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为张三的死感到心痛,失去了好朋友,还让好朋友背上恶名,真的不应该。不是靳山破案,恐怕张三要被千夫指万人骂,他的妻妾也要一同遭殃。幸亏靳山及时查明案情,让张三和李四的妻妾都恢复了名誉,洗刷冤情,得到了清白的名声。这宗案子之后,又一件案子也需要洗刷罪名,也是利用他的经验和智谋,让一名村妇得到了清白,洗刷掉了“谋杀亲夫”的罪名。案情很简单。村妇王田氏,和丈夫王二狗关系不错,正值农忙季节,丈夫王二狗在田里忙碌,无暇回家吃饭,王田氏在家做饭,自己舍不得先吃,就带着饭菜,送给自己的丈夫王二狗吃。王二狗说笑着吃了饭,让王田氏也吃,王田氏笑着说:“太累了,歇一会,这时候吃不进去。你抓紧时间吃吧。吃完了歇一会儿,别那么拼命!”
“夫人,你不清楚,这天气不靠谱,趁着晴天,赶紧去做,等变了天就麻烦了。”
王二狗言道。“好,注意身体,吃吧,吃完了我再回去。”
王田氏言道。“好!”
王二狗接过来王田氏的汤,刚喝了一口,正要夸奖说:“好喝!”
还没说,只听“咕咚”一声,就应声倒地,腿脚抽搐几下,就伸直了,身体僵硬,慢慢没了气息。王田氏一见,连忙高声喊道:“王郎啊,王郎!你这是咋的了,你倒是说话呀!呜呜呜——”她一喊,嗓门奇高,周围种地的都站起来看,不一会,三三两两都聚拢来,只看王二狗口吐白沫,脸色青黑,脸部扭曲,有人喊:“中毒了,中毒了!”
有人懂,就说出来,大家面面相觑,看来看去,将目光停留在王田氏身上,王田氏一看,知道情况不妙,连忙申辩道:“不是我啊!不是,我是清白的。我只是给王郎舀了一碗汤,只喝了一口就不行了。”
“汤有问题,肯定是你下的毒。”
有人说。“不是,不是啊!我怎么知道王郎会死啊!”
王田氏言道。后来里正地保都得到消息立马报官,靳山弄清了案情,就安排仵作验尸,发现该王二狗的确是中毒身亡。可以肯定的是喝了汤之后出的问题。靳山判断案子一向谨慎,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先调查一下夫妻感情如何,经过摸排走访,大家都一致供人二人关系很好。王二狗家贫,娶不起媳妇,王田氏认为他是好人,就不嫌弃他家贫,王田氏看中的是他的人品,只要人品端正,就好说,如果人品不行,再有钱也不靠谱。王田氏嫁给了王二狗,夫妻恩爱。王二狗勤劳本分,又老实,不沾染不良习惯,小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是很幸福。二人计划添置什么,都有商量,夫妻相敬如宾,关系十分融洽,成为当地数一数二的人家。一提到王二狗两口子,人人都竖起大拇指,表示尊敬。王二狗本来计划添丁加口,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有人说王田氏谋杀亲夫,是有预谋地,其实证据不足,靳山不同意这个观点。他觉得这里面有蹊跷,需要还原案件过程,不错过任何一个环节。看来要慢慢梳理,想想卜慧书教的一些破案技巧,再结合本案,仔细看看分析一下,也许就能找到破案的关键所在。没有其他证人,唯独要看王田氏的口供。他于是讯问王田氏,但是,又担心王田氏因为害怕说的话有出入,就先安慰她一番说:“王田氏,你不用怕,本官为你做主,不要担心会背上恶名,本官调查到你为人善良,和丈夫相敬如宾,没有什么过节,你守妇道不出轨,不与除了丈夫以外的任何男人说话,虽说你貌美如花,不搭理其他男人,难免会有人嫉妒中伤你,你有什么苦只管诉,有什么话只管说。”
“多谢大人体谅民女,大人有什么想知道的,只管问,民女知道的绝对陈述清楚,绝对不隐瞒。”
王田氏言道。“你当日送饭菜给你丈夫王二狗,是在什么时候?”
