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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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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歹徒一手握刀一手抱膝,疼的面目狰狞,死死瞪着齐翌:“你妈逼!用枪!胜之不武!”

“不武你妈。”

齐翌冷冷地回:“你用刀我家老池用棍就讲武德了?你武器比老池牛逼,我武器比你更牛逼,有什么好说的,垃圾!”

“你……!”

刀客语噎,齐翌懒得跟他多废话,抬枪指着他手:“把刀放下。”

“滚你妈的!去死”刀客眼底凶光大冒,完好的那条腿狠狠蹬地,同时左手用力一拍,整个人扑向齐翌,右手挥舞寒光砍向齐翌脖颈。

齐翌早防他这手,瞬间后退开枪,又是砰地一声巨响,子弹将他右手打穿。砍刀也应声脱手,可他状若癫狂,竟丝毫不退,左手闪电般探出抓住刀柄,继续刺向齐翌胸膛。

莫名地,齐翌只觉浑身冰凉,刺骨地寒意自刀身发散,直直戳进齐翌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齐翌身边风声大作,听见老池大喝一声小心,就见他虎扑上前,一脚狠狠踹中刀客胸膛。

又是砰地声巨响,刀客双眼怒突,整个人倒飞而出,重重装在身后水泥柱上,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齐翌险死还生,只觉手脚发麻,膝盖都有点软。

“没事吧?”

老池问道:“早警告过你,像他这样的凶徒极端危险,濒死反扑都很常见,下次别靠那么近了!”

“嗯。”

齐翌点头,心跳渐渐平稳,走上前把刀客铐了,这才仔细检查他的情况。

查了一会儿,他紧紧皱起眉,又折回去看了另一歹徒,再看看时间:“晚上十一点零八分,确认死亡,死因明确,颅脑损伤。”

说完,齐翌嘱咐老池喊救护车,再回到原位把司机手铐解开押过来重新铐上,让老池盯着。

老池打完电话,朝刀客扬扬下巴:“脸色这么难看,他情况很糟?”

“是很糟,”齐翌说:“心跳极快,很不正常,结合他刚刚说的话,我怀疑他注射了某种强心兴奋类药物。”

老池一怔:“我刚听他说过,他还说自己打完这场就会死,我还以为他瞎说的……”

“我听到了。”

齐翌说:“他身体状况确实极不乐观,人异常瘦,头发枯黄,皮肤也没多少弹性,明显病入膏肓,偏偏力气还大的可怕,打的药绝对非比寻常,而且剂量肯定超过了危险阈值。”

“所以他刚说可以理解为回光返照。”

老池若有所思:“是类似强效兴奋剂之类的?”

齐翌:“也许吧。除了兴奋剂之外,还有不少药物能在短时间内提高新陈代谢水平,加强加快呼吸心跳,提高血液流速,兴奋神经,让人短时间内超水平发挥。

“但他身体太过虚弱,无法迅速补充生命活动所需的营养和能量,这么做只是在压榨他的生命。”

话音落下,齐翌便注意到刀客胸膛不在起伏,他默默叹了口气,上去再次检查片刻,翻翻眼睛,摇头说:“十一点十三分,死亡。”

老池用力握拳:“该死!要不是我那一脚,他恐怕也不会死的那么利索。你开第一枪的时候我就该上去把他生擒了!”

齐翌轻轻摇头,提起死者衣服下摆,指着他胸膛说:“我看得出来,你那一脚更多的是推而不是踹,他伤势不重,肋骨都没断,绝不致死,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出在药物身上……尸体拉回去吧,我晚点儿做个血检。”

老池用力点头。

此时,又是阵阵嘈杂声响起,齐翌回头,看见了一帮刑警、特警戒备着据枪而来。

姗姗来迟的支援。

很快,也有人发现了齐翌他们,一蒙面特警快步跑来,拉开面罩,露出张熟悉的面孔。

张忠韶。

“齐队,你们没事吧?我们赶到的时候,有群众反映听到了枪声。”

“嗯,我开的枪。”

齐翌简单给他们解释两句,接着说:“封锁停车场细细排查,看看还有没有同伙。另外,俩尸体收好,另外看住司机,等救护车来了安排两个人跟过去盯着他治疗,但尸体不能给,明白?”

