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我犯了什么错,竟然劳烦诸位长辈,深夜齐聚?”
谢晚装作全然没听到他们说话的样子,迈着沉稳的步伐,姿态冷静,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一般,竟然半分不见平日里头唯唯诺诺,软弱可欺的样子。谢瑶被吓了一跳,仔仔细细看了一眼,这张脸,的确是谢晚那张狐狸精似的脸!若不是因为她这张脸长得太过妖艳,徐家哥哥怎么会任凭她如何劝说,都不愿意退了跟谢晚的婚约?谢瑶惊讶道:“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她不是应该在花想容中被人糟蹋吗?她还特意给她安排了一个肥头猪脑的男人,她怎么会好端端地出现在这里了?“妹妹见到我,好像很惊讶?”
谢晚勾唇冷笑,目光直勾勾地落在谢瑶地脸上,缓缓道,“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生怕我回来找你算账?”
谢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气势凛冽的谢晚,吓了一跳。她眼底飞快地闪过了一抹慌乱,很快又强自冷静了下来。不过是个胆小鬼而已,便是侥幸回来,她用得着怕她吗?“姐姐,我不过是劝你不要去那青楼之地而已,难道做错了吗?你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
“真是奇了,我何时去过青楼?除了妹妹外,还有别人亲眼看到我去青楼吗?空口白话谁不会说?我也可以说是今天妹妹硬要去青楼,还是我给妹妹劝回来的,反正没有人证,任凭你怎么说都行。”
谢晚在那一方站着,肤若凝脂,腰如细柳,通身的自信大方,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倒是谢瑶乱了方寸,慌忙道:“你……你怎能如此信口雌黄!”
谢晚面上挂着笑意,直视着谢瑶,目光里带着压迫感。其实她刚刚这番话说的是别有用意,原主到底是受了谁的意,卖去青楼的?到底是安宁侯夫妇,还是面前这个表里不一的谢瑶?亦或是,安宁侯府人人都掺上了一脚?“谢晚,你败坏了谢家的门风和声誉,竟还如此污蔑瑶瑶,今天我就要替你死去的父母好好管教你!来人,请家法!”
安宁候谢勋上前一步,指着谢晚,恼怒道。“叔父这话好无道理,谢瑶说我去了青楼,便是铁一般的事实,我说是她自己去了青楼,便是污蔑要请家法,叔父,您就是如此公正地对待我们的?”
原主平日里最怕的就是这个侯爷叔父了,便是谢勋跟她说句话,她都要吓得垂眉,更别说当着这么多人怒斥她了。若是换了原主,想必此时早就已经吓晕过去了。但是如今的谢晚,并不将谢勋放在眼内。看到谢晚的一反常态,安宁候夫人苏氏心下觉得甚是奇怪,眼看着在场的族老已经开始交头接耳,苏氏心下一横,赶忙站出来说道:“不止瑶瑶看见你进了青楼,我也看见了!只不过我当时站得远,不敢肯定那就是你,如今看你这衣裳才想起来。”
谢晚本就是她跟谢瑶派人抬进青楼的,所以才能说的如此笃定。谢晚听了,突然冷笑了起来,笑的苏氏心里发毛。原来如此,他们果然都是一丘之貉,都想谢晚死!“谢晚,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谢勋瞪着谢晚,怒道。谢晚故意拔高了嗓音,“当初,叔父可是说过,会将我们姐弟当成亲生孩子,哄着我将父母留下的遗产都交给了婶娘,如今拿了钱,竟然这般翻脸不认人!”
谢晚一步一步地走到谢勋面前站定。安宁候夫人见状,急忙沉声道:“谢晚!你莫说这等昧着良心的话!你在府中吃穿用度一律比照瑶瑶,你叔父今日请家法,也是因为你自己不自重不自爱,去了那等龌鹾的地方!”
“我不过是出去给人治病,怎就被你们编排成去青楼了?李嬷嬷!”
“老奴在。”
一直在一旁看戏的李嬷嬷,得到谢晚的指示,缓缓站了出来,一屋子人这才注意到跟同谢晚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人。“谢姑娘今日是被我家昭王殿下请去治病,这才晚归了些。”
李嬷嬷说着就拿出了一个令牌,上面赫然刻着一个“昭”字。再看李嬷嬷身后那标着昭王府标识的轿子,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绝不可能!谢晚什么时候会治病了?我亲眼看到她进了青楼!”
苏氏震惊而慌乱道。李嬷嬷冷冷地扫了苏氏一眼,又看向了谢勋,道:“我家王爷说,谢小姐医术高超,他的病,只有谢小姐能根治,往后还要劳烦谢小姐回去复诊,谢小姐今日一直在我昭王府,何曾出现在青楼?你们如此污蔑她,就连我这个外人看了都惊心。安宁候在朝堂中也是有威名的人,可别让这后宅之事,坏了侯爷威名。”
李嬷嬷说完,朝着在场的各位都福了一个礼,随后便带着抬轿的众人离开了。谢府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谢晚突然间跪了下来,哭诉道:“我虽失了双亲庇护,可万受不得如此委屈,既然叔父婶娘如此冤枉我,这侯府我便再难高攀,请各位族老见证,让叔父婶娘还我遗产,我带着弟弟朝儿出去单过吧!”
这话一出,苏氏等人瞬间变了脸。如今侯府的吃穿用度都是靠谢晚双亲的遗产支撑,她若是带走了钱,侯府众人都吃西北风去吗?“晚儿,侯府何曾让你受过委屈?今日不过是我跟你妹妹白天看花了眼,你不知道那进青楼的姑娘真真是跟你太过相似,才认错了人,婶娘跟瑶姐儿给你赔个不是,你看行不行?”
“婶娘跟你叔父也是担心你,你这三更半夜都不回来,也不给家里捎个信儿说你去昭王府了,家里头才都急疯了,你别怪我们,啊——”这话倒是说谢晚的不是了,都怪她自己没有跟侯府通气,才闹了这么个乌龙。苏氏继续装模作样,十分亲昵地上前搂住了谢晚,软语安慰道。“再说你一个姑娘家,带着弟弟,分出去的话,人家会怎么说我们谢家?说我们不顾人伦,由着大哥的孩子流落在外头吗?”
“是啊,晚姐儿,你婶娘说的有道理,你们父母都不在了,年纪又小,哪有分出去单过的道理?”
“没错,一家人吵吵闹闹是常事,既然没有做什么违背祖宗的事情,那就各自散了吧……”谢晚看着众人避重就轻的模样,在心里冷笑,看来分家不会这么容易了。不过,她也早做好了跟这些豺狼周旋的准备,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