靳山问道。“在快晌午的时候,太阳正要晒在头顶,因为天热,民女做好了饭,被油烟一熏,就没了食欲,不想吃了,就想着丈夫,也就是王二狗,先让他吃饱了,民女再回来吃,那个时候,民女太饿,说不定就能吃点饭。民女就这样打算,看看日头正在当空,去了刚好是夫君休息的时间,就去了。”
王田氏言道。“你当时做的什么饭?什么菜?什么汤?”
靳山问道。“也没什么,就是米饭和鱼汤,一盘小炒南瓜。”
“就这些吗?”
“是的,夫君吃了之后就出事了,民女吓一跳,不知道如何是好!当时也不觉得饥饿了。”
王田氏言道。“后来是因为害怕吧?”
“当时民女是十分害怕,不知道怎么办?加上村里人都说一些风凉话,民女更是有百口也难辩。”
王田氏言道。“你把送饭的情况详细描述一下。”
靳山言道。“好的,当天太阳正好,每天都是这个时候去送饭。要经过一片荆树林。当时,荆树林树上的花正盛开。民女看看刚才还是烈日当空,不一会儿就有滚滚乌云,民女还以为是荆树林遮挡住了太阳,仔细一看不是,一听,远处有滚滚雷声,知道这里马上就要跑暴雨了。就赶紧加快脚步,向民女的夫君赶过去。怕他又饥饿又遭受雨淋,容易生病,越快越容易出事,不小心,盛装鱼汤的瓦罐的盖子竟然掉落下来,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一块石头上,摔碎了,成了三块片片。”
王田氏言道。“然后你是怎样做的?”
靳山问道。“看看天上乌云越来越厚,不断翻滚,远处的雷声也越来越响,天上不断有闪电出现,民女紧赶慢赶,赶到夫君身边,夫君也担心马上下雨,就开始吃饭,准备吃了饭找个地方躲雨,没想到,刚吃一口就不行了。”
王田氏言道。“然后呢?”
“以后的事,大人都知道了,就是里正地保所说的情况。”
王田氏言道。“原来如此!看来,问题就出在鱼汤上。”
靳山言道。这次讯问结束。第二天,靳山带着仵作等人到了荆树林。看到盛开的荆树花,靳山心想,越是漂亮的花,说不定越有毒。可以做个试验。想到这里,他对仵作说:“你看这荆树,是花有毒还是叶子有毒?”
“启禀老爷,花有毒。”
“那好,可以见证一下。王田氏,你还能做一次很上次一模一样的饭菜吗?”
靳山问道。“当然,大人,民女愿意去做。请稍等。”
王田氏言道,然后凭着她纯熟的技法,很快做出很上次一模一样的饭菜汤。她呈上这些的时候,靳山非常满意,觉得这是一个巧媳妇。王二狗能娶上这么一个媳妇,算是烧了高香了。然后,靳山命令人将荆树花放入饭菜之中,当然,鱼汤里也放了少许。就像当时王田氏不小心打破了瓦罐盖后,有少数荆树花掉进去一样。尽量还原当时的情形。将放了荆树花的饭菜和汤分别给猪吃一点,然后再给狗吃一点,没过多久,猪狗都死了。于是靳山弄明白了死因,知道冤枉了王田氏。于是命令仵作做了记录。回到县衙。将王田氏放回家,宣布王田氏无罪,回家可以伺候公婆,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改嫁。王田氏没有改嫁,专心抚育她和王二狗所生的儿子,将儿子培养成人,将来好参加考试,成为国家栋梁之材。她的决定影响乡里,很多人开始对她刮目相看,以前把她当成杀人犯,谋杀亲夫,名声不好听,实际被谣言所伤,她是清白的,经过靳山细心破案,弄明白了这个案情来龙去脉,总算没有让她蒙冤入狱,避免错案错杀。王田氏的案子,让方圆十里八乡都知道了荆树花有毒,以前都不知道,看上去比较漂亮的花,竟然有如此剧毒,王二狗刚好点子背,算是倒了血霉,竟然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没注意到汤里的荆树花,他可能还以为王田氏给汤里放的佐料呢,结果吃了一命呜呼,驾鹤西去,没想到给王田氏带来了麻烦,真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一个道理。