小本子上,于是从另一侧衣兜里掏出小本子,看了一遍路线,再看看四周,还是打开手机地图端详了一会,然后指着一个方向对未来说道:“我们往这走,去坐地铁。”

起步就走,却发现未来没有动。林陆回头看向未来,未来面无表情地说:“坐地铁,回到车站里就有转乘站,如果不从车站里转乘,那么最近的地铁站应该走这个方向。”

说着指了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林陆脸立刻红了起来,他觉得未来说的肯定是对的。“你怎么知道的?”

“你睡觉以后,我看过你的手机。”

(分隔线)————————BinaryAdvance公司所在的大楼位于经济开发区,与周边高达二三十层的高档写字楼不同,BinaryAdvance公司大楼十层左右的高度再加上灰暗的外墙,显得毫不起眼。林陆前后左右走了几圈,终于确定就是这里,这次未来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直默默跟着他。进去以后的观感却大不一样。大厅正面是一个长十几米,三层楼高的仿佛照壁一般的石墙,墙面正中凸嵌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鼎,铜绿斑驳,一把同样巨大的青铜剑剑尖朝下插在铜鼎中,石墙下方一行同样青铜质地的“BinaryAdvance”字样,看上去颇为震撼。大厅左手前端有一个半圆弧形的接待台,右手有几组皮沙发,左右后方各有几组电梯。看见林陆和未来进来,接待台后面两个穿着制服的女性工作人员齐声问好:“先生您好,女士您好,这里是BinaryAdvance公司,请问您们有什么事情?”

林陆其实很不喜欢这种氛围,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你们好,我想查询一下有关于这个包裹的情况。”

说着,林陆取出那个贴在纸箱外面的BinaryAdvance公司的标签递过去。其中一个个子略矮圆脸看上去稍显年轻的女接待接过标签,看了看又递给旁边高个子尖下巴似乎更成熟些的女接待。“先生,请您说一下您的会员名称或者出示一下您的会员卡。”

“我不是会员。”

“对不起先生,我们BinaryAdvance公司只为会员提供服务。”

“我只是想查一下这是谁给我寄的包裹。”

“对不起先生,我们BinaryAdvance公司对公司会员的信息具有保密义务,不能向你提供会员的任何信息。”

“怎么才能查到这是谁给我寄的包裹?”

“先生,本公司只有会员本人能查询和自己有关的信息。”

“那……我加个会员可以吗?”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BinaryAdvance公司不接受个人申请。”

“那怎么才能成为会员?”

“先生,我们BinaryAdvance公司一般都是由其他会员推荐,再由公司董事会批准的。”

林陆有些泄气,但他没那么容易放弃,来到X市找到BinaryAdvance公司,他一大堆疑问不能就被这几句话打发回去。林陆调整了一下情绪,尽力用一种严肃的语气说道:“我现在有理由认为你公司送的这个包裹已经严重损害了会员的利益,提出正式诉求,要求你公司正面回应解决方案以维护会员的切身利益。这个事情你能解决吗?”

两个女接待听完,态度不再那么从容,有些不安起来。尖下巴的女接待说道:“这位先生,请您稍等一下。”

说完转头和圆脸女接待窃窃私语商量了一阵,然后向林陆和未来说道:“请两位稍等,我们向经理汇报一下。”

然后又和圆脸女接待小声商量什么,好像互相推脱,最后圆脸有些不情愿的拿起服务台下面的电话机,拨了一个号码。(最后一个分隔线)————————圆脸女接待领着林陆和未来走到大厅左侧的电梯墙边,林陆注意到,电梯门框旁边嵌着从2到15十四个金属按钮。圆脸女接待按亮了8字的按钮,门开了,她微微躬了一下身道:“请两位到803室,汤经理负责接待你们。”

走进电梯,电梯门悄无声息的关合在一起。林陆发现电梯里四周的金属墙面光可鉴人,但除了左右两侧各有一个扶栏以外,再没有任何物件。“奇怪,这家公司的电梯按钮居然在外面。”

林陆小声说,未来应该听到了,但没有任何表示。电梯毫无预感的划开了门,一点感觉也没有,也不知道上行了没有,不过门口看起来和一楼不太一样,林陆探出头看了看,应该是到了8楼了吧。林陆和未来刚走出电梯,银色的电梯门就又悄无声息的合上了。走出电梯间,走手边是一道走廊,楼层很高,从天花板到墙壁都是清灰色的大理石,地板是深棕色的大理石。进入走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走廊很长,两边都是紧闭的房门,正对着的门上就镶着金属色泽的803的字样。林陆定了定神,敲响了803的门。门很快就打开了,一个高瘦的外国人出现在门口。“林陆先生是吧?您好。”

外国人伸出手,说着一口标准的北方普通话。这个外国人应该身高在一米九以上,腿长、手长、脸也长,活像把一个正常人硬生生拉长的样子。林陆有点拘谨的和高个外国人握了握手,进来以前,林陆刚才在接待处登记了个人身份信息,看来这个高个外国人已经知道了。高个外国人目光越过林陆,看向未来,点头致意:“小姐,您好。”

“两位请进。”

高个外国人将两人让进房间。房间很大,中间有一张宽大的L形的办公桌,比林陆家里那张桌子还要宽大,桌子上背靠背放着两个电脑屏幕,另一边放着一黑一红两部电话,桌子前是两张黑色皮椅,桌子后是一张高背转角皮椅。高个外国人请林陆和未来就坐,自己也坐回高背转角皮椅。“请问两位喝茶还是咖啡?”

“喝水就好了。”

林陆想起未来是不需要喝任何东西的,但也不能表现的太过与众不同,于是补充道,“她也一样,都喝水。”

“好的,请稍等。”

高个外国人拿起黑色的电话,按了一个键,说道:“孙小姐,请送两瓶水进来。”

高个外国人放下电话说道:“首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丹尼斯·汤普森,是BinaryAdvance公司X市的负责人,公司同仁习惯称呼我为汤经理,两位也可以这样。”

说话间,传来敲门声,汤经理说道:“请进。”

一个穿着深色职业套裙,戴眼镜的年轻女性托着一个托盘进来,盘子里放着两个灰色盖子造型精致的水瓶,瓶身上印着大大的VOSS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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