“好,交给我们。不过……你要去干嘛?”

“上楼看看,嫌疑人应该是从六栋十三楼下来的,恰好,我们正打算排查1305号房,房主可能和歹徒有关系,晓渝还在上边盯着。”

张忠韶忙说:“那我再安排俩兄弟跟你们上去。”

“也好。”

……

六栋十三楼。

姜晓渝仍在门外静静等候着,没轻举妄动,见到齐翌到来,她明显松了口气,问:“翌哥,抓到歹徒了吗?我听见你们俩在对讲机里喊支援。”

齐翌轻轻点头:“抓住了,但出了点意外……回头再说,你这边呢?有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支援没来我一个人不好行动。”

齐翌再次嗯了声,双人双岗是执法的基本要求,单独行动是大戒,姜晓渝做得很好。

但现在人够多,也就不用再顾虑了,齐翌轻扬下巴:“敲门吧。”

“好。”

姜晓渝回身,轻轻叩动房门。

敲了三四下,她稍停片刻,又敲了三四下,附耳在门上仔细听,摇头:“没动静,没人还是不敢开门?”

齐翌看一眼老池,老池会意,砰砰两脚直接把房门踹开,尔后俩特警瞬间持枪而入,戒备地扫了一圈后,枪口下压:“没人,安全!”

“没人?”

齐翌进门:“调查表明这套房子里住着一对年轻夫妻……”

琢磨片刻后,齐翌又问:“晓渝,有这对夫妻的照片吗?”

“应该有。”

姜晓渝摸出手机,翻找片刻后:“找到了。”

手机递给齐翌。

“是被抓的司机。”

齐翌面无表情地将手机还给姜晓渝:“至于那女的,估计已经溜了。老池,打电话给王支队吧,请他向上级汇报下,发协查通告。”

“好。”

“再打个电话给师父,请师父去一趟医院看看那司机子弹搞出来没有,方便的时候第一时间讯问,问出他老婆下落。”

“知道。”

吩咐完,齐翌又在现场游走起来,四处看看。

次卧果然有人居住的痕迹,被褥没有霉潮味,明显新铺的,略显凌乱,可知人走的比较匆忙。

再去厨房看了眼,发现了些外卖盒跟食材。

齐翌又回到玄关处,仔细检查鞋柜后,了然点头:“基本确定了,此前曼温妙就躲在这儿。”

姜晓渝:“我去调取监控看看?”

“调吧,但我觉得意义不大,他来之前估计就让那对夫妻勘察过小区里的监控分布,都避开了,走的时候应该也一样。查不到他来,也查不到他走。”

姜晓渝觉得总得试一试,仍打电话给同事调阅。

老池凑上来问:“我觉得那孙子肯定跑不远,甚至可能还没逃出小区!那仨孙子估计都是声东击西的把戏。”

“既然是声东击西,那肯定在我们上来前人就跑了,距离现在已经有二十多分钟。”

齐翌摇头:“汇报上去,建议再次启用关卡,细细筛查过往车辆,范围就限定在北中南巴渡五区吧,时间有限,他跑不了太远。”

老池:“范围还是很大啊,之前设卡才遭到巨大压力,这会儿要把撤掉的关卡重新设上,怕是更难……”

“不长期设,就一夜,我们利用这一晚上尽量收缩范围,限定在一区之内。”

“行,那我去打电话。”

齐翌又看向姜晓渝:“迅速调交通监控,你懂我的意思吧?”

姜晓渝刚挂完电话,又点点头,再次解锁手机拨通新的号码。

“就这样,先收队吧。”

……

歹徒的尸体其实并没有太多尸检的价值,毕竟死在齐翌面前,死因基本明确,死亡时间更精确到分,没有解剖的必要。至于那名刀客,涉及老池,还是得解剖一遍,明确他到底是被踹死的,还是死于心动过速心力衰竭。

但这也不急,可以往后稍稍。

齐翌只采了血做鉴定。

血检结果很快出来,刀客的血果然有问题,肾上腺素、血管紧张素、胰高血糖素等激素浓度异常高,基本印证了齐翌的判断,可惜支队实验室技术条件有限,无法分析出他所用药物的具体成分,还得送去鉴定中心化验。