她竟然被人认为是谋杀犯,这个完全是凑巧,慢慢认识到这一点,乡亲们才慢慢淡忘。后来听说王田氏没有改嫁,专心扶助儿子读书成才,竟然高中,惊动乡亲们,大家纷纷来祝贺,如果当时王田氏改嫁,又生孩子,可能就没时间来帮扶王二狗的儿子了,那么,王二狗种了一辈子的田地,最后死在田地里,他的儿子也会走父辈的老路,结果令人担忧。王二狗死于非命,儿子却争气,寒门总算出了鬼子,要数王田氏立大功。王田氏的公婆再也没话说,要知道,当时王二狗死在地里,两位老人哭的死去活来,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只有迁怒于媳妇,认为媳妇是杀害王二狗的凶手,于是报官,一路追随,想要将王田氏绳之以法,结果事与愿违,最终案情浮出水面,让人明白过来,也就慢慢消除了仇恨,转而对媳妇的作法感动。对媳妇的认识有了一个过程,改变了看法。王田氏也看得很透,如果改嫁,绝对没精力培养她和王二狗生的孩子。那么,王二狗的孩子以后还是要和土地打交道,永远走不出那个圈子,也就不可能改变自己的人生。县衙一名耄耋老人,名叫冯源,颤颤巍巍找到靳山,说:“老爷,老朽大半截入土的人,总是被人诬陷,在乡里影响不好,求老爷还老朽清白,也让其他在服役当差的弟兄安心。”
“老人家,有什么冤情?只管说来。”
“大人,老朽四十年前接到一个押解的任务,将嫌疑犯押解至县衙的时候,因为天气炎热,不知何故,罪犯突然暴毙而亡。因为路途遥远,天气炎热,担心通知家属和当时的县令,就有些晚了,担心尸体腐烂发臭,就在当地草草掩埋,然后回县衙交差。可是,死者家属不依不饶,一直告老朽,说老朽故意杀死嫌疑犯,换了不少县令,每每总提及此案,搅扰老朽正常生活,因为没有证据证明是老朽故意杀害犯罪嫌疑人,案子就搁浅没有继续追究。老朽担心,他们会继续向大人告状,就先请大人明鉴。趁此机会,给老朽一个清白,也好瞑目。”
冯源言道。“原来如此!你受委屈了。此案要查个水落石出。”
靳山言道。“老朽感谢大人!帮助老朽洗刷不白之冤,将来老朽感恩不尽,也让老朽后代子孙也不至于落下话柄,说老朽故意杀害犯罪嫌疑人。这样就没有人看笑话了。”
冯源言道。打发走了冯源,靳山突然想起卜慧书说过的,要想破案,特别是陈年旧案,最好开棺验尸,请有经验的仵作来检验,查明死因,但是,这是四十多年的事了,开棺验尸,不知道是否有没有作用?能否查找到线索?要想彻查,必须从这里着手才行。想好了方案之后,靳山命手下的得力干将,一名著名的仵作前往检验,开棺验尸,更准确地说,开棺验骨。时隔多年,尸体早就不在,应是一副骨架了。仵作让助手和其他人等开挖,然后搭架子,将棺木抬到木架之上。木料不错,没有朽坏,看样子,冯源还不错,选了不错的木料给死者下葬。棺木被三长两短卸开,仵作小心翼翼地清扫腐土,露出了森森白骨,猛一看,会吓一哆嗦,严重的会浑身颤抖,停不下来,不敢看第二眼。仵作将白骨的骨架摆正后,然后用草席盖好。好奇的人们纷纷凑上前,被差役拦了回去,站在警戒线以外,人们议论纷纷。有的说总算来查死因了,早就听说有这一档子事,很长时间了,能查出个结果来吗?有的说:“这是靳山大人的高明之处,通过案子来证明一件事,就是说,别作恶,作恶必被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