两小时后,快检结果出炉,被一刀劈死的歹徒也是曼温妙私生子,至于司机和刀客,跟曼温妙没有任何亲缘关系,而且齐翌重点查了下刀客的尸体,猜测他可能罹患口腔癌,已是病入膏肓。

刀客多少有点武痴的成色在,为和老池决战不惜无视命令不理齐翌,从这方面考虑,应该不是从小培养的死忠,大概是曼温妙收拢的好手,只是生病后就不再重视,这会儿被逼上绝路,才拿出来废物利用。

听齐翌解释完报告,老池也略略松了口气——虽然他没过错,别说出脚踹,就是开枪打斗没问题,但真要踹死了人,难免有点麻烦,光报告就得写好多篇。

放松下来,他又想到姬承鹏的交代,说:“对了,师父说那司机招了。”

齐翌略感意外:“这么干脆?”

医生有医生的职责,只管救死扶伤,取子弹的时候大概不会同意警察在一边讯问的,加上姬承鹏他们也有自己的考量,关于曼温妙的案子还是尽量保密,不让太多人知道,大概也只会选择司机治疗完后才去讯他。

取子弹、清理伤口、缝针,一套治疗下来起码一个多小时,换句话说,姬承鹏只有半个多钟的时间去审,居然就招了?

“软骨头而已,亲眼目睹歹徒和刀客死亡早就被吓尿了,师父往那一坐,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屁颠屁颠全招了。”

老池解释说:“他叫苏业平,今年三十一岁,给区里领导当司机,他老婆叫吴茗,高级会计师,圈子里小有名气,据他说是个能作假帐的大佬。”

齐翌嗯一声,夫妻俩的职业都有点意思,前者能接触到领导,后者更是和钱息息相关:“这段时间住在他家里的是曼温妙吧?”

“他不知道,但给他辨认了照片后确认是曼温妙无疑。”

老池说:“他说,曼温妙是吴茗的私生爹……”

齐翌有些迷茫,私生爹?什么鬼称呼?

“咳咳,嘴瓢了,野爹。”

老池干咳两声:“具体他也不清楚,他说问过吴茗,但吴茗不解释,他也没深究,打算过一阵再旁敲侧击看看。不过他看得出来吴茗跟野爹关系挺亲密,所以他也跟着对曼温妙挺敬重。

“今天晚上,曼温妙忽然说他们夫妻俩住的房子有点小了,他女儿不该受这种委屈,他想给他们换个大房子,但苏业平得帮他做一件事。”

齐翌:“开车接个人?”

“对。他一开始并不知道详情,只让他等电话响了开车出来,没想到才刚接到人我们就开了枪,吓得他以为是黑帮火并,撞车后弃车就跑,结果被你逮住了……嗯,师父托我问你,你觉得他这番话有几分真?是不是在推脱罪责?”

齐翌:“难说,但逻辑上勉强能成立,他开始时并没有主动攻击的动作,摔倒后被我用枪指着额头说要打死他时,才抽出匕首要扎我,被我一枪打中肩膀,之后也还算配……等等,不对,当时他喊我警官,但我可没表明身份,他确实在撒谎。”

老池:“会不会是看到了你肩膀上的执法记录仪?”

“有可能,但还是有矛盾,如果他认出我是警察的话,就不该拿匕首捅我。总之他绝不像自己说的那样毫不知情。”

老池点头:“那就是彻底倒向曼温妙了,或许还犯过别的事儿。”

“可以让师父趁热打铁问出来,但当务之急,还是曼温妙的下落,他什么都没说吗?”

“说是说了,但没什么用——他说晚上曼温妙就急匆匆地带着他和吴茗跑了,然后让他去开车,自己则和吴茗不知所踪。”

齐翌追问:“几点?”

“记的不是很清楚,但他刚启车没多久就接到歹徒电话,把车开了出去,跟着就看到歹徒和我们,之后就是歹徒跳上车,你开枪,一系列的事儿。”

齐翌:“估计就是我们上楼那会儿,我们之前预估的没错……路上有什么消息?找到可疑车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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